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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别情,我这个四弟可不太安分,你别小看了他。」见我点头,他才换上了招牌笑容:「我陪你来百花楼,你也该陪我去趟翠云阁了。」 回到长宁侯府已是二更天,魏宁两女果然在凝翠阁翘首以待。虽说二女昨夜方才破瓜,可两人一直歇息到了中午,此刻尚有精神。和二女温存了一会儿,宁馨见我迟迟不更衣,蛾眉渐渐簇了起来。 「三哥可是要出去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送上一顶高帽子:「相公倒是想和你们好好亲热亲热,可我发现蒋逵与江湖人关系密切,怕他另有图谋,想去他家探上一探。好老婆,你去过他家,说说那儿的布局地形。」 而原本想去一探赫伯权的情况,眼下自然让位给唐五经了。 「那个混蛋,人家看他就不顺眼!」宁馨兴奋起来:「清河侯府那么大,一时哪能讲清楚。三哥,那儿离这儿就隔着一条街,干脆人家陪你去一趟,不就成了吗?」魏柔也满怀希翼地望着我。 如果没见到唐五经,带着宁馨一道去自然亦无不可,然而我曾亲眼目睹唐五经的飞刀绝技,眼下自己的内力不足原来的七成,自保有余,想护住宁馨可就难说了。而魏柔新妇破瓜,功力也是大打折扣。 「清河侯府并不安生,因为唐五经很可能就住在那儿。」 「唐五经来京城了?唐门来的好快呀!」魏柔微微一怔:「相公任职刑部的消息怕还没传到江湖哪,等消息传开了,来京的江湖人怕是更多了。」 我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瞥了宁馨一眼,万一被江湖人发觉我和李佟是一个人,宁馨她立刻就成了我的软肋。如此说来,精通易容术的唐五经更是留不得了。 「唐五经是蜀中唐门的人?」宁馨毕竟是练青霓的俗家弟子,对唐门自然不算陌生:「他武功很高吗?可三哥你是江湖十大高手啊,怎么怕起他来了?」 「我怕他?换在以往,三招你相公就能砍下他脑袋来!现在可好,遇上你们姐妹,一个刺我一刀,一个弄得我差点走火入魔,我没死翘翘已是老天保佑了!」我没好气地道,逗得魏宁二女齐齐笑了起来。 宁馨终于明白自己去了就是拖累,便仔仔细细把清河侯府的格局讲述了一遍,又通情达理地让魏柔与我同行。 「算了,你陆姐也是新妇不良于行。倒是你没事儿就把练青霓教你的东西说给你陆姐听听,让她指点指点你,日后咱们夫妻也好同进同退。」 宁馨记忆力惊人,清河侯府只去过一次,却记了个八九不离十。顺利地找到了世子蒋遥的住处,我戴上了黑色头套。 当看到病恹恹的蒋遥出现七连环的中毒症状后,我心里全都明白了,蒋逵到底和唐五经做着什么生意。 只是蒋遥虽然被那嗜心吸髓的剧痛折磨得满床打滚,汗如浆涌,可发作的时间却比唐三藏形容的短了一半有余,而且他也没有完全失去行动的能力。 大概是唐门对七连环的毒性做了些许改进,让它更加不易被人怀疑吧!而唐门负责研制毒药的百草堂乃是唐天威的系,唐三藏不知道七连环的新变化并不奇怪。 听宁馨说,蒋遥虽然自幼多病,可两年前才得了这怪病,我知道该是那时候中的七连环了。而不管七连环如何变化,时间拖了这么久,毒性也早就深入骨髓,神仙难救了。 「两年前,蒋逵还不满十八岁……」 躲在屋檐下的我陷入了沉思,一个是不知道哪一天会咽气的蒋遥,一个是豺狼心性的蒋逵,究竟哪一个更有利用价值呢? 过了片刻,我望了一眼榻上昏睡的蒋遥,悄然离去。 天还没亮,就听充耀砸起凝翠阁的门来。 「云仙死了!东山差人来报,说她昨晚被人jian污,自缢身亡了!」 「……自缢?!」 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我睡意全消,手足顿凉,愣了好一会儿才失声嚷道:「不可能!我才赎了她,她怎么会自缢?!」 脑海里蓦地浮起小七那双怨毒的眼睛,我叫道:「妈的,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只是,他们怎么敢如此大胆妄为,难道我锦衣百户的名头都不足以震慑他们?还是他们另有所恃? 伴随满腔怒火与悔恨的是一丝寒意,却不如何悲伤。对云仙我只有一份欣赏和同情,却没有多少爱意,有魏宁二女在身边,就连在她身上发泄欲望的心思都淡了。 赎她,一半是为了给宁馨找个伴儿,一半是为了闯出李佟的名号。 可即便如此,心头的复仇之火却依然越烧越旺。 「我要把那小子挫骨扬灰,让他后悔为何要生在这世上!」 魏宁两女见我脸色冷得吓人,都连忙起身,一边帮我更衣,一边柔声相劝。宁馨更是半解罗衣,把我脑袋抱进自己怀里,细声道:「三哥,你别乱了方寸,爹说过,官场上,每一个可疑事件的背后都有阴谋。」 我遽然而惊,心思一静,顿时觉出几分蹊跷来。云仙久在欢场,名节二字对她并不像对普通人家的女孩那样有着强大的约束力,她与我也多是感激之情,就算真被jian污了,多半是设法掩盖,以图日后复仇,自杀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而小七心怀怨恨,怕云仙离开百花楼就没了报复的机会而强jian她尚在情理之中,可他只要咬定和蒋逵在一处,我只能哑巴吃黄连,看着他逍遥法外,他实在没必要杀人灭口。 可偏偏云仙死了。 我看不透整件事背后的重重迷雾,可代王爷的官场经验却不容我忽视,把当晚在场的人细想了一遍,总觉得蒋逵、唐五经似乎也脱不了干系。 「宁馨儿,你替我去趟刑部,待 在档案库房不要出来,有蒋东山掩护,不会有人看出破绽的。」 唐五经的出现,不由得我不小心,自己的身份不容暴露,我便预先做出安排。 又让魏柔给蒋迟送去书信,告诉他别去百花楼而改去刑部,更请充耀说动蒋云竹,请他出面安排顺天府在京城四门严查出入人员,一旦发现唐五经等人,立即扣押。 匆匆赶到百花楼,现场已被顺天府的衙役封锁了。带队的张姓捕头从老鸨那里听说我是蒋迟的朋友,本就有点头大,再看到锦衣腰牌,越发紧张起来。 「听说云仙姑娘已被大人赎出,下官就没敢擅动尸首。看样子,似乎是……不堪受辱而自缢的。」 我望着悬在梁上的云仙,她脸上既痛苦又快乐的表情煞是奇怪,彷佛是在痛苦中羽化登仙,衣衫也相当整齐,看不出被辱的痕迹。 只是撩起裙摆,一股精臭尿液混在一起的怪异气味便扑鼻而来,下体更是狼藉一片了。 目光四处逡巡,炕上两条锦被胡乱地堆在一处,十几处指甲大小的精斑散布在床褥各处,却不见一丝毛发;云帐幔钩一点都没破损,想来云仙并没有得到多少抵抗的机会。 梳妆台没有什么异样,几上的茶盏也是丝毫不乱,不过凑近一看,几上明显可见水渍的痕迹,那茶杯底也残留着茶渍。云仙是个精细的人,仅这一处我就知道,现场显然被重新布置过了。 端起茶杯,杯口隐约可见淡淡的胭脂红,仔细嗅了一嗅,却嗅到一缕奇异的幽香,似乎并不是云仙的气息。查了云仙的胭脂水粉,果然都与之迥异。 凶手中有女人,我心中暗道。 「今晨一个留宿客人离开的时候,想偷看云仙姑娘,结果发现了她的尸体。眼下,百花楼的客人已经全被下官扣押下来,只是……」 一旁张捕头局促地道,想来扣押了不少有身份的客人,时间久了,他就无法控制局面。 「记下姓名,留下口供,就放人家走吧,反正凶手留在百花楼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我相信顺天府。」 「多谢大人。」张捕头松了口气,却突然反过味儿来:「凶手?大人是说云仙姑娘是他杀?」见我目光陡然冷峻起来,他才讪讪退出房去,走了老远,隐约听到他啐了一口:「真他妈的邪门!」 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目光落在老鸨身上,自从知道我锦衣卫的身份,她就一直战战兢兢,此刻慌忙掏出我赎云仙的银票双手奉上。 「你不必害怕,我李佟是个讲道理的人,云仙的死若与你无干,百花楼依旧可以照开不误。不过,有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昨天我和小侯爷走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一五一十道来。」 客人争风吃醋,妓女互别苗头,光是打架就有两起,这一晚上百花楼还不安生。 蒋逵几人都没留宿,在我和蒋迟走之后没多久就离开了。云仙旁边住的柳芳虽然听到云仙屋里有欢好声,可她并不知道云仙已赎了身,自然也没多留意。 至于百花楼的姑娘谁和云仙交情好,谁与她有过节,她的恩客都是哪一个,老鸨自然都一一道来,连那个小七的数据,她也说得相当详细。 很容易就在八千张胡同找到了任小七,不过当我把犹在睡梦中的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的时候,我心中已然明白,这小子八成不是凶手--除非他是个杀人的惯犯,否则他绝不会睡得如此安稳。 看到锦衣腰牌,任小七已经变了颜色,待听说云仙死了,顿时嚎叫起来:「冤枉!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是四爷的人,我要找四爷!」 没叫上两句,已被我手下锦衣给戴上了口塞,蒙上了黑布。 「没有几个凶手一上来就肯承认自己的罪名,不动刑有谁肯招?」 我望着瘫软在刑房里的任小七,好整以暇地道:「不瞒你说,我上任没几天,却久慕本卫北镇抚司诏狱刑法大名,今儿终于有人能让我亲自试上一试了。」 锦衣大刘拿起杀威棒,一把撸去任小七的下裳,锦衣老赵眼睛便顿时一亮,望着那雪腻一团yin笑起来:「妈的,这小子倒生了一个好屁股!」 我心中一动,过去在他下身一探,腿间竟是空荡荡的一片,才知道他竟是个为了求富贵自行阉割而滞留京城的阉人,却不说破,对老赵大刘两人道:「你们审吧,我只要口供!」说罢,便出了牢房。 过了小半个时辰,两人心满意足地拿着口供谄笑道:「大人,这小子招了!」 看口供上记述的杀人经过漏洞百出,我已敢肯定,任小七与云仙之死毫无干系。不过,一条阉人擅留京城的罪状已足够把他发配到穷乡僻壤去戍边了,我也不怕抓错了他。何况,凶手不是他的话,那蒋逵、唐五经的嫌疑可就更重了。 「任小七,你一个伶俐小官儿,手无缚鸡之力,若说云仙是你自己一个人杀的,着实难以置信!实话告诉你,云仙是被jian杀的,而你,好像已经没有强jian女人的资本了吧!」 任小七这才明白我是成心冤他,虽然极力掩饰,可目光中的一缕仇恨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不为所动,冷笑道:「快点把同党说出来,看在你没本事jian污云仙的份上,我没准儿法外容情,饶你一死!否则,哼!诏狱阎王殿的大名岂是白叫的!」 【第十八卷·第六章】 第十八卷·第六章 「逮捕唐五经?难道真是他杀的云仙?」 魏柔眼中寒光一闪,她曾和云仙一起住过几日,云仙对她颇为照顾,骤然得知凶手,不免勃然而怒,可片刻她就冷静下来:「相公,唐五经可是雨meimei的三哥啊……」 「唐五经乃衣 冠禽兽,阿雨在黑石村的时候就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何况,唐门内讧,唐天文一系与唐天威一系已势同水火,除去唐五经,唐天文该拍手称快才是。不过这一切,有心退出江湖的魏柔已经没必要了解了。 「那……贱妾陪相公去吧!」 「阿柔,毕竟血浓于水,就连我都不会亲手去杀唐五经这混蛋,当然也不希望你们姐妹因此而心生芥蒂。」 就算我知道魏柔是得力的助手,就算我弄不清楚唐门在京的实力,可我也不想让她手上沾上唐家的鲜血,我只能尽可能地小心应对,这才回蒋家来取兵器。 将宁馨随身携带的一口上好长剑挂在腰间,又别上新月一文字,随后亲了亲魏柔:「放心吧,一个唐五经,相公还没放在眼里。」 唐五经住的客栈就在清河侯府的同一条街上,我匆匆赶到那里,老板却说他昨晚就没回来。到他的房间一看,虽然尚有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七零八碎的杂物,可涉及他身份和唐门生意的物证却一样也没有。 跑了?这么说,真是做贼心虚了? 眼下四门盘查甚严,我自不虞他出城逃逸。何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唐五经能逃得生天,我大可借此紧逼唐门交人,不过能在京城抓到他自是上上之选。 略一思索,我还是按原计划来到了清河侯府。 投进名刺求见清河侯蒋云松,管家很快把我请了进去,他边走边替主人致歉,说主人偶感风寒无法出面待客,我再三请求,管家只是不允。 这本在我预料之内,虽然李佟宁馨夫婿之名怕是已传遍蒋家了,可我用得是锦衣名刺,两者地位相差悬殊,蒋云松又不知道我的来意,避而不见自然合情合理。 遂退而求其次,说见蒋逵亦可,管家便说蒋逵犹在高卧,让我稍等片刻。 坐在客厅里,竹帘后便不时有人偷偷窥视。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见蒋逵恹恹而至。 「李佟,你丫不去和云仙风流快活,怎么跑到我这儿扰人好梦来了?」蒋逵神态自若道。 「四少嘴上留德。」我冷笑一声:「在下爱姬新故,心情可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