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城悬一线/曹cao援军/放任桃花枯死/昔影再现
书迷正在阅读:愿从未遇见你、快穿之男主为何总是那样、背德合集(出轨/骨科/luanlun)、末世吃rou指南、yin乱日常、春潮(校园1v2)、(BG高H)情色直播,被上司逮到、软和娘子(古言,高H)、当父女流落荒岛开启了性福生活、被困赛博世界后的挨cao日常[nph]
江东联盟卫城有六个出战城门。黄昏如血的时候,魔氛浓云压顶欲倾,天地间清源全消。若非诸侯联盟增兵死战,数处城门防线险些攻破,魔兵尸山森然,堵得城门都几乎无法关闭。 最关键的增兵是从洛阳赶来。曹cao所主领的北方联盟战事亦烈,且似乎遭遇更难言明的难处,他不能脱身,硬是分派精兵前来支援。 此举却在刘备意料之外。经过近来连番诸侯通信,加之荆州法阵桃花被毁之事,刘备尤其担忧身为帝星之源的许都、洛阳两处风水桃花,他明白曹cao的处境定然艰难。 此来长江,沿途魔城阻碍困难重重,增兵能顺利到达,是因冒死前去送信的快马骑兵竟无损伤。他们熟知长江卫城形势,引率兵阵尽量趋避已沦陷的战区,曲折兼程只图行军飞快,终于赶得上助此惊险一战。 人间硝烟沸扬入天,与渐积浓窒的魔氛天云两相对峙。从城墙防线上看去,长江上那团长满rou刺触手的魔山,其巨无可描言,简直是“恐怖”一词具象化身,已迫近登岸。 刘备穿过城防上尸堆残兵,嘱咐收拾战场残局的兵士们,谨查尸体魔变等危险,再将还能继续用的兵戈诸物拖拽回城。 “主公小心,不要再往前去了。” 张绣的铠甲已洗不净血色,战烟血痕渗透rou肤,似从墓土里爬出来继续死战的兵俑。刘备正要靠近几处堆满残尸的箭镞攻口,从那里可以阔望到长江全形。张绣眼看那里防卫皆无,上前去拽住刘备臂弯。 自从那次骇战后,吕布陷落魔手,张绣自噬心rou扭转决心,终于没能舍弃人间,拖着重伤的吕月怜撤下战场。在那之后,无论众人如何烈战守城,吕月怜何等放任兽性冲杀战场,发狂地想要寻得杀入敌群、解救父亲的危险机会,最终还是节节败退,以至此战险些城门失守。 “张绣将军,孟德那边的援军是你接应来的?” 刘备踉跄几步,城墙上厉风太大,掀rou切骨般将人世吹得飘摇。漆黑汹涌的长江毒浪滔天,远隔战场也能听闻惊水怒声。 “是。真是救命之师,那几个城门差点就被魔影攻破了。” 张绣单手持刃,侧过臂膀护挡刘备身后,和他一起撤下城墙。刘备连日来水米少食、几无睡眠,与诸侯联盟周旋共战,如今连路都要走不动了。 “验过无有魔身,就将他们暂编入卫城兵阵,分出水粮来犒谢他们。孟德此举……” 刚说到验证人魔,刘备忽觉心痛,凝眉合唇无奈摇头。张绣抬起头,烈风吹得他烧残军袍带血飞扬。他环望四周,数处曲通后城的通路皆设血染关卡,那些验魔鲜血有的是吕月怜生割骨rou取出的,有的则是刘祯的血。 已知晓自己是吕布的儿子,其血也证明可做此用,刘祯到底不如那对猛兽般的父女健强,险染败血痛症卧床难起。如今虽然撑身忙碌,尽量维持后城诸事,其实他的病痛总没有好全。 “孟德此举令我意外。最近的战报墨痕犹湿,言说北方联盟战区多艰,我算他的兵力再雄厚也左支右绌。就算是出于人间联盟互救之情,魔敌当前已无半分退路,但照现实来看……” 刘备停下脚步。只见数队曹cao援兵正列阵前往后城,他遥遥辨认,向张绣抬指示意。 “张绣将军,我们派出的传信骑兵在那里吗?叫来与我答话。还有援军的首领……咳咳……” 张绣连忙将刘备护进军帐,卷下满是血污火痕的帘幕。十余年来艰苦压制些许的毒染风气,已是越发浓重,污坏水粮骤减军资,苦战之下后勤更弱。 刘备站在风里说话,就被入脑魔虫般的尘烬呛住,其实他早已不知吞积多少烟毒,病疴渐成,也是强撑而已。 张绣短暂回思自己当时在战场上的撕心挣扎。吕布将女儿推给他,那一刻他做出的抉择,大概会让手刃贾诩的夙愿永远落空。相比于人世危难,个人的悲情自然要靠后考虑,然而…… 人终究是情伤难忘,不禁要想,连绝望之情都落入更被断绝的境地,只为活着,这究竟有没有意思。何况看如今战况,魔势已成,众人常有集体噩梦失智的乱象,魔威已攻入众人神思瀚海,人间实在希望渺茫。 “你去整顿军备,夜幕已至,各处城关不能空虚……” 刘备一面咳嗽,一面取浓酒顺气。无毒之水已非常稀少,他许久没能喝水了,都是将旧日粗酿的苦酒拿来维持生息。 张绣等传信骑兵匆匆赶来,才告退出去。同来的还有曹cao援兵首领,他们血尘颠簸没有半口喘息空闲,进入江东迎头便打恶仗。见了刘备虽要行礼,奈何腰骨有裂,连腰身都弯不下去。 刘备苦咳摆手,示意免去所有礼数,挥手让他们快坐。 “主公,法阵桃花相关诸事,已传至曹公知道。他说,其实……” 传信骑兵先回战报。刘备将实在无有分毫滋味的浓酒倒了两碗,推给他们。 援军首领渴饥狠了,捧起破碗一饮而尽。传信骑兵与他对视一眼,共同看向刘备。 “其实曹公已知此事,因为这般情形也出现在许都和洛阳的风水桃花身上,它们险遭妖雷焚毁,灰烬不存。” 刘备就知道曹cao那边情况有异。他将咳嗽染血的布帕移开唇边,在手里捏成皱碎的一团。 “那帝星桃花如今怎样了?” 传信骑兵从贴心口的护兜里摸出信卷,呈给刘备。刘备已是额热眼花,挥手示意点起火柱。昏光伤目,他尤其感到自己已不年轻,强撑精神展开信卷。 “……任由桃花荒枯,虽未焚毁,却不做任何护阵修补……?” 刘备单手拎着信卷,皱眉指点拍得纸面欲裂,“这是孟德的亲书?!” 援军首领连忙抱拳颔首,“回玄德公,这是我们曹公亲写亲言。” 刘备一时无法理解,仁德的玉龙发起脾气来,连自己的龙鳞也要血淋淋地带rou往下拔。 “诸侯联盟誓约如山,是怎么说的?那几处法阵桃花上承天星,是再造苍穹、退除魔灾的唯一指望,万万不可……咳咳……!” 眼看刘备咳血,两员将士都急了,忙着要抽身往外呼唤医官。 “主公再看!除去信卷,曹公也当面对我等讲了,要我们传信回来。放任桃花毁枯,是昔日幽隐灭迹之人的安排……” 刘备赫然心震,连忙顺着传信兵跪地手捧的信卷部分,强睁眼目急切看读。 “玄德,我也万难接受此事。怎么十余年苦战,要保住这几处风水桃花,忽然神影再临,却告知要放任其枯死?然而若不是她们助力,北方联盟只怕已成灰烬。能有抽调援兵前去助你的余地,缘由也正在此处……” 身负至灵玄异之功,其智计行事,也是非人境界。要去琢磨合作,所担惊惧实在沉重。以曹刘誓约为核心的人间联盟,其中一方已入重大迷局,看信卷所言,枭雄一世的曹cao也很难完全放心。那么,刘备是不是也要…… “昔日幽隐灭迹之人……莫非……?!” 刘备指掌发抖,此时医官赶到帅帐外,还连声慌问主公安危。他无暇回答,连声把那援军首领唤回,那人正与张绣盘算援军编阵之事,在将夜的黑空下,所有人都喘不起一口清气。 “这……玄德公,我并不知道。我没有目睹什么昔日隐者,只模糊窥见似有那般丽影与我们曹公交接秘事。我们曹公那等英明决断,也万分不能理解。到底还是嘱咐我们撤下守卫法阵桃花的兵阵,就地编阵来援江东卫城。” 刘备只觉满脑混沌,又急又惑,不顾外面毒风嘶吼,撞开帘幕就要呼唤张绣。 医官还欲言又止欲抢上前,“主公,小公子的病……” 刘备更添心堵,咽下喉血狠心挥手,叫医官暂退。他只顾扯住张绣的战袍,命令他一定亲自巡防各处城门防线以确保无虞,又要亲自修书与曹cao再通,多危险也要亲身会面。这般颠覆之策,他根本放心不下。 “……慢着。你们沿途驰援长江,途中有许多沦陷魔城,单说荆州已是桃花全毁,方圆巨域魔氛迷障难以突破,你们是如何越过去的?” 刘备站在风中急切询问,兵士也饮风回答,“由荆州方圆散发出来的腐染魔氛并没到围死的程度,看去似是……有谁将荆州桃花过于严重的枯毁深度稍许修复,使其虽毒枯,但不至于封死方圆道路。” “这究竟是……” 刘备不及思虑,眼前骤然乱成急事交缠的泥泞。张绣正扯着匆忙报事的士兵皱眉说着什么,医官又说吕月怜、刘祯异形穿体的病症日渐严重,虽然互噬鲜血还能压制,但孩子们的安危实在已临悬崖。 又有拖拽残剩军资的士兵撤下战场,那些从死人堆里好不容易抢回来的辎重,拖撞地面发出难听至极的沙声。披坚执锐的兵士轰然跑踏,要赶往各个守卫点盯紧夜间敌动。 所有疲乱景象卷成泥泞,震得刘备冷汗渗额。他至少要牵起其中一件事来做处理的源头,这时张绣匆忙撞到他面前。 “主公,主公!长江屏障……那个法阵天堑!” 刘备倒吸冷气,踉跄步履就要往城墙望台上冲。刚才被张绣扯着问话的报信士兵连声急喊,“闪……闪起霆光……那千疮百孔的屏障,连我等凡人rou眼都可见到,正被流彩霆光修补填实!” 这轰然喜讯却比坏消息更使刘备震惊,以至于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怔住片刻,还是拽住张绣,借他的臂力往森然高耸的城台狠攀,心在喉咙里激跳。 众人乱七八糟冲上城墙望台,那些传讯的士兵拼命指着远方长江,刘备满眼灌风裂痛,硬是更要睁目细看。 只见长江上明显映起一片与天同齐的光壁,纤细闪电般的红粉幻光注血般到处流动,数处惊心动魄的碎口已修补到只有淡痕。 “这是……这是……!!” 刘备忽然被张绣拽紧,战将闪身上前护住主公,遥仰视线看向天际,“主公!” 在众人惊呼声中,一道凭空红霆自万里魔天骤坠而下,几乎要摔碎时赫化花风,真实湿润的桃花真是十余年不曾再见到,淋雨般旋落风中。 花风落在一旁帅座望台之上,在滚滚硝烟、断兵残肢中间惊起翩然漩涡,无数小花旋绕成形,捧出一道梦影般的人身。 “不要在这里说话。魔天一体的识海已经很强,很快就到感应来去世界、天地万物的地步。万一提前暴露我等计划,就连救我们命的宝贝丫头,也要束手无策了。” 众人根本反应不及,已被花风暂挡身形,受无形推力,思绪逃逸体外,身体却不得不跟着那道倩影骤然起步,全都拥下城墙。 “等等……!主公,这是、这是谁?!” 张绣到底意志强毅,比刘备还要更早回神,眼看情形惊变,即使面前蓝衫倩影恍如天上之人,他也没空泛起任何圣神般的惊慕,只顾拽着刘备晃他回神。 倩影快走数步,大家全都进入卫城阴影之中,花风也散尽。在血烬般的昏暮下,那身影长长吁气,回过身来撩下玉色围纱,露出面容。 “十余年未见了,玄德公。可惜这铁壁卫城不似徐州,大概没有糖心烤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