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不知所云
拾柒.不知所云
算是阴差阳错了,行云自那日之后便想着往太后跟前走一趟,求一个面见圣上的机会。所以这会儿听见公公过来说吩咐,要她把太子的东西收好送到外殿去,同时准备再次侍寝,心里是又惊又喜。 后宫里的生活便是这样的,意外不知道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没办法提前做好准备。 太子是散学后又去校场练了两个时辰才回来的。用饭之前嫌弃身上不干净,便径直去了偏房让小芫给他烧水沐浴。 等到两个人在桌前坐下相对而食时,才终于能论及暂别之事了。 “殿下莫嫌我妇人之见。整日坐在高墙大院里,心胸难免狭隘,心里渴盼你快些长大,但肚中无墨,只能看见男人女人之间,恩宠这点小事。前日逼你找其他jiejie寻乐,不过是希望殿下不要再把心思独放在我身上,难免耽误正事。”行云白日给他收拾了一日的行囊,心里实在不舍,原本想着还能同他过几次欢乐的日子,日后怕是没机会了,所以话说得感慨,像是临别赠言。 太子今日有些后悔,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前两日才表明心意,现下又把她往父皇那边推。明知道她不喜欢。只埋头苦吃,把她做了大半个下午的饭食通通吃进肚子里。 她说完,抬头看了眼少年人的模样,继续道,“如今圣上下旨要你搬离,也是盼你日渐高大,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若殿下整日躲在妇人身后,将来是难以担任大事的。” 岑开霁不是不懂,行云说的都在理,可心里不是滋味,“父皇要你哄他开心,可母妃同他在一起,并不欢喜。儿子生怕此举害了母亲。” “怎么会?”她笑笑,半起身端过他手边的空盏,为他又添一碗淳汤,继续道,“我已然不是几年前懵懂无知的少女了,分得清孰重孰轻,他既要我笑脸相迎,我必不会再苦着脸浑身发木。再说,殿下已经教会我如何行事了,只是哄他开心,又有何难。比起殿下日后的艰难苦读,实在小巫见大巫。” 出阁学习要比现在辛苦得多,从申时到卯时,若是遇上难事,还要挑灯夜读,可身边只跟着不贴心的宦官…… “母亲不怨我?”他又问,“我把你一个人丢在后宫,无人撑腰,母妃的日子怕是要比以往更加艰难。”行云是他唯一割舍不下的,他在她身边赖这么久,便是不愿离开她。 “殿下莫要轻视我,我还等着什么时候,你能在外人面前称我,云妃娘娘,或者。”女人面色温和,没流露出半分不舍,“后宫是我的战场,一如前朝是殿下的战场。若想前日之事得以绵长,不站到高位是不可维持的。殿下,这是我需要走的路。” 许是留恋太子身上蓬勃的朝气,仰慕他似一颗冉冉升起的红日,想伴他更久更长,便也不在乎私心真爱,选择诚心实意侍奉君主。 他的母亲同普通女子不一样。大抵是因为身兼了长辈的身份,更有为后代奉献自我的意愿,所以很能接受这种不公。 “若父皇准我日后前来请安,儿臣定当日日来,不负母妃心意。”他想了想,并没有把父皇同他说的,若是满意她的表现便允她继续当自己母亲的话语同她讲明。 当然告诉她会更好。可是上意最难猜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若是二人再无缘分,他自会毫不留恋地离开,听从父皇的安排,不把她带进争宠的漩涡里,让她在偏安一隅,安稳地度过余后半生。 “若我还有缘分给你做母亲,殿下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她也许下自己的承诺。 。 院子里少了人,不免更显冷清,给他养的丫鬟也陪他去了前殿。坐在井边观天时,女人不免想起小芫此前的话语,笑笑,感叹丫头们混得都比她好。 行云很讨太后欢心,想来是安分守己又识大体的缘故,每日朝会都能留下来陪长者说几句闲话。 太后年事已高,偏爱年轻有活力的,又不喜贵妃那边整日吵闹,所以对她寄予厚望,“皇帝同我说了太子的事情,自古嫡长有序,太子始终要跟在正妻名下。但你这几年的功劳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不出大错也不会如此绝情。此番便是皇帝给你的考验。我自是希望你能往上走几步,昭仪,只要不伤害皇帝,就是用些手段,辅佐些药物也不是不可。明日我便差人给你送些东西过去。” 她听懂了每个人的意思,皇帝要她履行职责,太子望她遵从本心,太后盼她上位同几位娘娘做争斗,打破后宫里贵妃一家独大的局面。 正在院子里坐着,太后身边的嬷嬷便把东西送来了,说是催情一类的药物,只要她服用便可,至少能叫她准备地快些,又能在氛围上勾起男人的兴致。 并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她笑着谢过来人又往其手里塞了些碎银,便回屋准备了。 今次不比上回隆重,只简单收拾了屋子,又礼节性地备了桌饭菜后,穿着中衣站在门口侯着。 等到油灯灭了三回,上者才在众侍者的簇拥下进了院子。 “臣妾恭迎陛下。”脸上没有抹那样精致的妆容,也不曾往身上添香,看起来素净淡雅,倒是和太后嘴里说的朴实无华别无二致。 “太子夸你母亲做得好,后宫旁人皆不能比,你怎么看?”圣上挥手,要她一同跟着进屋。 “定是太子过誉,后宫娘娘中膝下养着子女的便有八位。众人皆知德妃、静妃最为贤良,养育公主殿下也有良方,岂是臣妾能够比拟的。是太子殿下只有臣妾一位母亲的缘故,不曾了解其他娘娘,故出此言。”不比上回火急火燎,圣上今日特意推了所有的事务,只为专门来看她,所以有耐心问话、听话。 这回是正眼瞧她了,坐在主位上,转动着眼珠子看她,“倒是聪明。”圣上夸赞了一句,点点桌板,要她把茶水备齐。 催情的药物藏在她的指尖里,行云就等着喝茶喝得差不多了便往嘴里塞。太后告诉她的,皇帝最喜欢贵妃的媚俗劲,只要大胆往他身上靠,撒娇,上者肯定进套。 “几年不来,在这里过得如何?”大抵是没什么话好同她说,两人只能做这种一板一眼的一问一答。 行云放下手中的茶盏,完全不顾上者的问话,假意羞红了脸,轻道,“那时不曾见过陛下的勇猛,所以心生惶恐,令陛下厌烦,今日定叫陛下快活。” 若是寻常臣子这样回答问题,上者肯定是要叫人拖出去打几十大板的,可如今见她如此乖巧,忽而动了恻隐之心,改口,“之前赵公公来,心里可有埋怨?” “不曾,陛下日理万机,肯照顾到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何来埋怨之词。”太后给的药物不算霸道,并不能叫人看出端倪,这会儿服下半刻不到的时间,下身水流如注,可面上仍旧颜色不改。 她回想起同太子的种种,舍不下,于是起身解开了衣裳柔和地靠进了圣上的怀里。 “倒是陛下许久不来,叫臣妾好是思念,不信,陛下可以亲自来验。”又带着上者布满褶皱的手掌,钻进了亵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