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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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楔子 “胜者为王，败者为（暖）奴（床）。” “我的狼王，你输了。” “你囚禁了我的灵魂，我囚禁了你的身体。我们礼尚往来。” “来日方长，长相厮守。” ——喜羊羊 壹·天敌 “狼吃羊，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天经地义。” rou食统领着草原。 rou食是草食的天敌。 即使现在rou食已经完全不需从草食的血rou中获取养分，但rou食仍然会猎食甚至虐杀草食。 现在rou食猎食草食仅仅是出于刻在骨子里的猎食本能和体现自己作为统治者的荣耀与地位。 草食处在了比远古还要恐怖的深渊。 最为典型的便是青青草原的狼国与羊国。 狼是羊的天敌。 狼吃羊，这是一条自然而又赤裸的食物链。 如今狼捉羊不仅事关食物更事关荣耀与地位。 狼与羊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食物链。 为此羊国处在了比远古还要恐怖的深渊。 为了从这一深渊中挣脱出来，弱小的羊国带领草食向狼国乃至整个rou食宣战。 以狼国为代表的rou食和以羊国为代表的草食势不两立。 最终以草食胜利告终。 草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其中羊国的代价最为惨烈。 但是羊国成了名副其实的王。 草食统领着草原。 羊国统领着草原。 青青草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草食与rou食地位颠倒。 羊国与狼国地位颠倒。 原本高高在上的狼族失去了统治者的地位。 贰·礼物 “十八岁的喜羊羊亲手夺到了自己的成年礼物。” 发现喜羊羊进入狼堡的时候灰太狼是笑着的。 他亲手养大的小崽子，背叛了他。 不—— 背叛并不准确。 因为喜羊羊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事实上喜羊羊并没有背叛他，毕竟一开始喜羊羊效忠的就不是他灰太狼，不是狼国。 喜羊羊效忠的是羊村，是羊国。 狼堡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灰太狼一个人站在狼堡顶层。 那些人，所有人都已经向羊国，向喜羊羊投降了。 狼国向羊国俯首称臣。 多么可笑而又滑稽。 反正他不想向喜羊羊投降。 谁都行，唯独他不行。 喜羊羊是一个人进来的，他并没有让自己的同伴一起进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就是不想。 带着隐秘的雀跃他推开那扇他曾经打开过无数次的狼堡大门。 他一步一步登上狼堡的顶层。 推开顶层唯一的那扇门。 然后他一眼就看见了灰太狼。 灰太狼坐在屋檐边上，正好回头，风吹起他的发尾。 不同于往常，这一次灰太狼没有朝他露出宠溺无奈的笑容。 那个他看了十一年的宠溺而又无奈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锋利而又讽刺的笑容。 真是太遗憾了。 喜羊羊这样想着。 在十一年前灰太狼捡到的那个脏兮兮的脆弱的小崽子现在已经长大了。 那时他仅七岁。 现在他十八岁。 他成年了。 他变得十分强大。 聪明、冷静、运筹帷幄。 他一点也没有辜负灰太狼的教诲。 他成长得十分出色，出色到连灰太狼也不是他的对手。 比起披着狼皮的羊，他更像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他送给自己一个盛大的成年礼。 狼国，是他的生日礼物。 狼王，是他的成年礼物。 叁·死亡 “再也不见。” “终究还是来得太快了，喜羊羊你连我死都等不及了吗？”坐在狼堡顶楼的屋檐上，灰太狼叹息似的说出这句话。 喜羊羊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被他控制住了，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他做得很好。 “灰太狼先生，狼国已经投诚，你狼王这一身份已经名存实亡。” “他们愿意把你交给我处置。他们抛弃了你，狼国抛弃了自己的王。” “你输了。” “你现在只是一个罪人，一个阶下囚。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 灰太狼站了起来，背对着喜羊羊，喜羊羊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轻飘飘的几句话。 “真是冠冕堂皇啊……” “罪人？瞧您这话说的，我有什么罪？” “狼吃羊，rou食吃草食，天经地义。不过是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罢了我有什么罪？ “弱rou强食适者生存这是我教给你的道理。你不是运用得很好吗？” “不过是顺其自然的强者为尊。” “rou食已经归顺于草食，狼国已经归顺于羊国，但是我不想归顺于你——小崽子！” 喜羊羊歪了歪头，并没有因为灰太狼的话动怒，他说:“灰太狼，除了归顺于我，你别无选择，现在你无处可去，无论是狼国还是羊国都容不下你。” “不啊……”灰太狼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喜羊羊，玩味地笑了，“谁说我别无选择——不是还有死亡可以选择吗？” 灰太狼退后了一步，他站在屋檐边上，摇摇欲坠。 喜羊羊瞪大了眼，抿唇。 “灰太狼，别开玩笑了，好吗？” 灰太狼笑得灿烂，他说:“喜羊羊，我相信你不会迁怒于别人，对吧？” 喜羊羊沉默，原本他想用了威胁的话被他吞了下去。 灰太狼才不管喜羊羊什么反应，他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地道:“再见。” 然后他在喜羊羊的注视下展开双臂，向后一躺。 喜羊羊所有的冷静分崩离析。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 他被喜羊羊抓到了。 两人落地，虽然有些狼狈但并没有受多大的伤。 灰太狼觉得好笑，因此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他被呛到了。 是血。 止不住的血从他口中溢出。 他看着喜羊羊逐渐惊慌的表情终于觉得有些痛快。 为了能在喜羊羊面前死掉他可是煞费苦心啊！ 为了万无一失，他准备了两种死法。 第一种死法不太体面，不过也没成功。 第二种死法不太舒服，不过他成功了。 灰太狼实在难受，他躺在喜羊羊怀里，动了动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灰太狼露出个无奈的表情，随后闭上了眼睛。 喜羊羊拍了拍灰太狼，低声唤他，灰太狼并没有睁开眼睛，他如同睡熟了一般，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的血迹的话。 灰太狼虽然没能发出声音，但喜羊羊看得出来灰太狼说了什么。 他说—— “这可不是敌人死了该有的表情，喜羊羊。” 肆·醒来 “你想杀了我吗？灰太狼先生。” 灰太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死掉。 真是的，太糟糕了。 陌生的环境，酸软的四肢。 太危险了。 更别说他旁边还躺着一个人。 喜羊羊躺在灰太狼旁边。 呼吸平稳，十分安详。 灰太狼忍不住伸出了手。 然后喜羊羊睁开了眼睛。 “早啊，灰太狼先生。” 仿佛没有感觉到灰太狼放在自己脖颈间的手。 灰太狼面不改色，将手收回来。 “有头发。” 灰太狼的手里捏着一根长发。 黑色的，那不是喜羊羊的头发。 伍·正常 “冷暴力是一种比暴力更伤害人的手段。” 出乎喜羊羊的意料，灰太狼醒来后并没有任何异样。 仿佛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知道自己残余的势力被一网打尽，他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是喜羊羊的私人领地，他知道自己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此，他知道自己在外面所有人眼中都只是一个死人，他知道自己…… 他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反应。 既没有绝食也没有寻死，也不会要求喜羊羊让他出去。 愤怒、伤心、焦躁、不安、憎恨……这些情绪好像他都没有。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玩玩。 他的身体还没有好，有人来给他看病他也很配合。 无聊了就写信让几个守在外面的家伙带给喜羊羊，让喜羊羊带书给他看，或者带些东西给他折腾研究。 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 唯一变化的就是他不再理会喜羊羊，喜羊羊来了也当喜羊羊不存在，无论喜羊羊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是看着。 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被动地接受。 不喜不怒不悲。 他们现在共处一室。 晚上甚至睡在一张床上。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但是喜羊羊觉得他们在渐行渐远。 喜羊羊无法忍受这些。 他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强求的。 谁会跟自己的仇人谈笑风生呢？ 国恨家仇，没那么容易被放下。 但是他受不了。 于是有一天他将灰太狼带了出来。 陆·亡国 “亡的不过是统治阶级的国。” 灰太狼被喜羊羊带出来有点惊讶。 喜羊羊带他见了他想见的人，去了想去的地方。 狼国都被安排妥当。 那些被安顿好的人们，他们曾经是狼国人，可现在仍生活得好好的。 狼国的统治者的消亡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 反对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 狼国与羊国相处其乐融融。 融洽得诡异。 人们根本不在意谁是统治者。 说到底，亡国，亡的是统治阶级的国。 只要能安居乐业谁会在意什么人成为统治者呢？ 两国的人们都好像之前那些惨烈的事没有发生过，那些仇恨突然就烟消云散。 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镜花水月。 应该不会。 他相信喜羊羊的手段。 他的亲人也被喜羊羊安置好了。 他们似乎生活得很好。 没有他也很好。 哦。 差点忘记了，在他们收到的信息来看他已经死了。 灰太狼只能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们。 狼堡还屹立在原来的地方。 与周围格格不入。 狼堡是喜羊羊的战利品。 没有人敢动它。 喜羊羊不愿拆了它，它便那样留下来了。 狼堡被打扫得很干净。 狼堡空无一人，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 一如既往。 虽然它已经失去了原来主人，换了新的主人。 “回去吧。” 灰太狼看着关上的狼堡大门主动开口。 喜羊羊处在灰太狼跟他说话的愉悦里，忽略了灰太狼意味不明的神色。 柒·喜欢 “所以你喜欢我是吗？喜羊羊。” 回去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切都仿佛朝着喜羊羊期待的方向发展。 灰太狼愿意跟喜羊羊聊天，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会和喜羊羊像往常一样开玩笑，在喜羊羊忍不住若有若无向他撒娇时会笑骂一句小崽子却不会真的拒绝他的小小的要求。 甚至喜羊羊处理政务遇到难事他也愿意倾听并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 喜羊羊现在一处理完政事便跑去他的那个小筑。 他很聪明很勤奋，又有灰太狼的指导，他很快就熟悉了那些东西，因此他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放在灰太狼身上。 以往他只是晚上过来睡觉，现在他白天有时也会找借口过来，后来逐渐地一日三餐也过来一起吃，过来也不找借口了，最后喜羊羊索性搬到这来住了。 自那天起喜羊羊与灰太狼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多到灰太狼都怀疑他是不是把王位传给别人了。 灰太狼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千辛万苦才弄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更何况喜羊羊有能传给谁？ 他现在没有伴侣，没有后代。 他现在还很年轻。 直到有一天灰太狼忍不住。 灰太狼在喜羊羊上床后，灰太狼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字一顿颇为恶意地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喜羊羊，你是不是喜欢我？” 两人之间的那层膜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灰太狼看着喜羊羊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然后喜羊羊将他掀翻，跑了。 是的。 喜羊羊跑了。 好几天都没有露面。 灰太狼落得清闲。 他并不后悔。 他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有问出来。 现在问出来了可真好玩。 喜羊羊的反应他是没有想到的。 真好玩，太不经逗了。 他觉得给自己无趣的生活找点乐子挺好的。 捌·无关 “我喜欢你但是与你无关，我只想跟你zuoai。” 喜羊羊躲了灰太狼好几天。 但是没多久他就坚持不下去还是回来了。 回来后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若无其事。 灰太狼也不戳穿他。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那天的事情。 生活一如既往。 无聊。 太无聊了。 灰太狼又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那天的问题。 很好。 有进步。 这一次喜羊羊没有跑，他连脸色都没有变。 喜羊羊沉默。 半晌，他说。 “我喜欢你但是与你无关。” 我喜欢你，但是不需要你喜欢我。 我只想抱你。 喜羊羊的回答成功结束了这个话题。 与我无关？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关起来？ 杀了岂不是更好。 灰太狼想抗议。 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他没有什么资格抗议。 再说他又不喜欢喜羊羊，喜羊羊的感情又干他何事？ 玖·拒绝 “我是一个健康正常的成年人，所以成年人该有的欲望我都会有。” 转眼间小半年过去了。 春天到了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也到了繁殖的季节。 灰太狼看着外面长出来的绿芽陷入沉思。 最近他陷入了麻烦。 他的小小灰总是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这很不好。 饱暖思yin欲。 还是过得太舒服了。 一点也没有被囚禁的自觉。 喜羊羊还在他边上呢。 于是灰太狼在某次喜羊羊准备过来时写了信。 信中他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需求。 他说—— “我是一个健康正常的成年人，所以成年人该有的欲望我都会有。你下次过来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个人过来，要身娇体软易推倒。当然了希望她是自愿的，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哦，对了，最好再带一些安全套来，安全措施还是要做好的。” 喜羊羊并没有带人过来，他独自一人过来的。 他来时灰太狼有些遗憾。 他还希望喜羊羊能答应他的要求呢。 憋着太难受了。 发情期的兽人是不可理喻的。 灰太狼很生气。 所以他没有理会喜羊羊。 喜羊羊比他更生气。 他觉得不可思议。 带个人？ 看到信的时候他恨不得把灰太狼…… 把他怎么样？ 他隐隐有一种想法，但是他不敢。 踏出这一步会不会万劫不复？ 喜羊羊不知道，所以他不敢。 喜羊羊的气无处释放。 他气急跑了过来，但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他说—— “你觉得会有人自愿过来吗？就算有我会让别人过来？” “我带来东西过来，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灰太狼翻了那堆东西。 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还有很多他不认识没见过的。 各种膏药、润滑，固体的液体的，罐装的瓶装的盒装的。 各种道具、器具，大的小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硬的软的。 但是没有一样东西他能用。 那种东西他怎么可能会用在自己身上。 他不理解喜羊羊为什么要拿这种东西。 可能是他没有表达清楚。 明明他信里的小玩意是指安全套。 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单单没有安全套。 虽然现在也没有人能让他用。 拾·欲望 “各怀鬼胎的两人最后选择性遗忘这件事。” 灰太狼果真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他选择用五指姑娘解决。 自我安慰。 那些玩意他都没法用，被他全都扔到床头柜里了。 眼不见心不烦。 他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刻意避开喜羊羊。 毕竟他没有暴露癖，更没有在别人面前表演的癖好。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养大的小崽子。 虽然已经养歪了。 虽然他刻意避开了喜羊羊，但是总有意外的时候。 在喜羊羊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灰太狼手刚放在某处没多久。 他身下光溜溜的。 他的小小灰精神抖擞地跟喜羊羊打着招呼。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但是喜羊羊好像比他还尴尬。 喜羊羊呆滞了好一会，之后他虽然没有出去，但他也不敢看灰太狼，他低着头死死盯着地板仿佛能看出朵花来。 颇为局促的样子。 起码在灰太狼看起来是这样。 灰太狼突然觉得没那么尴尬了。 灰太狼舔舔犬齿，起了逗弄某人的想法。 他继续没做完的事。 他半躺在床上，喘着。 很快，他就没有心思考虑喜羊羊了。 他努力让自己舒服。 在高潮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没有看到一直低着头的喜羊羊忽然抬头。 喜羊羊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眼睛亮得惊人，目光灼灼，如同小太阳似的。 灰太狼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手。 擦完手不着痕迹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 他说—— “抱歉，没有发现你进来了。” 纯属放屁。 解释就是掩饰。 两人心知肚明。 各怀鬼胎的两人最后选择性遗忘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