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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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今晚我家没人,去我家玩好不好?”女孩说。 她勾了勾宋时的手指,脸颊微红。 宋时垂头坐在一角,有些颓败,他的脑海中不断播映着棠以说不要的果断模样。 越想越烦,棠以凭什么这么嫌弃自己。 还有,自己为什么要一直想她。 而宋时的落寞,在女孩看来,是在发呆,而且心事重重。 她和宋时已经谈了两个月的恋爱了,两人却没什么逾矩的行为,她想,或许今晚他们会更进一步。 手心酥痒,宋时啧了声,推开女孩的手,眼眸敛开,瞳仁映出女孩的脸。 他眉头紧缩,怎么能和棠以长这么像,怎么他看谁都像棠以。 “你不开心?”女孩问。 宋时盯着她沉默半晌,在某个瞬间里,他觉得面前的女孩没什么意思了。 “何韵,我们分手吧。” - 春生秋死,夏去冬来。 夜幕将至,修长骨感的右手将冲锋衣的领口往上微提,遮住了宋时泛着粉的薄唇。 取出车钥匙,插进亮面的黑漆机车中,引擎的声浪响彻街道,一时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狭长锋利的眼睛淡淡瞥过人群,没给什么反应,戴上头盔,便骑车扬长而去。 傍晚的天色微凉,北京就要入秋,连空气都萧瑟起来。 - 红灯亮起,宋时停住车,北京的晚高峰堵得令人疲惫, 等待的期间,无意间一瞥,宋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别人是说曹cao,曹cao到。 宋时是想棠以,棠以到。 他抵了抵后槽牙,看着棠以的背影,心就像有一只小猫在不停的挠,却始终落不到实处。 又燥又痒。 当路灯的光被不知名的东西遮去,片刻出现了阴影,棠以捏着一片形状姣好的树叶,抬头看去,“宋时?!” “你一个人蹲在这里捡垃圾?” 棠以嘟嘟囔囔的,“你才捡垃圾。” 也不知道怎么了。 宋时看起来燥戾得很,说话也凶凶的。 搞得棠以连反驳他都不敢太大声。 “林淮之呢,没和你一起?” “他有事。” “哦。” 两人沉默一瞬,棠以站起来,准备跟他道别离开。 天快黑了,她要尽快回家了。棠以不了解北京晚高峰的可怕,她站在路边很久都没有遇到一辆空车的士,所以才会百无聊赖的蹲在一堆银杏叶旁挑挑拣拣,她想捡支最好看的当书签来着,哪成想在这里遇到了宋时。 她看了眼停在宋时身旁的机车,机械的重感强烈,棠以觉得宋时还真是个野路子,寻常的高中生哪能玩这些玩意儿。 “你去吃蛋糕了没。”宋时问。 两人相对而立,站在一起是个怪异的搭配,一个娇俏可爱,一个痞里痞气。 棠以又想起了走廊上的林淮之和栗茗,“没吃。” 宋时的心绪被抚平了些,莫名的情绪被压下去,站在那里似笑非笑。 “那我们一起去吃。” 宋时仿佛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是悸动的。 宋时刻意压下那份悸动,因为他觉得奇怪,为什么棠以能左右他的情绪。 总之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她有什么好喜欢的,看起来呆呆的,反应也慢。 虽然长得有点可爱,嗯,也只有一点点可爱而已。 一定是因为赌约了,宋时想,他只是太迫切得想要追到棠以,好证明他是赌约的赢家,才会因为棠以而被轻易撩动情绪。 “我不吃了。”棠以说。 宋时皱起眉头,“为什么?你不想跟我一起?” 闻言,棠以生怕宋时误会,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天快黑了,我该回家了。” 宋时眸色沉郁,“等会我送你回去。” “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店,你不想去试试吗。” 宋时哄着棠以开口答应,虽然态度是软的,但看起来是硬的。 棠以有一丝的纠结。 棠以纠结的点在于,她很想去吃蛋糕,而她和宋时的关系是不太熟的同桌。 没吃成的蛋糕是因为走廊上的莫名情绪作祟,让她没了去吃的心情。 可棠以是个忘性很大的人,尤其是那些坏情绪。 当忘掉那些坏情绪之后,她就又会重新想起心心念念的蛋糕。 可现在有人送她回家了,还有蛋糕吃,多好的事情啊。 ——虽然对象是宋时。 “那就去尝尝?”棠以说。 - 坐在装潢极好的甜品店时,棠以捏着叉子小口小口的吃,她想夸宋时好会找店,因为真的很好吃。 而宋时只是坐在她的对面,也没吃几口,恣意地靠在椅背,就看着棠以吃。 棠以觉得疑惑,不是他说要一起吃的吗,为什么宋时不吃。 她问宋时,你怎么不吃。 宋时回答,我不喜欢吃。 棠以摇摇头一脸不解,怎么会有人不爱吃切块蛋糕这种人间美味。 她用叉子撬了一小块自己的,逼着宋时尝尝。 面对棠以的围追堵截,宋时往后缩,却还是被棠以的蛋糕送入了口。 他还是不喜欢,甜腻腻的。 宋时想,这块蛋糕就跟棠以人一样,是无解的命题。说不清道不明,他根本不喜欢吃,却没有理由的让他想靠近,靠近之后又会让他慌乱无措。 当棠以笑着问他好不好吃的时候,他的回答是,好吃。 吃完后,棠以坐在位置上心满意足,手机里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一封未读短信,都是林淮之发来的。 林淮之:回家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棠以的眼神闪烁,偷偷瞥了眼宋时,有些做贼心虚。 她并没有回复林淮之,想着等回家后再给林淮之回信息。 - 坐在机车上,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 棠以从来没坐过机车,陌生的体验让她的背脊僵直,生怕落了下去。 圈在男孩腰间的手,抱得更紧了些。 宋时的胸膛热热的,在怒哮的风中,他的周遭过于安静。 经过胡同,掠过一个高大的身影,谁也没注意到。 - 车停在棠以家楼下。 棠以把头盔摘下,理了理躁乱的发丝。 “我到家了,谢谢你,宋时。” 宋时想说不用谢,如果真的要谢,最好是当他的女朋友。 “棠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来得莫名其妙,棠以撇撇嘴,“我们是同桌。” “那你和林淮之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又扯到了林淮之,棠以回答,“是朋友。” “朋友就可以每天晚上都和你一起放学回家吗。” “嗯·····” 这么说也没错,她在z中只有林淮之这么一个朋友。 “那我们也当朋友吧,你别跟林淮之一起了。” 棠以的反射弧很长,“为什么?” 她和林淮之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宋时只是刚成为她的同桌几天而已。 宋时一直很奇怪。 老旧小区楼道的声控灯时常故障,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宋时说,“以后放学我们一起走吧。” 这句话很幼稚,根本不是宋时的风格,可宋时还是说了,期待中夹杂着不安。 “可是,是林淮之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