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7 以后我就有两个郁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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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过了中秋,天气便一天凉过一天。 聂郁和宁昭同没有田地侍弄,除却上六个白天的课,基本都是闲着的。后来她想着不行,托人买了匹良马,于是难得晴朗的天气,两人大多都会把课程提前赶完,到隔壁县去旅游一遭。 别说,这两月多,周边的名山秀水都看得差不多了。 不过进了冬天,虽说蜀地少雪,但冷风刮着也沁得骨头冷,便少有再出门。聂郁给马修了干爽温暖的草屋,就挨着院子,每天打扫得很勤,倒是没有太多异味。 除此之外,还要为过冬准备一些纤维素的补足。 在北地一般是压咸菜,四川则自古有独特的泡菜手艺,聂郁和鱼丘嫂学了九成到手,蔬菜泡出来爽脆清甜,味道称得上十分出色。 前些日子旅游到南边的时候,还从当地少数民族手里买了一背篓干蘑菇,看着应该是野生香菇。但两人都惜命,把宁老师偶然收录入移动硬盘的那本《西南蘑菇大全》PDF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少量地发出来炖鸡。 别说,真的香,香得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至于rou食,市场上鸡鸭猪的供应是稳定的,偶尔能买到更南边养的岩羊,煮羊rou汤香得非常霸道,可惜没有香菜。鱼也是一直能买到的,但除了油炸小鱼干,对腥味敏感的宁老师一向拒绝这种东西出现在桌子上。 本地稍富庶些的人家便是这样过冬的,但小聂上校不愧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好手,出门直接掏了两个兔子窝回来,都是非常肥的成年兔子。 这当然就不是当宠物养的了,一屋子的干草囤好,和马一起喂着,随吃随杀,饭桌上两三天就能见一次。 那只小三花依旧是养着,每天都非常嚣张的在聂上校的蔷薇花圃里拉屎,宁昭同有时看着都不免感叹一句同族不同命。 “嗯?”聂郁回头。 “……没啥。”宁昭同一脸正经。 他便笑得温顺,扔了干草洗完手,摸到檐下来搂住她。 察觉到那双手逐渐不规矩的去处,她又叹一句。 别说兔子了,就是同人,那也没有同命的。 比如对着小聂上校,她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大门锁好了,他便肆无忌惮地在檐下便解她的衣服。兔毛的领口被拨开,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 他低眉,落下点点红痕,像雪域的格桑。 她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一截小腿软软地挂在他手臂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起伏。甲油倒比吻痕更艳些,摄人心魄的嫣红色,让他常常忍不住持入怀中,惹出她一阵怕痒的轻笑。 入得深了,手上的丹蔻不免陷入他紧实的肌理里。薄薄的汗意,虬结的力量感,铺天盖地的男性荷尔蒙,让她只有迷离着眼以轻声慢吟宣告满足的份。 却又在混沌中分出三分清明,意识到,身上这个极为强壮的男人,在她面前倒是一贯顺从。 譬如如今,掩盖住所有棱角,伏在她腿边,几乎有些温顺意味。 “啊、有点、深……” “好,那我退出来一些,”他哑着嗓子,“还难受吗?” “不、嗯……宝贝,很舒服、嗯啊……” 冬日无事,便有的是功夫把爱做成艺术。他缠她得紧,不过几月时间,对她的身体熟得便跟自己的一样。 熟了也好,抛掉那些无用的羞与矜持,坦然地交换彼此的感受,一起体会,这世间最快慰的事。 檐下雨又来了,淅淅沥沥。 想来巫山便是这般模样,细雨芭蕉,云遮雾绕……难怪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24 “兔子又生了,”聂郁走进来,有点苦恼,“这么下去,开春我们就成兔子养殖大户了。” 宁昭同困倦地朝被子里缩:“那不挺好的,从此走向发家致富。” 他简单洗了洗,钻进被子里搂着她,眼睛都是莹润发亮的:“小兔子都生了那么多了,你呢?” “……” 她睁开眼,不满:“拿我跟兔子比?那我是不是得小心点,没准儿哪天就被你吃了。” 他凑过来亲亲她的唇角:“时时刻刻都想着呢。” 她看他一眼,钻到他怀里,贪恋地吸了一口:“那你也是兔子。” “嗯?” “小兔子,毛茸茸一团,成天就知道埋头吃草,疼得要死了也不吭声,”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嘴唇,“也不知道主人会心疼。” 他不因她自诩女主人感到冒犯,反而笑得越发开心,舌尖舔过唇上的手指:“那不正好凑成一对。” 她轻笑,头发扰得他胸前痒痒的,他收紧了手臂,小声道:“那兔子mama和兔子爸爸还有机会有小兔子吗?” “嗯?”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她眨眨眼,大手摸上她柔软的腰肢,祈求道:“同同,我们生一个吧。” 他想要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女孩子最好,能有她一般明净的眼波与窈窕的身段。 她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你想要孩子?” “嗯……”他似乎也有些不安,但还是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同同,你愿意吗?生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郁郁……”她一时都有点手足无措,“这不止是我愿不愿意的事,很多事情我们还没讨论过。比如说,如果我们终有一天要分开,你要怎么和孩子解释我们必须面对的生离,然后再让它只能选择父母的一方呢?” 他低眉,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同同,你一心想让我离开吗?” 宁昭同是真没想到:“你不准备回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他似乎也觉得有些难堪,闭了下眼,“变数太多,太难控制,甚至很多时候我都已经默认,我没办法回到那个时间点了。” 她呼吸沉了沉:“既然还是未定的,你为什么就那么悲观?那你执意想要一个孩子是什么想法?如果未来我们能够确定你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你也会留下来?” 他看着她,轻轻答了一个“嗯”。 她微微吸了一口凉气,想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住。 她挣扎了一下,感觉到他的强硬,便没有再妄动,握住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聂郁,你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在这个世界,还是想通过孩子,倒逼自己下定决心。” 她的话这样不客气,他呼吸也促了两分:“我没有办法坦然地说我能放弃以前的一切,但我能肯定我绝对放不下你。” “那其实很好解决的不是吗,”她声音有点小,“我把你推上那条路。当你意识到你余生结局早定,再也见不到我,那所有的未来你都会顺理成章的接受。” 再也见不到她。 聂郁都无法想象,怎么会有寥寥几字那么刺耳,让他差点都压抑不住情绪。 他搂紧她的腰肢,脸埋到她的发间:“不会的,不会……” “嗯?”她轻轻握住他的肩头,“郁郁,抬头,我们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颔首,眼眶都有点红:“同同,太多东西我都确定不了,除了一件事:如果余生我再也见不到你,我会很难受,会特别痛苦……我花了整整五年才接受你不在了的事实,我回去后,可能毕生都会不断寻找再见到你的方法……” 她心头酸得厉害,却还强撑着指责他:“你不要给自己这样的暗示,聂郁,没有人离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了的。” “我能活,我能活得很好,”他眼底含着泪光,“但我的心会空很大一块,永远也填不满。我的灵魂也是残缺的,它被斩下了最鲜活的部分,附在你身上。” “要祈求心灵的圆满也太奢侈了,谁真的能圆满一切呢?” “我愿意用更多的东西去换,”他轻声回答,鼻尖轻蹭着她的嘴唇,“我可以放弃所有东西,只要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一瞬泪如雨下。 “郁郁、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把‘所有’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她胡乱地抹了两下脸,“我们身上还有责任。” “我自认负起了一切该负的责任,或许也有亏待——”他吻干她睫上的眼泪,“但世事难以求全,便只能坦然接受那些残缺,再承受应得的责备。” “……我值得吗?”她声音很轻。 “嗯,你值得,你是最值得的。”他说得很坚定。 “可你甚至不知道我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我的家庭,我的子” “那都不重要,”他语速有点快,打断她,“我知道你,你是我挚爱的样子,并且很难变成我讨厌的样子。” 她目光茫然一瞬:“聂郁,你没必要走上这种路……你甚至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知道,”他吻上她的唇,封住她所有的忐忑,“我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甘之如饴。” 她不答,只是沉默地流着眼泪。 他收拢手臂,把她搂得紧紧的,半阖双眼:“同同,我想清楚了。” 他想清楚了,愿意放弃从前的一切,留在她的身边。 哪怕无法完整地拥有她,哪怕,他或许真的会后悔。 25 当日话题结束得糊里糊涂,生个孩子却莫名其妙的当成了正经事来做。 聂郁开始每天督促宁昭同晨练,运动量大得有点过分,如果不是她也想着真怀孕了少受些罪,能在他铁面无私时气得把他扫地出门;每日饮食也有复杂的变化,聂上校从宁老师的宝贝硬盘里找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正好有营养学著作,便每天增增减减地平衡膳食营养,让两人的身体更健康;而最重要的当然是计算排卵期—— 不过宁老师经期一贯不准,无奈只能广撒网。于是除了近一周的经期外,十天里有八天晚上都在床上造人,整得她都要性冷淡了。 当然,也不是小聂上校活不好,主要是这事一旦当成工作来做,总归容易让人扫兴。 闻言,他一脸纯良地从她胸前抬起头来:“会吗?我没有哎。” 她大怒一脚踹开他,想跳下去洗澡宣告今晚下班,却被他搂着腰抱回来,从后面紧紧地楔了进去。 “啊、你混蛋!” “嗯,我混蛋,”他哑着嗓子笑,“乖,再忍忍,一会儿就好。” “你每天都是那么说的……”她忍不住委屈,故意收紧大腿,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你就盼着你没出生的孩子,都不心疼心疼我。” 他忍了忍下腹的强烈刺激感,努力放温声线:“哪里有,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天天想缠着你……同同不舒服吗?嗯?我这么顶好不好?” “嗯、嗯……呜、好酸……” 舒—— 确实。 聂小兔子在床上极尽温存之能事,每次都弄到她打湿半张床单,那种生理的快慰是实打实的,要真否认她也觉得心虚。 可每天这样对腰不好啊! “那我明天不这样了好不好,乖,再忍忍。在这里吗?我轻一点还是重一点?嗯?” “……”她手指抓紧床单,说不出话。 既是爽的,也是羞的。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问得那么直白?! “怎么不说话?同同?疼吗?” “不、啊!”她想解释,却被他重重地顶到最要命的位置,一下子呼吸都停滞了一下,“你、你别、啊……啊、嗯啊、不要……” 他含笑:“嗯,不要吗?可是同同夹得很紧,不是因为很舒服吗?” “我、啊……呜、呜……郁郁、不要了……” 男人坏心思起来,她只有求饶的份,待最后云收雨歇,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生理性的眼泪还没有停:“你、你混蛋,呜……你欺负我……” 一番话骂得跟撒娇一样,他搂着她小声道歉:“对不起同同,我错了,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她掐着他的脖子:“我打你难道疼的是你吗?!” 没什么力道的锁喉痒大过疼,他笑得不行:“那怎么办嘛?” “你他妈有恃无恐了是吧!”她气得几乎又要哭一场,委屈得不行,“你欺负我还不承认错误,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承认呢,我哪里没承认错误了。我错了,同同,真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凑上来想亲她,她用力一把按住他,大怒:“我看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错哪儿了!” 他眨眨眼:“同同——”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再折腾我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山里跟兔子睡去!” “明天村长要来给我们上户口呢,”他一脸正经,揽住那截细腰,“过几天再赶我出门行不行?” 她气得睁大了眼:“你还敢讨价还价?” 眼睛睁圆了像个猫一样,眼眶和鼻尖却都还是红的,看着招人得很。他没忍住,一把把人搂进怀里,亲亲她的脸:“上不了户口我们就进不了城,进不了城就见不到觅觅了,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呢。我这是理性分析,不要带情绪嘛宁老师……” 觅觅。 她顿时不挣扎了,由着他轻轻地啄吻在脸上,若有所思。 “嗯?在想什么?” “好像有件事没告诉你。” “好,趁现在我犯错了,宁老师赶紧老实交代,我就不罚你了。” 她横他一眼:“你知道觅觅大名叫什么吗?” “也姓宁吗?” 她点头。 他想了想:“嗯……想不出来。”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相声呢,还以为你真的在认真猜。” “很认真的,认真地想着怎么才能把同同逗开心,”他笑,“所以觅觅大名叫什么?” “其实我告诉过你的。” “我记不住了!” 宁昭同横他一眼:“宁郁。” 他愣住。 她在塔上说的……是真的啊。 “百木成林,森森郁郁,”她比划了一下,又带笑睨他,“小丫头抓周的时候摸了个棺檀的簪子,又是在云梦出生的,植被特别茂密,她父亲就做主给她取了这个名——你做一下表情管理,我看着害怕。” 聂郁眼睛里的光都快比今夜的圆月还亮了:“同同!” “嗯?” “同同……” “嗯,想说什么?” 他克制不住地想笑,却又鼻尖有些酸,最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我很开心。” “你开心什么啊?”却也止不住满脸的笑意,她回应了这个缠绵的吻,最后轻喘着抵上他的鼻尖,“真好,以后我就有两个郁郁了。” “我会好好和小郁郁相处的。”他认真得像在宣誓。 她低笑一声,亲了亲他的鼻尖:“好,小郁郁也会很开心的。” 23 过了中秋,天气便一天凉过一天。 聂郁和宁昭同没有田地侍弄,除却上六个白天的课,基本都是闲着的。后来她想着不行,托人买了匹良马,于是难得晴朗的天气,两人大多都会把课程提前赶完,到隔壁县去旅游一遭。 别说,这两月多,周边的名山秀水都看得差不多了。 不过进了冬天,虽说蜀地少雪,但冷风刮着也沁得骨头冷,便少有再出门。聂郁给马修了干爽温暖的草屋,就挨着院子,每天打扫得很勤,倒是没有太多异味。 除此之外,还要为过冬准备一些纤维素的补足。 在北地一般是压咸菜,四川则自古有独特的泡菜手艺,聂郁和鱼丘嫂学了九成到手,蔬菜泡出来爽脆清甜,味道称得上十分出色。 前些日子旅游到南边的时候,还从当地少数民族手里买了一背篓干蘑菇,看着应该是野生香菇。但两人都惜命,把宁老师偶然收录入移动硬盘的那本《西南蘑菇大全》PDF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少量地发出来炖鸡。 别说,真的香,香得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至于rou食,市场上鸡鸭猪的供应是稳定的,偶尔能买到更南边养的岩羊,煮羊rou汤香得非常霸道,可惜没有香菜。鱼也是一直能买到的,但除了油炸小鱼干,对腥味敏感的宁老师一向拒绝这种东西出现在桌子上。 本地稍富庶些的人家便是这样过冬的,但小聂上校不愧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好手,出门直接掏了两个兔子窝回来,都是非常肥的成年兔子。 这当然就不是当宠物养的了,一屋子的干草囤好,和马一起喂着,随吃随杀,饭桌上两三天就能见一次。 那只小三花依旧是养着,每天都非常嚣张的在聂上校的蔷薇花圃里拉屎,宁昭同有时看着都不免感叹一句同族不同命。 “嗯?”聂郁回头。 “……没啥。”宁昭同一脸正经。 他便笑得温顺,扔了干草洗完手,摸到檐下来搂住她。 察觉到那双手逐渐不规矩的去处,她又叹一句。 别说兔子了,就是同人,那也没有同命的。 比如对着小聂上校,她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大门锁好了,他便肆无忌惮地在檐下便解她的衣服。兔毛的领口被拨开,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 他低眉,落下点点红痕,像雪域的格桑。 她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一截小腿软软地挂在他手臂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起伏。甲油倒比吻痕更艳些,摄人心魄的嫣红色,让他常常忍不住持入怀中,惹出她一阵怕痒的轻笑。 入得深了,手上的丹蔻不免陷入他紧实的肌理里。薄薄的汗意,虬结的力量感,铺天盖地的男性荷尔蒙,让她只有迷离着眼以轻声慢吟宣告满足的份。 却又在混沌中分出三分清明,意识到,身上这个极为强壮的男人,在她面前倒是一贯顺从。 譬如如今,掩盖住所有棱角,伏在她腿边,几乎有些温顺意味。 “啊、有点、深……” “好,那我退出来一些,”他哑着嗓子,“还难受吗?” “不、嗯……宝贝,很舒服、嗯啊……” 冬日无事,便有的是功夫把爱做成艺术。他缠她得紧,不过几月时间,对她的身体熟得便跟自己的一样。 熟了也好,抛掉那些无用的羞与矜持,坦然地交换彼此的感受,一起体会,这世间最快慰的事。 檐下雨又来了,淅淅沥沥。 想来巫山便是这般模样,细雨芭蕉,云遮雾绕……难怪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24 “兔子又生了,”聂郁走进来,有点苦恼,“这么下去,开春我们就成兔子养殖大户了。” 宁昭同困倦地朝被子里缩:“那不挺好的,从此走向发家致富。” 他简单洗了洗,钻进被子里搂着她,眼睛都是莹润发亮的:“小兔子都生了那么多了,你呢?” “……” 她睁开眼,不满:“拿我跟兔子比?那我是不是得小心点,没准儿哪天就被你吃了。” 他凑过来亲亲她的唇角:“时时刻刻都想着呢。” 她看他一眼,钻到他怀里,贪恋地吸了一口:“那你也是兔子。” “嗯?” “小兔子,毛茸茸一团,成天就知道埋头吃草,疼得要死了也不吭声,”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嘴唇,“也不知道主人会心疼。” 他不因她自诩女主人感到冒犯,反而笑得越发开心,舌尖舔过唇上的手指:“那不正好凑成一对。” 她轻笑,头发扰得他胸前痒痒的,他收紧了手臂,小声道:“那兔子mama和兔子爸爸还有机会有小兔子吗?” “嗯?”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她眨眨眼,大手摸上她柔软的腰肢,祈求道:“同同,我们生一个吧。” 他想要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女孩子最好,能有她一般明净的眼波与窈窕的身段。 她这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你想要孩子?” “嗯……”他似乎也有些不安,但还是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同同,你愿意吗?生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郁郁……”她一时都有点手足无措,“这不止是我愿不愿意的事,很多事情我们还没讨论过。比如说,如果我们终有一天要分开,你要怎么和孩子解释我们必须面对的生离,然后再让它只能选择父母的一方呢?” 他低眉,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同同,你一心想让我离开吗?” 宁昭同是真没想到:“你不准备回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他似乎也觉得有些难堪,闭了下眼,“变数太多,太难控制,甚至很多时候我都已经默认,我没办法回到那个时间点了。” 她呼吸沉了沉:“既然还是未定的,你为什么就那么悲观?那你执意想要一个孩子是什么想法?如果未来我们能够确定你能安然无恙的回去,你也会留下来?” 他看着她,轻轻答了一个“嗯”。 她微微吸了一口凉气,想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住。 她挣扎了一下,感觉到他的强硬,便没有再妄动,握住他的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聂郁,你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留在这个世界,还是想通过孩子,倒逼自己下定决心。” 她的话这样不客气,他呼吸也促了两分:“我没有办法坦然地说我能放弃以前的一切,但我能肯定我绝对放不下你。” “那其实很好解决的不是吗,”她声音有点小,“我把你推上那条路。当你意识到你余生结局早定,再也见不到我,那所有的未来你都会顺理成章的接受。” 再也见不到她。 聂郁都无法想象,怎么会有寥寥几字那么刺耳,让他差点都压抑不住情绪。 他搂紧她的腰肢,脸埋到她的发间:“不会的,不会……” “嗯?”她轻轻握住他的肩头,“郁郁,抬头,我们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颔首,眼眶都有点红:“同同,太多东西我都确定不了,除了一件事:如果余生我再也见不到你,我会很难受,会特别痛苦……我花了整整五年才接受你不在了的事实,我回去后,可能毕生都会不断寻找再见到你的方法……” 她心头酸得厉害,却还强撑着指责他:“你不要给自己这样的暗示,聂郁,没有人离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了的。” “我能活,我能活得很好,”他眼底含着泪光,“但我的心会空很大一块,永远也填不满。我的灵魂也是残缺的,它被斩下了最鲜活的部分,附在你身上。” “要祈求心灵的圆满也太奢侈了,谁真的能圆满一切呢?” “我愿意用更多的东西去换,”他轻声回答,鼻尖轻蹭着她的嘴唇,“我可以放弃所有东西,只要能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一瞬泪如雨下。 “郁郁、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把‘所有’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她胡乱地抹了两下脸,“我们身上还有责任。” “我自认负起了一切该负的责任,或许也有亏待——”他吻干她睫上的眼泪,“但世事难以求全,便只能坦然接受那些残缺,再承受应得的责备。” “……我值得吗?”她声音很轻。 “嗯,你值得,你是最值得的。”他说得很坚定。 “可你甚至不知道我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我的家庭,我的子” “那都不重要,”他语速有点快,打断她,“我知道你,你是我挚爱的样子,并且很难变成我讨厌的样子。” 她目光茫然一瞬:“聂郁,你没必要走上这种路……你甚至都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知道,”他吻上她的唇,封住她所有的忐忑,“我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甘之如饴。” 她不答,只是沉默地流着眼泪。 他收拢手臂,把她搂得紧紧的,半阖双眼:“同同,我想清楚了。” 他想清楚了,愿意放弃从前的一切,留在她的身边。 哪怕无法完整地拥有她,哪怕,他或许真的会后悔。 25 当日话题结束得糊里糊涂,生个孩子却莫名其妙的当成了正经事来做。 聂郁开始每天督促宁昭同晨练,运动量大得有点过分,如果不是她也想着真怀孕了少受些罪,能在他铁面无私时气得把他扫地出门;每日饮食也有复杂的变化,聂上校从宁老师的宝贝硬盘里找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正好有营养学著作,便每天增增减减地平衡膳食营养,让两人的身体更健康;而最重要的当然是计算排卵期—— 不过宁老师经期一贯不准,无奈只能广撒网。于是除了近一周的经期外,十天里有八天晚上都在床上造人,整得她都要性冷淡了。 当然,也不是小聂上校活不好,主要是这事一旦当成工作来做,总归容易让人扫兴。 闻言,他一脸纯良地从她胸前抬起头来:“会吗?我没有哎。” 她大怒一脚踹开他,想跳下去洗澡宣告今晚下班,却被他搂着腰抱回来,从后面紧紧地楔了进去。 “啊、你混蛋!” “嗯,我混蛋,”他哑着嗓子笑,“乖,再忍忍,一会儿就好。” “你每天都是那么说的……”她忍不住委屈,故意收紧大腿,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你就盼着你没出生的孩子,都不心疼心疼我。” 他忍了忍下腹的强烈刺激感,努力放温声线:“哪里有,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天天想缠着你……同同不舒服吗?嗯?我这么顶好不好?” “嗯、嗯……呜、好酸……” 舒—— 确实。 聂小兔子在床上极尽温存之能事,每次都弄到她打湿半张床单,那种生理的快慰是实打实的,要真否认她也觉得心虚。 可每天这样对腰不好啊! “那我明天不这样了好不好,乖,再忍忍。在这里吗?我轻一点还是重一点?嗯?” “……”她手指抓紧床单,说不出话。 既是爽的,也是羞的。 你他妈能不能不要问得那么直白?! “怎么不说话?同同?疼吗?” “不、啊!”她想解释,却被他重重地顶到最要命的位置,一下子呼吸都停滞了一下,“你、你别、啊……啊、嗯啊、不要……” 他含笑:“嗯,不要吗?可是同同夹得很紧,不是因为很舒服吗?” “我、啊……呜、呜……郁郁、不要了……” 男人坏心思起来,她只有求饶的份,待最后云收雨歇,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生理性的眼泪还没有停:“你、你混蛋,呜……你欺负我……” 一番话骂得跟撒娇一样,他搂着她小声道歉:“对不起同同,我错了,让你打回来好不好?” 她掐着他的脖子:“我打你难道疼的是你吗?!” 没什么力道的锁喉痒大过疼,他笑得不行:“那怎么办嘛?” “你他妈有恃无恐了是吧!”她气得几乎又要哭一场,委屈得不行,“你欺负我还不承认错误,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承认呢,我哪里没承认错误了。我错了,同同,真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凑上来想亲她,她用力一把按住他,大怒:“我看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错哪儿了!” 他眨眨眼:“同同——” “少他妈跟我来这套,再折腾我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山里跟兔子睡去!” “明天村长要来给我们上户口呢,”他一脸正经,揽住那截细腰,“过几天再赶我出门行不行?” 她气得睁大了眼:“你还敢讨价还价?” 眼睛睁圆了像个猫一样,眼眶和鼻尖却都还是红的,看着招人得很。他没忍住,一把把人搂进怀里,亲亲她的脸:“上不了户口我们就进不了城,进不了城就见不到觅觅了,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呢。我这是理性分析,不要带情绪嘛宁老师……” 觅觅。 她顿时不挣扎了,由着他轻轻地啄吻在脸上,若有所思。 “嗯?在想什么?” “好像有件事没告诉你。” “好,趁现在我犯错了,宁老师赶紧老实交代,我就不罚你了。” 她横他一眼:“你知道觅觅大名叫什么吗?” “也姓宁吗?” 她点头。 他想了想:“嗯……想不出来。”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相声呢,还以为你真的在认真猜。” “很认真的,认真地想着怎么才能把同同逗开心,”他笑,“所以觅觅大名叫什么?” “其实我告诉过你的。” “我记不住了!” 宁昭同横他一眼:“宁郁。” 他愣住。 她在塔上说的……是真的啊。 “百木成林,森森郁郁,”她比划了一下,又带笑睨他,“小丫头抓周的时候摸了个棺檀的簪子,又是在云梦出生的,植被特别茂密,她父亲就做主给她取了这个名——你做一下表情管理,我看着害怕。” 聂郁眼睛里的光都快比今夜的圆月还亮了:“同同!” “嗯?” “同同……” “嗯,想说什么?” 他克制不住地想笑,却又鼻尖有些酸,最后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我很开心。” “你开心什么啊?”却也止不住满脸的笑意,她回应了这个缠绵的吻,最后轻喘着抵上他的鼻尖,“真好,以后我就有两个郁郁了。” “我会好好和小郁郁相处的。”他认真得像在宣誓。 她低笑一声,亲了亲他的鼻尖:“好,小郁郁也会很开心的。” 26 一番隐晦的劝解后,宁昭同欣慰地发现,聂郁同志对生个孩子这件事终于不这么焦虑了。虽然她早就非常诚恳地告知过他怀不上大概率不是他的原因,但大抵三十来岁的男的对有个孩子这种事自有执念,不仅仅只是怕自己不行这种生殖焦虑在作祟。 哪怕不为了传宗接代,估计也总想有那么一个小人承欢膝下。 哦,承欢。 承欢今年十四岁了。 晚饭吃了后溜达到河边散步,看着水里几个不怕冷的小男孩儿瞅着自己,宁昭同想到这事,不免有些愁,抱着臂叹了口气。 春冰化冻,日子过得不可谓不快,可等到秋日进了成都,再走长兄的线回到咸阳……那估计也赶不上念念的生日。 本来就和自己不亲,这下回去得怎么哄孩子啊? 聂郁在旁边看她愁眉不展,问道:“想到什么了?” “没啥,等有空再跟你说,”夕阳西下,景致颇美,她也不想这时候提这话头,“好多姑娘在看你。” 旁边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在看他们俩,他早就发现了:“我天天在村子里出现,肯定是在看你。” 宁老师非常宅得住,家中一应内外事务被聂上校包揽后,一个冬天都窝在炉子前面没怎么出门。 村里人自然是好奇的,也有胆子大的想走动走动上门做客。但聂郁已经完善了一整套话术,女人来就说家眷生病了起不来,而自己是外男不好待客;男人来就说家里有女眷起不了身,进屋子里总归失礼。 这么一来,他们在这个村里只有成清一家有稳定来往,神秘得谁都要议论两句。 不过聂上校为人和善见人带笑,偶尔还会随手送些兔子给村里艰难的人家,所以在人缘倒还不错,人人见了都愿意打一声招呼。 “聂甫!” “聂甫,同二娘出来走耍啊?” “你乱叫什么!”皮肤微黑的秀丽女子轻叱一声,“宁先生是聂甫家中的妇子。” 妇人连忙捂住嘴:“看我、看我,又叫错了。” 聂郁和宁昭同没有多搭话,含笑打了招呼便快步离开。洗衣服的妇人们收回视线,笑得都有些意味深长。 “怎么的又成了妇子,当日我可听鱼丘嫂说,是兄妹呢!” “我也是这样听说的。啧,孤男寡女来到异乡,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有姓之家,看上去出身定然不凡。” “是啊,还是少说两句,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嘿,他们做得出还不让我们说了?” “就是,这兄妹起了私情,在村子里也是要让人吐口水的!” “聂甫人品贵重,看着不是那种人。” “这哪里是能看出来的,照我说……” …… 一切议论都抛在后面,聂郁偶尔听见几句,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问宁昭同:“‘甫’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都在我的姓后面加这个字?” “同‘父’,是对男子的尊称,村里人都很尊敬你,”宁昭同笑笑,不太认真地叹了口气,“我的名声算是被你败光了,好哥哥,我觉得好亏啊。” “那是你先告诉鱼丘嫂我们是兄妹的,好meimei,”他笑眯了眼,“聂二娘听起来也不错嘛,要不你改个姓,这样就说得过去了。” 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古礼同姓不婚。” “……” 他改得从善如流:“那还是别了。” 她轻哼一声:“出息。” “对着你一直都没出息,怎么办嘛,”他假意叹气,“现在还靠你养着,而且看起来下半辈子也一样。” “软饭吃得有心理压力了?”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的,”他想到什么,偏过头来看她,“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吗?到秋天还有很久,我想多了解一下现在的文化。” 宁昭同想了想:“估计没有,蜀南实在太小了,开化程度也不高。而且你说了解文化,没什么必要。以后回了咸阳,那边文化氛围和蜀地相差还挺大的,还得重新适应。” 聂郁就是陕西人,这时候免不了多问一句:“和现代相差大吗?” “那肯定是大的,咸阳现在毕竟是文化政治经济中心,民族成分很杂,多样性一冲击,地域特色就少了,”顿了顿,她又道,“不过饮食习惯还是保留了的,你应该会很适应。” 他就着话头多问了问,她一一解答,听得他又忍不住试探道:“同同,你是不是管钱的大官啊,皇帝特别倚重的那种?” 宁昭同笑道:“怎么这么问?” “粮食、布帛、盐、煤炭……感觉每样你都特别清楚,连产地好坏都知道,”聂郁觉得自己的猜测还是很有道理的,“国家财政部部长,所有部门都得看脸色的那种。” 她忍不住大笑,笑得他都耳尖发红:“说错了你就反驳嘛,干嘛笑我。” “笑我宝贝儿怎么那么可爱!”她凑过去亲他一口,“不过不是哦,再猜猜?” 他捂着脸上湿润的痕迹,表情很乖:“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行,得给你留点惊喜,”想着她又笑了,抬了下下巴,“不过能告诉你的是,确实没什么人能给我甩脸子。以后抱紧我的大腿,在咸阳横着走!” 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实在看得他心痒,忍了忍没忍住,一个进步把人直接抱起来,踹开门:“好,这可是你说的,今晚可得让我抱紧抱紧大腿。” 27 自从聂上校展现出无限创造力后,宁老师就放心地把自己的宝贝移动硬盘交给了他,让他从中多挖掘点价值,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聂上校自然上心,先把宁老师年轻时候的照片看了个熟,再把《梦中人》刷了三遍,最后才开始分门别类地整理资源,并且还尝试着把其中一些扒下来妥善保存,不过效率实在不太高。 当然,除了相当分量的知识外,这些东西更显而易见地是提升了二人的文化生活水平。 聂郁前两天扒出了宁老师当年存专辑的文件夹,那时候加密算法还没有那么离谱,笔记本自带的播放器也能很清晰地把文件解析出来。于是最近他洗碗的时候都在听经典港乐。 宁昭同其实更喜欢古典音乐,硬盘里也以这类曲子居多,不过他哼着歌做事的样子看起来分外有活力,也就没有任何异议。 别说,就这么几天,她都把那些歌听熟了,加上语言天赋还不错,唱出来像模像样的。 后来还想了想,从一本《乐器大全》里扒了设计图,寻到镇上手艺最好的木匠,一个月天天盯着,做出了一把像模像样的木吉他。 其实结构工艺倒是不复杂,主要是想要音色不太差共鸣过得去,所以做箱体报废了不少木材。最后琴弦用的是青铜,虽然容易锈蚀必须定时更换,但音色还不错。 不过能不能调准就要靠聂郁自己去折腾了,她已经尽力了。 也是她真不缺钱,否则木匠估计都要有意见了,交货那天拿到厚厚的酬资还不免满脸意见。但她根本没工夫搭理木匠的心情,让木匠搭了个好看的木盒子,再铺上隔壁老板娘那里顺来的半截布头,兴冲冲地便回了家。 聂郁打开门,有点不满:“天天朝外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家里那么大一美男,我眼光至于那么差吗?”她笑盈盈地把盒子推过来,“生日快到啦,送你的礼物。” 他愣住,颇有分量的盒子入怀,怔怔地看着她。 礼物。 “快看看,就这事儿花了我一个月呢,”她催他,去抱腿边的三花兔子,“看看喜不喜欢。” 雕花的盒子打开,露出极漂亮的一把吉他,聂郁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吉他!” “好看吧?”她笑着邀功,“琴头我设计的,画了好几版呢,还刻了字,你摸一摸。” “好好看!”他简直爱不释手,“这个板材颜色也好漂亮,是很好的木料吧?” “还好,这镇上也没有特别好的木料,不过相比现代的工厂板材,确实是不错的,”她含笑,“快摸摸我写的刻字,可好看了。” 聂郁摸上琴头,指腹下凹凸不平的一行法文,字体娟秀流畅,相当漂亮。 他颔首,有点不好意思:“我不会法语。”但他能猜到是什么。 她笑得狡黠:“当然,你要是会我刻什么法语。” “同同——”他眼神亮晶晶的,“不能告诉我吗?” “不要,你自己猜去,”她说着就朝厨房走,“你调音去,今晚我做饭!” 他把吉他抱进怀里,看着她的背影,笑得很是满足。 宁昭同虽然执意没说,但聂郁还是确定了那行法语的意思。 因为宁老师显然忘记了,特种作战的单兵终端不可能没有翻译功能。那玩意儿作为野地用品耐cao程度一流,还是太阳能供电的,保守估计用一百年都没问题。 就着本地数据库,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输入。 à mon petit lapin. 致我的小兔子。 果然,和她从前送他那把一模一样。 他面色微微一红。 他真的很像小兔子吗? 看着水里的人影,再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没怎么下去的肌rou,聂郁若有所思。 如果她很喜欢的话……那当小兔子就当小兔子吧。 小兔子还可以朝她怀里埋呢。 看着院子里她抱着三花笑得很是甜美的样子,聂郁感觉又悟到了什么讨得主人欢心的小技巧。 调音颇费了一些功夫,但最后成果还算满意。 时近仲夏的微风里,聂郁垂足坐在檐下,抱着吉他,弹了一首《日久生情》。 宁昭同没听过,却凭借着对语言的敏锐,懂了歌名。 “……能生出爱情,问我应不应去祷告……直到一起了,相拥过,便更好,想可以爱到全世界深奥。能生出爱情,是最好心得有好报……” 他有一把好嗓子,据称凭借这一手吉他弹唱,在国防科大那种男女比例非常离谱的地方,他都不缺小姑娘倒追。但父母作风老派,家教颇严,不想让他对来得太容易的感情过分轻佻,于是哪怕芳心无数,倒也没真正回应几个。 等到他直接被招进了淬锋,一年半载见不到一个女的,守得玉都要老了,两位老师才终于有那么一点后悔。 不过还没等后悔多少日子,那时候的小聂上尉就碰到了当时还在读研的宁老师,并且很很仓皇地付出了自己守了二十六年的贞洁……嗯,虽然很开心就是了。 “这一次愿我可以在你身边不失去,怕只怕忘记了怎去追。只需要拥紧你已不能流下泪水,共你一生一对……” 尾音柔柔地泛开,聂郁抬起头,含着笑看向她。 微风徐来,吹起他已经长到肩头的发,倚在他的颊边。 宁昭同心头发软,抬手,轻轻为他拨开那一缕碎发:“唱得真好。” 他偏过头,吻了吻那根纤细的手指。 曲调又起,极柔软缓慢的气氛,他带着笑意看着她的眼睛,一片浓情:“等待着你,等待你慢慢地靠近我……” 她轻声和着:“……陪着我长长的夜到尽头,别让我独自守候……” 等待着你。 让他想想,他都曾等待些什么。 一院馥郁的蔷薇花,爬上你我的心头,散发出甜蜜的香气;一座足以庇护我们不受风吹雨打的房子,或许不大,却能见你悠闲坐在檐下,陪我唱一支异世的歌;一张足够温暖坚实的床铺,让你能在上面展现只有我能看到的妩媚风情;哦,还有一个孩子,她和我有一样的名字,有和你一样明净的眼波…… 都等到了。 他余生,别无所求。 天色暗下来,碎星布满整片天幕,亮得惊人。 他含笑垂下眉眼,指尖流泻出漂亮的旋律。 “……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执着,管别人心怎么想,眼怎么看,话怎么说……”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的情愫流转在眼里,是无需出口的爱意和诺言。 我们之间发生过好多好多事,可我们到底等到了彼此。 而你知道这一生,我只为你守候。 我对你情这么深,意那么浓,爱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