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母鸡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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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声金石巨响,法印乍现,祟尸禁行! 余多多被瞬间弹开,金光万丈,险些将她致盲! 远在千里之外的慈悲岭亮如白昼,耀眼的光芒晃醒了昏迷中的余湛,他目瞪口呆,看着从未有过亮色的慈悲岭,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这……” 好强的法印金光! 余多多大震,若不是他对陈闲没有杀意,若不是有两件仙器相护,否则…… 突地,她想起什么猛一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前的祟尸。 这祟尸刚刚……刚刚在陈闲护身法印被触发的刹那间,护住了她…… 余多多下意识抬手,尚未碰到令她万分疑惑震撼的祟尸,“噗——”地一声,鲜血呕出,血溅祟尸。 那祟尸灰白的眼珠颤动一瞬,尚未有反应,便在顷刻间化为灰烬,随风烟灭了…… “不……” 余多多伸手一抓,除了随风飞舞的点点黄沙,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金光褪去,陈闲回神。 “刚刚那是……法印?!” 这小子,刚刚差点给她弄死,还懵圈呢? “不,怎么会有法印?难道师父……” 师父? 这小子到底是何门何派,竟有如此恐怖的法印传承? “你做什么?!”余多多一惊,她瞥见陈闲撑着剑,摇摇摆摆地起身掐诀,立刻闪现过去制止,“你灵力枯竭,若再强行运功必死!” “让开!我要回去……我要师父,我要见师父,唔!” 余多多看着呕血的陈闲,要强似的强行咽下喉中鲜血。她被金光殃及,虽不致命,但也伤得不轻,被强弩之末的陈闲这么一推,差点没站稳。 “行天道!起!唔……” 看着陈闲强行御剑,余多多暗道一声不要命的疯子。 她再次上前抓住他的手制止,行天道顿时跌落在地,陈闲恼怒:“滚开!” “要不是看在你救了那么多人的份上,谁想管你?!” 余多多说出心里话,想到这贼子不识好歹,脾气上来她自己也控制不住,一脚又将陈闲踹倒在地。 陈闲也不反抗,他脑子里只有自家师父的安危。想到方才的法印,心中猜测师父可能已经不测,伏在地上像个孩子般痛哭出声,“师父呜呜……” 他脸上眼泪鲜血交织,看着格外瘆人。 余多多见了,只觉眼前人有一片赤子心,心下触动,于是对他说道:“你宗门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陈闲怔住,似是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还有个敌人,立刻止了哭,看着还要靠法宝撑着才勉强站稳的余多多,边抹眼泪边质疑:“你行吗?” 余多多看出他的不信任,下意识挺直了腰杆,化枪为棍,转身欲走,“那算了。” “诶等等!我信你,但是我怕你不愿意。” “又不是龙潭虎xue。何况,龙潭虎xue又有何惧?” 听她这般自信,陈闲勾唇,“好啊,那多谢了,只要你护送我回宗,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余多多瞥了眼他手上的行天道,“好,一言为定!诶,你别笑了,瘆人。” “余多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余多多回头正见余湛与一干余家弟子飞了过来。 “余多多你没事吧?” 嚯,会关心她呢? “师姐!”众弟子见礼。 “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想问方才出什么事了,竟有如此骇人的法印现世?”别扭的余湛说着,瞥到一旁的陈闲及他手中的行天道,眼睛一瞪就要动手:“好个贼子,竟敢盗我余家至宝!拿下他!” “住手!” “你干什么?” “他已与神剑结契,你拿不走。” “什么?”余湛面生狠意,“好个贼子!拿不了那就杀了他!” “不行!” “你又怎么了?!”余湛怒气冲冲地瞪着余多多,他要是有胡子的话怕是已经气得吹起来了 “此剑祟气深重,你杀了他我们拿不了。” “你不是有定水绫吗?!” 对啊。 陈闲挑眉看着她。 余多多:“……” “好啊,我看你就是不想救阿爹!我看你早就想等阿爹死然后自己上位做家主!” 余湛有些气急败坏了,他怒火中烧地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隐忧。 “胡言乱语,口无遮拦!” “余多多!少拿这种口吻跟我说话!你有什么权力教训我?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难道你就没想过越过我登上家主之位吗!” 余湛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在权力上他无法做到大度,虽然他可能会对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师姐心软,但他不会放弃,他不会放弃他认为是他应得的一切。 否则,他也不会第一个跳出来截杀余多多。 这一点,连他母亲都看错了他。 余多多也想到了这,她脸色很是难看。 她本以为余湛就是蠢了些,没想到是又蠢又狠。 “少将你可笑的欲望强加在我身上!”余多多生了气,不了棍直指余湛灵台,“蠢货,你若再血口喷人妄加指责,休怪我不客气!” “师姐!”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余湛挑衅。 “少主!” 弟子们两边劝架。 “余多多,何时能走?”陈闲听烦了,白着脸催促。 余多多冷哼一声收了法宝,“走吧。” “余多多,你今日若跟他走了,我必回去告你一状!” “随便你。” “你!咳咳。” “少主!少主,你被祟气所侵尚未恢复,不可动气。” 余湛推开劝他的余家弟子,望着余多多离开的方向,一脸阴狠。 ———— 天边泛起鱼肚白,余多多和陈闲都有些恍惚——恍惚晚上还打在一起的两人,现在竟站在一条船,哦不,棍上。 物理意义的棍上。 两人飞离了慈悲岭,余多多才想起问陈闲:“你宗门在哪个方向?” “大辞山。” 余多多愣了一会,皱眉:“大辞山?” “是,云台宗。”陈闲笑眯眯回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就被余多多推了下去,“诶——余多多!你言而无信!” “咻!”的一声,在陈闲摔死前余多多接住了他。 “唉,唔!”还没站稳呢,脖子又被狠狠扼住。 “云台余孽?!” “是啊,杀我吗。”陈闲笑的很是无惧和挑衅。 余多多手上力气不减,陈闲脸色越加紫红,估摸着法印即将要出现的刹那,余多多松了手。 “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她说。 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大辞山,大辞山对余多多影响不小,要不是陈闲灵力恢复了些,怕是两人要一起从天上掉下来。 “你……” 看着不管她死活眨眼消失在眼前的陈闲,余多多在心里记上一笔。 空气中腥气浓郁,她扫了眼在悄然吞噬她灵气的乱葬岗,眉头扭在了一起。 这破地方能住人? “师父!” 听到陈闲声音,老母鸡立刻从屋里蹦了出来,“师弟诶,你可算回来了!” 陈闲一步跨过迎接他的老母鸡进了屋。 此时大辞散人正闭着眼盘腿坐在榻上,他脸色灰白,眼窝凹陷,听到门口动静,缓缓睁开眼,“徒儿,回来啦。” “师父!”陈闲两步奔至大辞散人身前,流着泪跪下磕头:“师父,徒儿不孝!” “你是不孝,再不回来,就见不着师父了。”大辞散人乐呵呵逗他,陈闲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不过下山两日,师父怎么会突然已呈濒死之态?! “师父,弟子将神剑取回来了!”突然想到什么,泪流满面的陈闲脸上现出喜意,他忙招呼老母鸡:“鸡婆,神剑我取回来了,怀泽呢?!” “我去拿!” “不必了。”大辞散人叫住老母鸡,他摇了摇头向陈闲解释:“徒儿,是师父大限到了,跟怀泽断剑没有关系。” “不,不是……”陈闲头摇得似拨浪鼓,“师父,重塑怀泽您就会没事的,师父呜呜请让弟子为您重塑灵剑……” “陈闲,咳咳,别哭,师父会陪着你的。”大辞散人拍拍陈闲脑袋安慰:“好徒儿,师父一定会陪着你的,咳咳,噗!” “师父!” “他师父!你撑不了多久了快说吧!”老母鸡跳上床榻,语速极快地向陈闲解释:“你师父的身体承载不了他的灵力,这是他强行开大的必然后果!他撑着一口气等你回来是有要事相告,你们俩都别磨磨唧唧了,快说吧!” 大辞散人咽下喉头血,眼神已然有些涣散了,他紧紧抓住陈闲的手,努力说着遗言:“好徒儿,余家跟云台宗的纠葛你不必理会,我死后你也不要想着为我报仇,这是祖辈的恩怨与你无关,我有更紧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师父,陈闲定不辱命。” 大辞散人视线落在一旁的神剑行天道上,郑重开口:“陈闲,为师教过你如何净化祟气……”他话没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他脸色越加灰白,皮肤更是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皲裂,看得陈闲惊恐万分:“师父?!” “他师父,你是想让陈闲净化神剑祟气吗?”老母鸡看他要撑不住了,猜测他的意思。 “不是、不是!”大辞散人死死扣住陈闲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似要突出来一般,他艰难吐着最后的字:“不要、不要净化神剑、神剑祟气!闭眼!” 陈闲下意识闭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 堪堪赶来的余多多想也没想闪现过去接住他,两人紧接着被一股巨大的灵力冲击弹飞! “夭寿了!老家伙灵力爆体了!”伴随着老母鸡的惨叫,一声清脆的凤鸣冲天而起! 陈闲余多多二人下意识抬头。 “老母鸡?” “变凤凰??” 懵圈的两人一人接一句。 老母鸡变凤凰并没有夺去陈闲多少注意力,他很快回过神来。 眼前的草屋已被巨大的灵力冲击夷为平地,废墟之下哪还有他师父大辞散人半点影子。 “师父……”陈闲跪倒在地,眼睛赤红,似要流出血来。 “师弟!”老母鸡,哦不凤鸟从天上下来,见到余多多吓了一跳,又重新变回了鸡。 余多多:我已经看到你不是鸡了。 老母鸡一甩鸡头不理她,忙走到陈闲面前,耸拉着鸡头安慰他:“师弟……师弟!” 老母鸡一声惊叫,余多多忙将呕血昏迷的陈闲扶起来查探情况:“他没事,只是……” 只是太难过了。 两人心知肚明。 不过余多多却十分惊讶,她刚刚趁机探了陈闲灵台,这人枯竭的灵力已完全恢复了! 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快的恢复速度?! 难不成是大辞山对他大有裨益? 余多多此时只能如此猜测。 否则她不明白陈闲灵力恢复速度为何如此之快,更不明白陈闲师徒是如何能在这样的环境修炼至此。 “咻!” “咻!” 听到有人御剑来此,余多多瞥了眼陡然机警的老母鸡,道:“带他离开!” 老母鸡可不啰嗦,一爪子提着陈闲就飞走了。 “余多多!” 看到气势汹汹的来人,余多多心下暗骂余湛告状的速度可真快! “弟子见过二长老、三长老五长老!” “人呢?”三长老余雯落地就问。 余多多指了指身后的废墟,“弟子到的时候,正见一位老者灵力暴体而亡,不知三长老问的是谁?” “少装糊涂!”二长老余汶水是个急性子暴脾气,“你师弟说你跟盗了神剑的小贼走了,你为何会出现在大辞山,那小贼呢?!” “回二长老,大辞山诡谲,弟子进山之后灵力消耗极快无法御剑,等我赶到这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人了。” 余多多说话真假参半,几位长老实力在她之上,自然看得出她受伤不轻,想到大辞山的诡谲之处,一时没有吭声。 “那你为何要跟那贼子走呢?” 问话的是五长老,他向来护着余多多,听他这一问,众人都有些惊讶。 余多多对他也老实,如实回道:“弟子答应他,要送他回宗门。” “回宗门?”余汶水瞪大了眼,“你知道他身份?!” “……是。” “放肆!逆徒!”余汶水暴喝一声,“你知道他身份还敢放虎归山,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二师兄,还问这些做什么?”余雯冷眼一竖,招呼弟子:“来人!将这背恩忘义的逆徒拿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