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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精神(中)

    浅粉的床单是你为他选的,你盯着在其上散开的月白色长发,突然一个俯身拉近了你与安的距离。

    安躺在床上,看着跨坐在他小腹上的你,显得格外乖巧。

    “过分,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你用双手插进他的发丝间,用脸颊蹭了蹭他布满吻痕的颈窝。

    “呵……”

    安轻笑时震动的胸膛,让你感到体内一阵酥麻,引得你又是黏腻地蹭了蹭他的身体。

    “既然骑士小姐觉得我好看,那要了我岂不是最划算的买卖?”

    “唔嗯……”

    你闷哼一声,然后贴着他的颈窝没再说话,只是夹在你二人身体中的双手抓紧动作解开他的衣物上扣子。

    自腿部长裙撩起,不断上升的凉爽已经在告诉你,若是行动再慢些,谁先要了谁就说不准了……

    ……

    作为骑士,体力好的优势便在这种场景显现出来了。

    安侧趴在你的身边,将脑袋倚在你的肩头上,轻喘着气息,手中却是不安分,揉按着旁侧的那团嫩软。

    “安,我觉得你不如说实话。”

    你用夹在你俩之间的手背磨蹭着他的腹部的轮廓,嘴里吐了这样一句莫名的话。

    “说什么?”

    安蜷了蜷小腹,让逐渐变得guntang坚硬的物件儿寻找着你的手背,你倒是很快察觉到他的动作,手掌翻过去便往下探了几分。

    嗯……坏孩子。

    “说你是不是瞒着我当过画本里的模特,还不止一两本,怎么哪种姿势你都游刃有余?”

    “唔——”

    安用牙尖轻轻啃了一口你的肩头,语气多沾染了几分隐忍。

    “骑士小姐问话的时候……手上就别那么使劲儿了……哼嗯……你买来的画本,除却你特地翻给我看的几页,我什么时候看过啊……”

    “确实哦,安应该也不会自己去买画本,自己看自己的本子大概会不舒服的吧?”

    你若有所思地自语道,姑且相信安的说辞。但即便相信,此时你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止,而且另一侧尚且闲暇的手此时也攀上了安紧实的胸肌,满足地摩挲着,遇到颗粒处,还坏心眼地挤压两下。

    安的闷哼声从清晰到黏腻,与你紧贴的身体也开始沁出一层薄汗。

    “骑士小姐,你真是太过分了。”

    安猛地起身,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你,一头月白色发丝纷散在你的胸前,你透过他玉青色的眸子中看到自己,俨然也是一副情事中的欲态。

    你挑挑眉,一个起身,双臂勾住他的颈部,便将他再度压在了床上。

    亲吻,摩挲,贴蹭。

    浅粉色的床单从一场褶皱开始变换到另一场褶皱,两个捱到成年后的人儿,又一次展开了互相索取……

    你常常和训练营里的人说,你是溜达着闲逛,然后捡了这么一个美人儿,甚至这美人儿以极快地速度就被你拐走,说明你本身就是个魅力十足的女骑士。

    训练营的人听罢总是起哄般嘲笑,然后说你肯定是死缠烂打才让首席魔法师接受了你。

    你申辩道你天生丽质,又活力英勇,是美人儿先看上的你。

    众人就会“噫——”地一声哄笑,然后扯着嗓子喊远处视察新人训练的德温叔叔来评评理。

    德温叔叔高大寡言,见状只会吼一声“快训练”,然后在四散的众人间走过来,敲敲你的脑壳嘱咐道“那是首席法师,不可胡乱称呼”。

    你撇撇嘴不屑一顾,小声反驳道“明明是我的乖安”。

    将恋爱的酸臭味挥在德温叔叔脸上的你,成功让德温叔叔见到安时的气压再创新低。

    “被骑士小姐爱慕着,安可是幸福得要昏了头,就连德温叔叔见安时的杀气都浓重得香甜……”

    你打量着眼前像在开玩笑,又像在真情流露的绝美男子,有些神情复杂,沉默了片刻,终是没忍住,甩出一句“你没事吧”。

    “嗯……还是有事的,”安突然趴倒在隔开你俩的木桌前,有些颓废地回答,“藏书阁的古籍真是累人,还有不少是散乱难辨的孤页。”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你安抚着桌上男人的脑袋,有些无奈地开口:“果然王室们的压力都交给魔法院那边了吗……真是的,那意外出现的诡异魔物谁知道是什么,魔法院大长老不也没有头绪吗?王室们一天就懂得仗着权势压人,给我的天才首席都压垮了……”

    “我是自己体力不济……王室可不能压我……除了骑士小姐谁也不能……”趴在桌子上的男子闭着眼睛开始养神,口中仍喃喃说道,“那些魔物行踪诡异……护身物要随身带好……”

    “知道了知道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你揉着瘫在桌子上的月白色脑袋,心思却有些飘忽。

    莫名出现的魔物行踪不定,在突然袭击之后就会消失。最开始是郊外农户们养殖的牲畜,后来是夜晚醉倒在墙边的大汉,直到最近,这些魔物会猛地在白日里显现,然后吞噬活物。

    通体漆黑,还带有坚硬的毒刺,那些魔物有着各种怪异的形状,凸起的肿块遍布它的表面,不知道哪个方向就会突然裂开口子,伸出殷红的触手向人群袭击。

    不过现在的魔物似乎还未强大,若能躲过一次攻击,便可有机会逃生,它们的移动速度并不是很快,用刀剑之类的也能还击。只是实在难以预料它们的出现,故而在一次次被偷袭下出现了各种伤残。

    最近一段日子,骑士们得在王城附近时时巡逻,庇护一些远在郊外的村落。魔法院自然也轻松不到哪儿去,毕竟防御从来不是最优的选择,王族们为了安稳自己的统治,也得抓紧时间安排魔法师们消灭这些东西。

    安作为魔法师首席,自然更要身体力行。你与他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坐下来说说话,只是偶尔在带队时从魔法院前路过,与他遥遥望上一眼。

    他托人给你带了不少凝结了魔法咒语的守护物,确实让你很暖心,但发自内心地,你更觉得他才应该注意自己的健康才是。那样多的守护物,做出来也是要耗费精力的,况且这些魔物对你而言威胁还不算特别大,以你的身手,先躲避再反击还是可行的。

    “安出来这么久没问题吗?魔法院应该有很多人期待着你的进展呢。”

    你的手指滑到安的耳后,揉按着微硬的弧度,接着又戳着尾部的柔软,对着他的耳垂又撩又拨。

    “嗯……初步成果……古籍里有线索……但禁书在王宫地下……大长老在和王室们交涉……来得及……”

    安被你按摩得舒服,平日里清冷的语调也开始含糊,显然是长时间的紧绷终于在此处得到一丝放松。

    “来得及?”

    你被安没来由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但正要追问时,却被手下人均匀的呼吸声打断。

    安睡着了。

    你伸手轻抚着安的黑眼圈,有些心疼他的劳累。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起初所有人对出现的魔物不以为意时,安便精神紧绷,对研究消灭魔物更是竭尽全力。自然,因为他的率先重视,现在有关对付魔物的安排基本上由他作主。

    你本来是负责王城巡逻的,可在安的建议下,王室将不少骑士小队派遣到了附近村庄。你倒是乐得如此,王城内的守卫已然足够,真正遭遇危险的是郊外弱小的平民,骑士本就该保护弱小。

    嗯……弱小……

    你的手指不安分地滑到安的唇边,上次与它接触还是在两个月前,那是你照例带队出城的一天,他正好出现在你会路过的公爵宅邸里,你本为这意外的碰面而惊喜,却没想到在下个路口转角他一把把队伍末尾的你捞进暗仄小巷中,用强势又缠绵的吻覆压了过来……

    “哒哒”

    传话仆从们特有的靴子音打断了你的回忆,你惊吓般缩回已滑进安双唇内的手指,然后一个眼神扫过,打断了来人的行礼。

    你偏了偏头,示意仆从出去交谈。

    “是王公大臣那边有什么安排吗?”

    你将怀中的手套抽出,开始穿戴,手指上的湿凉还未干涸,你有些不舍地摩擦着指尖。

    “格拉奇诺亚公爵听闻您有短暂的休息时间,特邀请您前去府邸一聚,公爵大人嘱托我,若瞧见首席大人在,也请他与您一起。”

    “连仅有的喘息时间也要被占有吗?公爵大人可真是不客气。”

    你并不避讳地抒发不满,正准备回身去叫甜品店内小憩的安,突地想到他眼底的乌青,思考几秒后对仆从吩咐道。

    “总之又是一些无意义的闲谈,首席他已经够累了,这种听公爵长篇大论的罪还是我来受吧。你就当没见到首席大人,明白了吗?”

    “这……”传话仆从有些迟疑。

    “你答应我,这几样物品就归你,”你骑士常服的口袋里,掏出三五样小巧精致的编织物,“这些可都是由首席大人附过守护魔法的,救济会发放的那些完全不能比,有了它们,想必晚上入睡都会再安稳些……”

    传呼仆从噎了噎口水,又小心翼翼向店内侧卧着的身影瞄了一眼,思考片刻后,最终点了点头,从你手中接过那些可爱却拥有魔法的物件儿……

    “轰!”

    当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时,Anatole已经被提前一步到达的震动给吵醒。他抓着你留下的外套,迅速从甜品店的沙发上起身,向四周环看寻找你的身影。

    在与侍者一阵交谈后,他本紧张的神情更是显得慌了神,竟当着常人的面直接施了咒语原地消失,留得满屋面面相觑。

    遍地的碎石瓦砾中,你坐靠在已有裂痕的石柱旁,爆炸后的烟尘让你黑金相间的制服蒙上灰雾,宛如你沾满鲜血的面庞般落魄。

    当安传到公爵府邸外,快步闯进来时,便见到你这副模样。

    你无神的眼睛勉强定睛,集中注意力去看向来人。安没说话,但你察觉到他压抑着难以喘息的呼吸,还有那颤抖着拼凑不出话语的双唇。

    青玉色的眸子噙着将要滴落的泪珠,月白发丝无力地垂落在身旁。

    你突然觉得一阵疼痛,那是自心底传来的,心疼眼前人的痛。

    “咳——不要担心,就是震得身子疼……血是被碎石划伤的……没事……”

    你露出一个苍白却宽慰的笑容,然后眼神向后望去,尽力瞥到身后石柱上的裂痕,那里透出的是一抹沾染了鲜血的金色光泽。

    “这个,很有用对不对……它的咒文保护了我……”

    想说的话还未说尽,你便觉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到你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周后的世界。

    你坐起身来,有些怪异地拎起身上盖着的绒毯,身上的伤已完好如初,只是不知道为何,两只手臂上布满了晦涩难懂的字符。

    “醒来的话,先不要起身,会头晕的。”

    安推开门进来,手上还托着餐盘。他的神情也过于从容,就像你受伤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你狐疑地盯着他,等他进了屋把东西放下,坐在了你身边。

    “我……安,我想知道……情况……你知道……问题……”

    你哑着嗓子凑出一句模糊的话,然后在安的眼神示意下接过递到手边的水杯,轻口嘬饮着温凉的液体。

    安伸出手拂过你的长发,为你顺着枕出的毛躁,缓缓开口。

    在他温柔却又疏离的嗓音中,你逐渐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那天的邀约本不是刻意邀请你,纵然公爵因着安的原因与你相识,也不该指定叫你的,只是那天短暂轮休的骑士队长里面恰好有你罢了。

    这次的魔物斩杀不绝,只是因为它们并非本体,而是获取能量的爪牙罢了。它们的本体是数百年前被封印在第斯朱埃山内的怪物,一个有能力吞噬整片王国领土的合成怪物——上一代王权的暴虐君王的得意之作。

    当时的人们在抗争暴虐之主的荒诞行径下,将尚且只占了一间屋子的怪物用阵法封印,然后推翻他的统治,建立了现在的国家。许是当时的怪物虽然棘手,但并不算过于强大,所以当它被封印后,人们便以为一切无事,将之遗忘在魔法书的孤页里当作奇谈。

    而那领导了封印魔物行动的魔法师,也仅仅是将一些咒语心得与其他魔法密术当作消遣刻在金碑用石柱包裹存留了下来。

    安知道这件事后,便托请公爵四处找找那样的石柱。同时,他也向王室申请,也许王室藏的禁书中有其他更为可靠的记载也说不定。

    当那截在残破旧址中异常坚固的石柱被运送到公爵宅邸时,隐隐的魔法异象开始显现。公爵认为,如果要破开石层的包裹,取出其中的金碑,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

    只是公爵没想到,因为不知情,传话侍从轻易被你收买,然后让安错过了时机。

    其实在场那么多魔法师与骑士,任凭谁也不会觉得还不够安全。

    在魔法师们的咒语声中,石柱的表层开始裂开,将要剥离。当第一缕金光显现,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数百只黑色魔物,它们发疯般撞向石柱裂缝。

    光芒四射间,爆炸随之而至,众人惊慌中,你看到金碑上的咒文被魔物抵消,来不及多想,你便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护着那块金碑……

    金碑沾染了你的血,残余的咒文附在了你的身上,那位逝去的魔法师留下的不想传予多人的禁咒,使得你成为唯一发动这残余魔法的承载人。

    “所以,只要我前去,就能镇压这个魔物是吗?”

    你消化完信息后得出这样的结论,垂下目光打量了自己的双臂,你又试探着问道。

    “但这是残余的魔法,大概只能勉强镇压。安有没有那种增强魔法,就是,确保镇压魔物,并且,最好能一举铲除。”

    “嗯……”

    安的回应声太轻了,像是被什么沉重压得说不出话。你抬头看向他,那双青玉色眸子裹挟着一些你看不懂的东西。

    “骑士小姐果然会说出这种话。”

    “嗯?怎么了?”你不解。

    “没什么,只是料定你会有这些想法,所以在你昏睡时,我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

    “不愧是安!不愧是最天才的魔法师首席!”对于这种处事妥帖的天才,必须夸赞,你扬起笑容继续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身上的伤一定是安用魔法治愈好了,这样子真好,少些耽搁,就能少一个人受伤了!”

    “别急,不用这么急,”看到你疑惑的目光,安偏了偏头,错过你的目光解释道,“自从你吸收了符文,那些魔物已经不会攻击他人了。所有魔物出现,只会在这间房子里,比起人力日夜守护,还是魔法防御更加周全,也因此,德温叔叔才能让你来到这里休养。”

    “噢噢……”

    你点点头,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安的房子里。身下的床单已然换了其他颜色,可你还是忍不住想起曾经与安在这张床上做过的各种亲密情事,你不由得开始脸上发烫。

    “那个……我下地走走,早点恢复,早点出发!”

    想要驱散自己脑中不断回荡的记忆,你打算起身走走。结果腿脚比脑子快得多,还没说完,已经踏在地面准备迈步。

    “哐当——”

    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你也半跪坐在地板上——刚刚在床上坐着听安讲故事,一不小心腿麻了。

    幸好你是在快坐到地上时松的手,不然手中的杯子碎开,又要出现意外的伤痕了。

    “你啊——为什么……总让我这样猝不及防……”

    头顶响起安渐近的无奈的声音,你知道自己又让他担心了,于是乖乖认错般没有行动,等待他靠近的批评。

    安从一旁的凳椅上起身然后蹲在你的身旁,他双手捧起你的脸颊轻柔一吻,然后用额头抵住了你的额头,青玉色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你。

    你干噎了下口水,静待着他的举动。

    ……

    亲吻,褪衣,在你昏睡前本就许久没有交融的身体也自觉地产生了反应。

    但不同于往日的激烈,今日的安举动很是柔和,一次次的磨蹭与进入也是那样缠绵。从白天到夜晚,再从夜晚到天明,漫长的情事中你同样怜爱地回吻他、绞动他的guntang。只是每每四目相对,他的神色中总是带有一缕难以消散的哀愁。

    或许是自己这次让他过于担心,你这样想到,于是你在二人间情欲暧昧的氛围中保持沉默,只是尽可能地用身体回应他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