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喜欢下雨，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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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水珠擦干了，言雨楼将毛巾挂在她的一边肩膀， “好了。” “你当我店小二呢。” 原予从前面抽下毛巾，摆正身体，他都已经拿起茶几上翻开没收拾的杂志看起来。 “死板的老男人。” 她嘟囔一句，也不怕他听见，说完后还能凑过去一起看， “这山像块抹茶蛋糕。” “就知道吃。” 他把那掩人耳目的杂志塞到原予怀里，从茶几下面拿出个袋子。 “这又是啥？” “陈照识送给你的。” “他提前就知道我考上了？” “今天凌晨送来的。” 原予昨晚睡的早，言雨楼在书房，听见楼下有停车声，从窗子探出头，陈照识靠着车门摸出手机，屏幕亮光照着他的脸， “别打电话了，睡着了。” 陈照识听到声音抬头，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他晃晃手里的袋子， “刚抢到的新发布的手机，放这了你明天给她。” “你挺有闲心的。” “她不就喜欢这个，我家那个也喜欢，我还得给她送回去，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陈照识打了个哈欠，钻进车子里。 原予拿着新手机端详，再拿出旧手机对比，现在这手机更新换代也太快了，她这旧的还是去年冬天买的呢。 “放这吧，新的旧的差别都不大，捣弄一次什么数据文件太麻烦了，你要用……人呢？” 她身边空无一人，言雨楼来去都无声，原予放下手机追到餐厅，还是没人。 “少爷在露台上接电话呢，您先吃，今早刚做的烧麦。” “好香啊，我不等他了。” 言雨楼看着原予背对着他坐下吃饭，手握着手机重新放回耳边，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的哥啊，你还没睡醒啊。”电话那头言代梁咆哮，又不敢喊太大声，用手捂着嘴巴， “哥，我是说，你爸妈结婚纪念日你不回来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结婚纪念日是哪天。”他回应得理直气壮，转而又笑了，笑得言代梁一身鸡皮疙瘩， “我爸妈结婚纪念日，你去了？” “诶，你还别说，这场子里除了你爸妈没来，咱们家人来的可齐全了，连沈君怡都不知道从哪摸过来了。” “你陪着吧，完事找我报销。” “行，明天我把账单发给我嫂子。” 言代梁就等着他这句话，说完愉快的挂了电话，言雨楼转身往餐厅走。 桌边上，原予刚咬了半口烧麦，筷子夹在手里，低着头不停的翻着手机。 “烧麦打你了？满脸气。” 原予茫然的抬头，摸摸自己的脸， “我表情很奇怪吗？” “又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我朋友，给我发请柬，又是婚礼。” “你还有哪个朋友结婚？” “你不认识，我一个老家的朋友，前年，还是大前年，过年的时候来京阳玩，我带她一起出去，然后就认识了柳闻岸，现在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婚礼。” “柳临君的堂弟？” “对，是他。” “他还能结婚。” “其实当年他们俩约会，我那朋友在路上耽误了一天才到，让他等了好久，我还专门去请他吃了个宵夜赔罪，转眼都结婚了。” 卢阿姨端着最后一盘小菜放到桌上，原予把筷子放下，用力的揉了下眼睛， “我好几个同学都结婚了，真是着急，我睡觉还没睡够呢，等我吃完回去再睡一觉。” 4月初，月湾下雨，京阳也下雨，甚至雨比月湾的还要大一些，陈照识他们组团来这避雨，整天冒着细雨在外疯跑。 去年这时原予正站在雨里一遍遍的排练队形，老林去看过她们两次，每次出现身后都跟着巨大的摄像机，采访时眼前又立着提词器。 听说老林还在重症监护室没出来，离开仪器就活不下去的人，吊着一口气干嘛。 言雨楼最近又开始神出鬼没，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就走了，过几天又突然出现，原予早就习惯了他被半夜打来的一通电话叫走，被磨得一点脾气都不剩，听见手机响就闭着眼睛摸过来， “又咋了？”含糊不清的问。 “啊……嗯……”微弱的呼吸声。 “谁啊？” 她掀开被子弹起来，电话已经挂断了，通话记录是龚灵锦的。 她重新拨回去，这次是她老公接的，上来就一长句不喘气， “医生说她母体太瘦，无法再给胎儿供应营养，今晚就要剖腹产取出来，她害怕，让你过来陪她。” 说完就挂了电话。 “母体？什么词啊，什么态度。” 原予十分不爽地把手机摔了出去，起床换衣服，她从头到尾都不喜欢这个满脸青春痘的中年男人，还带着个事精的妈。 她穿好衣服，只抓着手机就往外跑，在大门口撞到刚回来的言雨楼。 “诶呀——你这膀子怎么这么硬，回来了，回去睡觉吧，我先出去一趟。” “你干嘛去？” “龚灵锦生孩子了我回去看看她害怕，她那老公又不靠谱。” “有直升机还没走呢，坐那个回去。” 他拉着原予一起出门。 “你也回去啊，不累啊？” “我不给你送过去，飞行员能带着你就走？” “你这么多天一趟一趟的，不会一直是坐直升机飞来飞去的吧。” “别吵了，赶紧回去，我要睡觉了。” “好。” 龚灵锦4月8日凌晨3点22分在医院产下了双胞胎男婴，原予并没赶上这一刻，她跑到医院时男婴已经被送进了监控室24小时有护士照看。 她的婆家人都围在婴儿那边，搓手等待，孩子是早产的，也才7个月出头，小小的两团红rou。 龚灵锦的病房现在不允许探视，产妇状态不太好，如今已进入了沉睡。 她自从怀孕4个月后就不让原予和白钟懿过去见面了，肚子凸起一大块，她嫌弃丑。 白钟懿现在还在飞机上执勤，她串休了几天和男朋友出去玩，回来排到的班全是这种要人命的时间段。 原予喘着粗气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冰凉的铁面冰得她一颤。 言雨楼还跟在她身后，也走上来，他开了一套新的病房，走进去倒头就睡。 自理能力还算强，原予很是欣慰，喘匀了气后起身去给病房交钱。 龚灵锦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无数，这次才是真的伤到元气，一直病恹恹的，白钟懿下班后制服都没换就冲过来，趴在玻璃外没进来，说自己身上细菌多。 原予走到门口仔细的看她一眼，脸色煞白眼眶里全是红血丝，看着比龚灵锦还憔悴。 “你赶紧回去睡觉，快回去，这没事我找了三四个月嫂护工呢，回去回去。” 对面病房门打开，言雨楼拿着杯热水走出来，原予朝他挥挥手，让他继续回去躺着。 “你们家这位看着挺闲啊，他今年没工作啊？” 龚灵锦的精神状态没受到什么摧残，就是身体恢复速度跟不上，她不化妆时整个人看着都很苍白，躺在床上笑时尤其明显。 “怎么可能清闲，每天都在飞飞飞，飞过去飞回来，到处飞。” “你们俩就这么过了？” “别说我们，不重要，你呢，你爸妈咋还没来？” “快了吧，昨天我到医院后就给他们打电话了。” 龚灵锦刚说完她的爸妈就已经出现在病房门口，护士给他们消毒穿防护服。 “叔叔阿姨，你们进去吧。” “谢谢小原了啊，她在这也没啥别的朋友。” “没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比较闲，刚刚白钟懿也来了，她刚下航班，累了一晚上就先回去了。” 她看着两个老人走进病房才推开对面的门，电视里播放着一条新闻。 “我亲爱的哥，从昨天你醒了，到现在，这条新闻已经重复快一百遍了，你看上里面的谁了啊？” 言雨楼端着的水杯里的水又凉了，看水面的高度他坐在那也没喝，原予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支着手臂观察， “你好奇怪啊。” 言雨楼的目光终于转到她脸上，两人贴得太近，眼睛没法聚焦，看着对方也是模糊一片。 “这个男人。”他抬手暂停了新闻。 “‘现代信息化工作委主任，洪锡宁’，干嘛？” “他犯罪了，但是现在就缺一个直接的证据，可以绕过他背后的人直接将他抓起来。”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就是找不到证据，他没有爱好，没有乐趣，生活中除了上班就是回家陪外面老婆生的女儿。” “这不就是你吗，不对啊，他都在外面找老婆了还没有爱好啊，这就是最大的爱好。” “你让我给他送新的人？”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吗？” “年轻的，漂亮的，还能有什么。”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 言雨楼又点开那段新闻，屏幕里的男人把头发全都向后梳着，一丝不苟，衬衫也是整洁得没有褶皱，同样戴着副眼镜，除了年纪大点，长得丑了点，看着像是言雨楼的翻版。 原予盯着电视看入了神，没听到敲门声，再回神时两个男人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电梯上挂着15层妇产科，那两个男人藏不住事的视线来回的在原予身上转，她把抱枕扔开，起身去卫生间。 “组长，这是你要的文件。” “嗯，你们回去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