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把腿打开

    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给放到了床上。

    一路上你都没说话，沉浸在内心的羞耻与纠结中，不过外表看上去与平时无异，布满水雾的眸子空空地盯着某一处，像只可怜无助的小兽，看着都乖死了。

    屋里空间不小，却因为陆沉的存在无端显出几分拥挤。俩人一大一小，大的坐在床边哄，小的躺床上捂着眼抹泪。

    你特别容易哭的，陆沉知道。

    他的世界本来是安静的，渐渐的，某处的空白境遇倏然划出几声优雅醇厚的大提琴声，咖啡豆磨碎的咯咯声，后来又逐渐堆加了机械表零件碰撞的脆响，接着是各种学术的讲解、文字的浮动……最终，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被那阵刺耳聒噪的哭声给震落了。

    那天下午，陆沉从学校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哇哇大哭的婴儿，可小一团了，但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第二眼看到的是围坐在你周围的两个人，你们的父母。

    啊，看看，他们在笑呢，拿着幼稚的毛绒玩具逗可爱的孩子玩儿呢。陆沉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沉默着，即将退尽的残阳竭力发出最后一丝光，逆着他照在男孩背后。

    他们可从没对他那么笑过。

    陆沉撇撇嘴，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背着书包上楼练琴去了。

    他不喜欢这个meimei，至少在那股不伦禁忌的情愫冒出之前，他是不喜欢的。

    这种莫名又突然的情绪起初被他认为是妒忌，认为这个刚出生没几天的meimei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爱，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

    哪有本该属于他的呢？

    本就是不属于他的。

    起初陆沉也会期待，期待他们会为他的努力他的聪慧感到欣慰，期待父母会亲亲他对他笑，也期待父亲能陪自己说说话，孩子天生就爱父母，他什么都会期待啊。

    可是后来，他就不想了。

    没意义。

    无所谓了。

    那一刻的他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如同跳梁小丑般静默坐着在床边，局促地掩饰心底的失落与尴尬，一动不动，静静地聆听楼下那对父母逗小孩儿的声音。

    经久的记忆压在心口深处都蒙了灰，可此时却又强硬地涌上胸口，幼小的少年孤零零的，心里闷，堵，涨，肺部稀薄的空气渐渐抽离，让人喘不过气。

    不过时间的力量总是柔和又有力，将一切不甘与质问全部冲淡，如今再想起来，陆沉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会有些感慨罢了。

    一口浊气顺着腔道直直窜入喉口，可在即将迸出的那一刻生生忍住了。

    陆沉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伸手捋着你的头发，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指尖卷起一缕乌发绕圈，语气淡和：

    “总是爱哭，都不是小孩子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很黏我，话也多。”

    每次他一到家就会有只叽叽喳喳的小狗跳着扑过来，明明话都说不清楚，牙也还没长齐，但还是巴巴儿地仰着脸吧啦吧啦地跟他唠。

    他眸中笑意更深，俯身蹭蹭你的脸颊，就像小时候你经常对他做的那样：

    “可能是长大了吧，你不像以前那么爱和我说话了。”

    “孩子长大了就不跟哥哥亲了，这种情况似乎不可避免呢。”

    说到这，他略显无奈地苦笑出声，“但……我还是希望你有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如果可以的话，跟哥讲讲，哥不想看你难受。”

    一番话说出来，你心里什么弯弯绕绕的圈子全直了：

    他是你哥，什么话都能跟哥说，什么羞耻心什么少女青春期都滚吧，你只要你哥开心。

    陆沉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

    一句狠话没说，一点威胁没用，你就心疼了，就着急忙慌地想把自己的心捧着给人看了。猫儿似的抱住他的手放在脸旁蹭，边哭边说没跟哥不亲，世界上最爱哥。

    你甚至都忘了昨天手心是怎么被打的，早上发现腿间一片湿腻心里是怎么害怕怎么不好意思的，现下只想把最真切的感受说给他听。

    “哥…我害怕，身上疼，胸也疼。”你抱着他，哭声渐小，他说你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那你就偏偏把全部都告诉他。

    “我下面……总是流水。”

    “哥，我害怕…会不会是得什么病了？”

    真可怜。

    浑身难以抑制的兴奋就像是尾椎骨窜上来一股酥麻的电流，路经的血rou、脉络、神经……没有一处不是酸涩尖锐的。

    陆沉强忍着没有重重咬住你的唇，可脑子里分明已经显现出你被吻得脸红哭着喘气的画面，吐息灼热撩人，两条腿夹着他的腰身柔柔磨蹭，旖旎暧昧的气味似乎已蔓延在空气中……

    可，一切都是幻想。

    卑劣的幻想。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或许如此。

    心里蔫儿坏的想了那么多，可表面功夫还得做足，还得是那个温柔严厉如父亲的哥哥。

    所以他还是在诱哄着，伪装着，极其恶劣又绅士地询问着：

    “那好孩子，把双腿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