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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沈家

    

徽州沈家



    “六姐,上海就是这么破的地方吗,还不如江城呢。”赵十三一下车就口吐芬芳,她一路上差点被晃散架了,这一段的公路完全没有火车上的体验好,而且映入眼帘的小城又破又旧,哪有一点繁华的迹象。

    “我临时有事要办,这里不是上海,是徽州的一座小城,你可别小看了这座城,这里出过许多大官和大商人,徽商的发源地就在此处。”赵央耐心地解释道。

    “为什么不去上海了?”

    “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能比去上海更重要?”

    沈清瑶听着她俩的对话,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弱智儿童和家长的对话,她都不忍直视了,赵央对待赵十三的态度一直就很奇怪,总是把她当孩子哄,什么都不让她知晓。

    “你六姐说了是重要的事,就很重要,你不要打扰她,乖乖等着,过几日就去上海了。”

    赵十三是很听媳妇话的,马上不再闹腾,她们在城里一家旅馆住下,这一次克里斯没有待在赵央身边,似乎是先行回了上海,这会儿前来接应她的是另一个朋友。

    也是一位女性,约莫二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眼睛,看起来很有书卷气。

    “这是我的同学司静秋”赵央介绍道,眼神没有一丝暧昧,甚至还有几分恭敬。

    沈清瑶纳闷,她还有正常关系的女性朋友,那可太难得了。

    赵十三嘀嘀咕咕:“又是同学啊,六姐你在外头念了这么多年书,就没有男同学吗?”

    赵央瞪了她一眼:“我跟男人没话说不行么?”

    “呵呵,你还是这个脾气。”司小姐笑了起来,“听说你要来徽州,我还有些吃惊呢,没想到天天在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厮混的大美人,会光顾我们这种小地方。”

    “你就别笑话我了,徽州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就像你……堂堂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愿意回乡做个中学老师,总不能是在上海找不到工作吧。”

    “哎,还不是我家那位固执的爹,算了,不提这些,你在电报里提到的事,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家人倒是跟我家有些交情,不过有些情况我不好轻易下结论,等你来了再研究研究。”

    这回赵央跟司静秋的谈话没有避着沈清瑶和赵十三,或许是觉得这些内容不算秘密,也有安抚赵十三情绪的意思,这家伙就喜欢听故事。

    司静秋道:“沈家在城里的南边建了宅子,他们分了四房出来,每家都有不同的院子,连成了一大片,差不多占了半条街那么宽,二十年前沈家分家的时候,除了长房继承宗祠得了一半家产外,其余三房都是平分的,所以四家的家底差距不是特别大,可是如今沈家四房只有三房如日中天,十分的红火,大房、二房、四房都衰败下来,尤其是大房遭遇了几次重大打击,如今已经一蹶不振了。”

    赵央问道:“前些日子嫁入北平宋家的是哪一房的女孩?”

    司静秋叹了声:“正是大房的女儿,说起来我和她从小就认识,算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没想到她会遇到这种事。”

    她又讲起了沈家大房遭遇的种种灾难,先是长子在十六岁那年落水身亡,二儿子在上海念书时遭遇车祸,老父亲接连受到打击一病不起,只拖了三个月便去世了,之后长房的幼子又莫名其妙得了水痘,花了不少钱,竟然也没留住……如此一来长房等于绝了嗣,沈家大太太还是要强,硬是撑了下来,从二房过继了一个侄儿,又张罗着把家中三个女儿嫁出去。

    可是厄运没有放过他们,长女出嫁后一年难产而亡,次女就是远嫁北平,本以为离得远了,就能躲过一劫,没想到这回更加惨烈,夫家满门被灭。

    赵央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沈家大房是不是倒霉得过分了些,就没请个懂行的大师回来看看?”

    司静秋苦笑:“怎么没找,从江南到东北,凡是有本事的先生都请过,花出去的金银如流水,但是根本不管用,有人说这是沈家受了诅咒。”

    “不能光咒长房一家吧,其他三房呢?”

    “二房本来人口就不多,长子似是被大伯家发生的事给吓到了,带着媳妇去了南洋,多年未回来,次子没什么出息,只知道吃喝嫖赌,家产都快败光了,幼子过继给了长房,现在才八九岁,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

    “四太太的父亲曾经是位督军,近几年下野了,隐居在租界里,还算有几分权势,四老爷就靠着岳父开着一间公司,生意还算不错,只是两人至今没有生育一儿半女,传言说是四太太不能生,四老爷又惧怕岳父,不敢纳妾,说不定以后四房也得从兄长那里过继香火。”

    “至于三房……”司静秋的神色有几分困惑,“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有高人说沈家是受了诅咒,但是偏偏三房如日中天,生意做得越来越多,三太太在南京、上海结交了不少权贵,长子现在在政府做事,次子留洋归来之后,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天生就是快做生意的好材料,如今的三房早就不在徽州居住,但是依旧请了不少佣人照看老宅,每年都要翻新修整,气派的不得了。”

    赵央神色微动:“有没有可能,就是三房吸走了其他几房的气运,我说的再直白一些,那些所谓的诅咒与三房有关。”

    司静秋怔了怔,迟疑道:“不大可能吧,再说了所谓诅咒也就是传言而已,这种事情太玄乎了。”

    “你刚才也说了,沈家四房,大房、二房、四房都是厄运连连,唯独三房顺风顺水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在一旁听了半天故事的沈清瑶和赵十三同时点头,对呀,这种事就是对谁有利,谁最可疑的。

    司静秋摆手说:“怪我没讲清楚,其实三房也不是一直顺风顺水,三老爷在二十年前失踪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三太太在支撑家业,也是非常辛苦的。”

    “失踪?”

    “哎,我也不知道沈家为什么有那么多离奇的故事……”

    司静秋接下来讲的故事,简直是标准的民国狗血剧剧情,这是沈清瑶的评价。

    沈家三爷当年是个翩翩公子,曾经到西洋留学,在出国之前便跟青梅竹马的世交之女订了亲事,他回国之后受了新思潮的影响,决定支持未婚妻去读女校,这在当时那种社会风气下是非常难得的事情,沈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很不满意儿媳妇抛头露面的,可是沈三爷极为爱护未婚妻,硬是顶住了压力,安排未婚妻去上海读女子大学。

    原本他们是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那位未婚妻回乡探亲的时候,遇到了土匪劫掠,被土匪绑票杀害了,当时沈三爷正在外地见同学,等他赶回来时,未婚妻为保名节已经自尽身亡。

    他痛不欲生,不愿接受未婚妻亡故的事实,仍然坚持要娶她过门,这一回沈家父母坚决不答应,还不许未婚妻入祖坟,又逼他迎娶表妹。而未婚妻娘家也因她曾被土匪掳走,认为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也不接纳她的灵柩回家,多重打击之下,沈三爷携未婚妻的尸身离开了徽州。

    两年后,不知是不是盘缠用尽,还是放不下家中年迈的父母,沈三爷回到徽州,接受了父母安排的亲事,迎娶了自家表妹,就是后来的三太太,之后过了几年安慰日子,就在大家以为沈三爷放下了过去的事,要好好过日子时,他又突然失踪。

    就在那一天,三太太的娘家兄弟突然暴毙,死前说是见到了冤魂,疯疯癫癫喊着“我不是要害你,只是让他们绑走你,你不在了,我meimei才能嫁给他……”

    这就爆出了惊天秘闻,原来当年沈三爷的未婚妻是被三太太给害死的,也就难怪他突然失踪,显然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心灰意冷,至于三太太的兄弟是不是被沈三爷给害死的就成了无头公案。

    但是故事讲完之后,大家更加困惑,跟人家有仇的,有愧疚的,出了人命官司的都是沈家三房,为何倒霉的都是大房、二房和四房,三房就是失踪了一位老爷,其余人可是平平安安,大富大贵的。

    司静秋也有自己的疑问,她看向赵央问道:“说来说去,这是徽州沈家的事,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跟他们家有什么牵扯,怎么突然打听起了这事儿?”

    赵央笑了笑:“我家meimei在北平警察厅任职,最近正在侦办宋家的灭门案,我从她嘴里听了些传闻,正好想起你就在徽州住着,所以过来打听打听,也顺道看完老同学嘛。”

    司静秋明显不信她的鬼话,冷哼道:“当年我回国时在上海待了三个月,你天天泡在夜总会里,也没说到我的公寓来望一眼,现在突然顺路来探望,再说了从汉口到上海的车可不经过徽州,你这是哪门子的顺路。”

    赵央没想到人家还翻起了旧账,但是她的脸皮够厚,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当即亲热地挽起了司静秋的手臂,笑眯眯道:“这事儿可不能赖我,当年你在学校没少教育我私生活混乱,所以我怕过去见你,又被你说教,你可是最讨厌风月场的脂粉味,偏偏我又一时间清理不干净,只能等一等啦,谁知你才待了三个月就回老家了,我可是失望了好一阵子呢。”

    “就你这张嘴,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司静秋十分无奈,她早就知道好友的脾性,知道她满嘴跑火车又怎么样呢,她还是舍不得不理这人,一收到她的电报便马不停蹄安排起来。

    “哎,话说回来,我还是挺佩服沈家三爷,在西洋待了几年一直守身如玉,才不像某些人。”

    “那又怎样,未婚妻死了两年,他就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说明啊,对男人来说感情和那种事是能分开的,我可不同……”

    司静秋懒得理她,正好她们住的旅店是沈家的产业,大堂里悬挂着一副山水画,正是沈三爷的墨宝,无论是画工还是题词都是大师级的水准,赵央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物确实可惜了。

    众人都在欣赏画作,赵十三是看不懂,就跟着装装样子,唯独沈清瑶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她有些失态地询问道:“沈三爷的名讳是沈逸?”

    “是呀。”司静秋点了点头。

    “那么他父亲可是叫沈勤?他长子叫沈从元?”

    沈清瑶接连丢出两个问题,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司静秋愣了愣,显得很惊讶,因为沈清瑶说的都对。

    “这的确是沈老太爷和沈家大少爷的名字,你是如何知晓的?”

    赵央盯着沈清瑶的脸,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清瑶住在西川,怎么对徽州的事如此了解呢?”

    沈清瑶敷衍地笑了笑:“以前听说过。”

    她知道这个答案不可能糊弄过去,反正赵央对她的怀疑不止一桩,干脆就摆烂了。

    眼下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在冲击她的神经。

    她绝对不会忘记,当年被重男轻女的奶奶罚跪背家谱的时候,那一本老旧破烂的家谱上最后的几个名字。

    沈勤、沈逸、沈从元、沈桂云、沈嘉信……

    沈清瑶三个字没资格记入家谱,但无法否认,她的确是这个倒霉家族的后人。

    刚才还在笑话沈家冷血迂腐的她,如今就像遭了雷劈一般,很想指着老天竖中指。

    你他妈可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