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剧情】笨蛋春芽尿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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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元二年春。 新帝登基没多久,群臣便上折子提议选秀。 新帝召来自小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把折子扔到他怀里,淡淡道:“深冬公公忠心耿耿,朕不忍他孤身一人。众爱卿便为朕分忧,先替深冬公公寻个对食吧。” 他倚靠在龙椅里,一手托腮,形容懒散,眼眸平静如一滩死水。 “众爱卿若不介意,可将家中爱女送来。” 众臣脸色俱变,有激动者高呼皇上请三思!更有甚者,不堪其辱,宣称要撞柱以证三纲五常。 朕真要赐死你们的时候,一个个恐怕跪得比现在说得要爽快。……真无趣。新帝漠然俯视群臣,如此想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退朝时,深冬公公低眉顺眼地紧跟在新帝身后,一如新帝卑微的影子。 谁都没看到这个刚承了新帝天大赏赐的太监到底是什么神色。 - 太监的对食,自然不可能是高门贵女。丫鬟便无足轻重。 新帝口谕一出,无论想与不想,官员们都得寻了家中的丫鬟送去。有想着多一个人脉多一条路子的官员盘算着将家里的丫鬟送去的,就有一些自视甚高的官员连家中丫鬟都不想跟宦官沾上关系的。 春芽是后者。 她的爹娘在上一个冬天走了,叔叔婶婶没钱养她,就让她到大户人家当丫鬟,春芽就这样到了高家。 高家夫人想给自家儿子找个通房丫头,春芽恰好入了她的眼。春芽见工时她也在,她觉得这个孩子虽然漂亮,但没什么心眼。钝是钝了些,但往后即使当个贱妾也有助于家宅安宁。 然而深冬公公寻对食的消息下来,各房探听到高老爷不喜欢这个深冬公公,便连丫鬟也不想给出去,说这儿缺个扫地的,那缺个剪花的,就是掰个饼子都要一人扯一边。 没办法,只好将暂时还属于编外人员的春芽推了上去。 这么年轻的孩子,居然要进宫去给太监当对食……高家夫人心有不忍,也有点可惜自己给儿子选中的人没了。 她拿出本就打算往后用来赠给春芽的三两个簪子,“好孩子,这一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这些你拿去。” 春芽仍是憨憨地笑,她不要簪子,“高夫人,您摸摸我的脸就行。我娘以前总爱摸我的脸,她不在,再没人这样摸过我了。” 这孩子……为人母的高夫人心中一悸,顿时潸然泪下,不仅簪子给了,还偷偷塞给了她一个金叶子。 - 春芽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她只知道高夫人的手好软,跟她娘那长了茧的手完全不同,但同样那么温暖。 她怀揣着施舍来的温暖进了宫。 春芽走过脚下的路,一边想:这么大、这么平整的石头是去哪里弄来的,得要几个汉子才能挑动? 一边又想:皇宫里也没有村子里大叔们说的那些,望也望不到边、种满了麦子、田埂上躺满了金锄头的田啊。 这儿有高高的墙、高高的树,和垂得低低的头。 春芽便抱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遗憾走着,身后跟着一群朴素的宫女。她不爱争抢出风头,也不那么聪明伶俐能说些好听话,因此排到了最前头。 至于为什么是最前头—— 宫女甲,“虽说是进来给深冬公公挑选的,但没选上,就是宫里的人了,要是好运被皇上……嘻嘻……” 宫女乙,“我不求那些,我只求当个普通宫女,银子比外面多多了,贵人们的手指缝里只要漏出一点来,大半辈子、不、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宫女丙,“官老爷们心狠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如今入了宫也只能靠自己。盼只盼深冬公公别选上我们……他没了那话儿,办那些事儿的时候,肯定吓人呐。” 那话儿是什么话,那些事儿又是什么事儿,春芽听也听不懂,茫然地抓了抓脸,两指抹下来淡淡的一层白粉。 宫女们要多朴素有多朴素,生怕出一点彩被关注到。嬷嬷也知此事,但宫女们自己把一瓣一瓣攒下来的值钱家伙偷偷塞给她,“好嬷嬷,您把带头的meimei打扮得漂亮些,不就成了?” 嬷嬷在宫中浸yin多年,一揣测,新帝为深冬寻对食也只是为了搪塞大臣们,想必并不会过多关心。半推半就地说着,“算了,我侄女也跟你们一般大……都不容易,唉。” 值钱家伙们便叮呤当啷地掉进了她挎着的食盒里。 春芽站在一旁,还是漂亮又呆呆的。 嬷嬷挎着食盒走向这唯一一个“跟她侄女不一般大”的小丫头,摸摸她的脸蛋,“好姑娘,长得真讨喜,就你站前面吧。” 于是春芽便人生中第一次用上了胭脂,香香的,白白的,红红的。 她好开心。 - 皇宫很大,也不知道怎么左拐右拐的,宫女们进了一间小院。 嬷嬷说,深冬公公快要来了。 宫女们闻言,把头发、衣服又扯得更乱了些。只有春芽乖乖地抚顺了自己鬓角那一小撮翘起的头发,她还低声提醒旁边的宫女,“你的头发没梳好。” “哦,好的。”宫女早已看出了春芽的呆笨——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被人推到最前去。 春芽是她们这群宫女里长得最好看的,还被盛装打扮了一番,不出意外的话,她被深冬公公选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宫女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怜悯,忍不住低声说道:“……你要去小解吗?”——如果好运的话,就能躲过去。 说完她就后悔了。 要是春芽走了,谁来顶上她的位置?要是被旁边的宫女们知道是她叫春芽这样做的,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宫女还在懊悔。 “哦,好像是有点感觉,那我去去就回。”春芽居然说走就走了。 她小觑了这个皇宫,它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那么、那么多的大而平整的石头,也不知道是工匠们辛苦打磨出来的,还是被宫人们踏平的…… 然而春芽已经没心思数去想答案了,因为尿意随着走动越来越强烈。 她的唇越抿越紧,连呼吸都要放缓了。 哎,只是想小解一下,怎么就这么难呢? 气馁的春芽观察起了周围。栽满高竹的小径,除了虫蚁就没有别的东西经过…… 她张望一圈,迈进了竹林,一手把齐鞋的裙子揽成一团抱在胸前,一手把亵裤扯下来—— “你是哪个宫的?” 清清冷冷,又尖尖细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春芽手一抖,裙子倒还抱在怀里,但亵裤没抓住,掉了。 她没有反应过来,她的下体已经裸露在人前。鲜少暴露的腿白皙纤细,一簇黑色绒毛夹于两腿之间,随着她的紧张而蜷缩进腿侧。 声音主人那双冷淡、却像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子,从春芽的脸慢慢扫到她的腿间。没有波澜。就像面前的只是御膳房里的rou,只是因为品相好他才多看了一眼。 他身着深碧色太监服,容貌十分昳丽,尤其那张红艳艳的唇,如同飘落的花瓣一样精致,“说话。” 春芽没有从见过这么美的人,“我、我是给深冬公公挑选的对食宫女。” “……哦”,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位漂亮太监的眼神变得格外冰冷,“所以你到这儿来躲着。” “不是的……” 漂亮太监并不相信她的话,他看春芽脸色扭曲,好像在忍耐着什么的样子,心想,这个小宫女,不仅蠢、还胆小。 “你选了最愚蠢的方法。这样躲是躲不过去的,他们到时会数人头,很容易就能知道谁不在。你这算抗旨。” 春芽手里那团裙子散了下来。有什么淅淅沥沥的声音,然后,她的裙摆渐渐被濡湿了。 漂亮太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从冷淡,到疑惑。 饶是迟钝如春芽,也生出了无所遁形的难堪,她憋红了脸,“我……我想去小解,我没找到路……” 这个漂亮太监,一直跟她说说说,既不避让一下,也不听人说话,这下好了。 亵裤、裙子都脏了,该怎么办,怎么回去也不知道……春芽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的眼泪出来得非常快,而且她哭起来像是特别伤心似的,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圆滚滚的,就那么滴滴答答地掉下来,把脸、把衣服、把地都打湿。 漂亮太监依旧疑惑地看着她,神色中多了一丝无措。 他很久没遇到在他面前哭得像小孩一样的人了。 委屈巴巴的春芽用手背抹了一把脸,脸上的胭脂晕花了一片,她问: “公公,你能不能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