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越者夺舍以后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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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果断摆出个鬼脸:“当然不会忘记你,缺心眼jian细!” “也别忘了首座!” “嘿嘿。” 飞鸾清声长鸣,绕城楼盘旋两圈,直直朝着红灿灿的朝阳飞去。 狄春远目,感慨万千:“怎么会有种……故事即将落幕的错觉。” “啪!”白湘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知道是错觉就醒醒吧,新王十几万大军正在向你赶来的路上!” 狄春:“……好一个鬼故事!” 从城楼望去,那只五彩飞鸾好像要奔进扶光中去。 “真美啊……” “真好。” “好像做梦一样。”凤宁把下巴搁在哥哥头顶,眯眼望着朝阳,整个人云里雾里。 凤安淡定cao纵飞鸾:“嗯。” ——凤安发现,自己执意坐在meimei后面,会被每一个人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看。 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用视线给凤安凤宁调换位置! 凤安心态崩了。 崩完之后破罐子破摔,主动坐到了前面,美其名曰哥哥应该给meimei挡风。 于是凤宁就有了地方搁下巴。 哥哥的脑袋毛茸茸的,软硬适中。 “只要死人脸不回来,就没人追得到我们。”凤安道,“放心,我肯定把你全须全尾带回去!” “嗯!”凤宁点头,“死人脸去了荆城,肯定会被疯乌龟拉去喝酒哒!” 凤安若无其事:“你跟那个疯乌龟很熟吗?” “唔……不熟!”凤宁弯着眼睛笑,“说不定他已经把我忘掉咯!” “嗯,很好。” * 在第一千零八十次被人拍肩安慰的时候,某人终于爆发了:“我说——” “您什么也不用说!大家都懂!” “请您务必保重身体,尽快忘掉她吧!” 封无归:“……” 这辈子想必是不可能忘得掉了。 “报——”一个噩耗成功拯救了身陷水深火热之中的辟邪司首座,“首座,十万火急!东一五十里,凶邪大潮来袭!” 封无归站在街头,怔了好一会儿。 “嘘!嘘!别打扰首座,”细眉细娘的大娘示意周围,“首座在沉思怎样保护咱!” “嘘……” 整条街道安安静静。 没人知道,某人此刻琢磨的是:要不然就让它们替我灭口好了。 登上城楼一看,发现事态远远超出想象。 有人似乎比他更加着急灭掉这座城。 封无归挑眉:“啧。” 他想灭口是他自己的事,旁人想要越俎代庖,那他就很不高兴。 只见地平线已然变成了活物——奔涌的、蠕动的,左右没有尽头,上下没有分界,尽是凶邪。 “铺天盖地”不再是形容,而是眼前情景的真实写照。 轰隆践踏声宛如雷霆震耳,大地闷颤如浪潮波动,城墙轻微摇晃震荡,浮灰簌簌掉落。 身旁的城卫军修士在疯狂抖腿。 封无归一巴掌拍过去,扬眉吐气:“振作精神,兄弟!” “是……是!首座!” 封无归踱到另一侧,白净的耳尖忽地微微一动。 那修士在用饱含情感、抑扬顿挫的腔调激励同伴:“连首座都能重新振作起来,我们凭什么不振作!” “对!” “就是就是!” 封无归:“……” 正想甩手不干,忽然周身微凛,眸光渐凝。 下一霎,天穹交错,沉沉往下一镇! 似风又不是风。 城墙上的修士只觉身躯蓦地一重,齐齐半弯膝盖,险些莫名其妙磕跪在地。 “这……怎、怎么回事?!” “哪来的怪风!” 威压。 两道圣级威压扫过荆城。 很显然,对方为了“昆仑特使”,已经连脸都不要了。弄这么多凶邪过来,不就是为了逼出藏在城里的王八…哦不,强者么。 还出动两个人间圣——疯成这样。 封无归忧郁:“看来老凤凰是真不行了。” “不止,”他若有所思,“必定还有个秘密不为人知。” 思忖片刻,兴致缺缺。 放眼一扫,记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脸。 他顺着城墙走过,漫不经心给守军安排工作。 态度敷衍得毫不掩饰,大概就是“反正不可能守得住了爱怎样怎样吧”的意思。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把城墙防务安排得滴水不漏。 ——倘若这是一场普通守城战役,譬如白湘狄春即将面对的西护府保卫战,那么在资源耗尽之前,城墙必定固若金汤。 遗憾的是荆城之战注定无法普通。 凶邪太多了。 多到杀着杀着,便会有守军承受不住,当场堕落。 日出,日落,又日出。 封无归一步一步走过饱受鲜血和污血洗礼的城墙。手指冷淡地握着剑,偶尔出剑,收割几条性命。 带着浓厚血腥味道的风,拂起他斜绑的头发。 刚刚在身侧倒下的那个,虽然不认得脸,落魄的发型和衣裳却很眼熟。临死之际,不知脑子怎么错乱了,不停用手指抠一块翘起边缘的城砖。 前头那段城墙防务空虚,新顶上来的居然是几个胖子。 其中一人笨拙地抱起石头砸下城墙,呼哧呼哧喘着气儿,扭头大喊:“老子顶上来啦!给我好好照看我家里人,听见没有,别给我耍马虎眼——守备可是我大舅砸!” 另一个穿蓝绸缎的年轻胖子跳到封无归面前,叉起腰,大声为自己正名:“弟兄们才不是老野狗!弟兄们也是英雄好汉!好汉!不是蓝胖!” 好几人吱哇乱叫着给自己壮胆。 简直群魔乱舞,乌烟瘴气。 封无归垂头,低低一笑。 再抬眸时,他惊奇发现自己竟能认出人脸了。 忙上忙下运送箭矢的,是卖地瓜、卖糖糕的、卖炒瓜子的……哦,还有那个三钱一斤桂花酒的jian商。 给伤员包扎伤口最利索的,是断腿的春生两口子。 伙计们拆了自家酒楼的招牌,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把它们狠狠砸下城墙。龅牙那个是清风楼跑堂,喜欢随手把油抹在脑门上;秃顶那个说话喷唾沫,万不能让他上菜;另一个肩膀一边高一边低,前日笑话自己时声音最大。 再看那些正规军。 辟邪司的部下统一扎着歪马尾,衣襟松散。城卫军每天穿着铠甲爬城墙,膝关节或多或少有点僵。守备府的官差更好认,个个一脸蠢样,都是学他们长官。 此刻荆城,仿佛一块危危欲坠的小礁石。 礁石上,左一个熟脸,右一个熟脸。 最近大约是被这些人拍得狠了,身上一处接一处泛起令人牙痒的麻。 封无归叹了口气。 五指依次轻轻合拢,扣紧剑柄。 “泠——” 长剑出鞘。 修长身躯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 下一霎,荆城外凶邪最密之处,蓦然爆出惊天剑意! “嗡——” 荆城内外,所有人掌中的刀剑齐齐一震,同声发出金属嗡鸣。 只见清光如洗,荡过之处,凶邪触之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