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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黄昏

    

无爱黄昏



    被jiejie揽在身下的第一秒我的大脑就立刻开始飞速运转,完成了从怎么办被jiejie扑倒了好害羞到jiejie喜欢纯情还是热情还是装纯的思考过程,最终发现自己选择了贴着她上赶着犯贱。揣度着她的喜好,绞尽脑中来自于网络黄文的知识,无比卖力地叫床,让这场秘密情事从jiejie酒醉后的单方面过失变成了meimei刻意迎合的苟且。

    没错,迎合衡天晚是我千金不换的乐趣和至高无上的使命。

    不好意思,我并不经常直呼家姐名讳,除非当时当刻我非常、非常的郑重。

    所以如果jiejie没把床上那句“衡天晚我爱你”理解到位的话我真的是要冤得一个拔剑自刎。非你不可四个字也许在我十八年短暂人生的衬托下太过丢人,但我知道这一切的爱情起自于迷迷糊糊的混沌。

    2010年,在严城火车站,jiejie劈头给了我一耳光,那种清脆响亮的声音是五岁的我对人世记忆真正的开始,仿佛五岁以前的世界都不存在。我那时还太小了,所以她带来的疼痛代替了天地初开。

    在去往鹿城的火车上我问了mama一路“jiejie怎么了”,mama气冲冲地说:“谁知道哪个教会她动手打人的!”

    我用小小的脑袋奋力思考:“好像是mama教会jiejie扇耳光的。”

    mama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根本不想和你做啊。”这也是一耳光。原本是一室旖旎,登时如坠冰窖,我狼狈逃回自己的房间。

    可是回去后我立刻就开始想念她了。她喝醉后的脸蒸腾成淡粉色很好看,虽然我不喜欢她陪别人喝醉;她的唇很好亲,让我想把所有除我以外亲过她的人都给腰斩了;她的手像藤蔓,束缚和缠绕,没有距离的距离让我如痴如狂。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可我根本不想和你做啊。

    那你还睡我。

    唉,稀里糊涂的我就想她了。这么想着一股热流再次涌动在小腹,我好想再听一听她的声音,再感受一次她的抚摸。

    于是我掏出手机,点开收藏夹里这么多年来jiejie发给我的为数不多的语音条,双腿夹住被子,手也十分自觉地伸到了下面。

    在我13岁时发的:“小雨在干什么?最近还好吗?”在听着你的声音自慰啊,下面很湿,很好很舒服。

    在我14岁时发的:“陆浓说你最近和老师起了冲突,怎么回事?”老师不如你,你和我zuoai的时候有教无类的,你知道你很擅长当色情教师吗?

    在我15岁时发的:“想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带个小玩具?我们试试玩具好像也挺刺激的。

    在我16岁时发的:“在原地等我,我就来。”来吧,你来吧,我想jiejie插了。

    在我17岁时发的:“票买好了,下周就去迪士尼。”太好了,不过我最想去的地方是jiejie的身体里。

    我18岁时在我耳边说的:“你是有多喜欢啊,因为是第一次做吗?”衡天晚,我爱你。

    jiejie的声音清冷动人,一条条听下去,我像一条没有桨的小船任意漂流,但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很快到达天堂的彼岸。开弓没有回头箭,jiejie你让食髓知味的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我泄气地躺倒下来,开始天马行空地分析起今天发生的事:她先亲的我,起码是不排斥和我身体接触的吧?那我有机会?可是不知道我的表现怎么样,她走了,说不想和我做,应该是表现不好吧。也许jiejie不喜欢sao气的,那我下次清纯点?不对,没有下次了……既然不想和我做,一开始究竟为什么那样对我,难道是把我当成了别人?前任?最近约会的暧昧对象?

    这些可能性极大的答案让我心痛如绞,想不出别的理由啊。

    我浑浑噩噩地爬起身,想着先去卫生间清理一下狼藉的身体,然而我的手在门把上方猛然停住了。

    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声音,那是在和我做的时候并没有发出过的声音——jiejie的喘息,夹杂着低低的哭声。同时伴随着某种机器沉闷的嗡嗡声,她在卫生间里干什么已是昭然若揭。

    jiejie,我愿意砍掉头颅用断颈为你盛火炬,你为什么要用嫉妒的火焰把我吞噬。

    带着怒气,我没头没脑地就闯进去——

    眼前的画面的确是让我魂牵梦萦的,jiejie上身披着她那件花褶短袖衬衫,衬衫的扣子完全敞开,展露出主人胸前和腹部的细嫩肌肤。她完全张开双腿,坐在马桶盖上,手里举着一只小小的白色机器,正怼着阴蒂震动,随着玩具的运作,腿又不自觉地边颤抖边紧紧并拢起来。

    她望过来时满脸迷离,双目垂泪,哭红了眼睛。关掉了玩具,却来不及做其他整理。

    我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天啊,不得不说这个视角真是春光无限,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正对着我,再向下是衣襟中间的小乳乖巧地挺立着。她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乖。

    “为什么要哭呢?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对不起,我就是控制不了不爽的情绪,想到我在床上极尽讨好,jiejie想的却是别人,我就快发疯了。

    “与你无关。”

    她偏过头去想拭泪,被我扯住了胳膊:“那和你想做的那个人有关对吗?你是把我当成她了吧?所以你一边说不想做一边又在这里想着她自己解决。”

    jiejie你怎么这么yin啊。我忍住没说出来,我还不想在她面前显得像个真正的恶魔。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莫名其妙,嘴好硬:“就算是,也与你无关。”

    她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我多说的冰冷姿态像一只钢铁蝴蝶,让我心碎。

    我语气软下来:“jiejie,我是进来洗澡的,看样子你也需要清理,我们就抓紧时间一起凑活了吧,爸妈快……”

    好像提到爸妈的名字就会触动她的神经,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而古怪起来,片刻后冷笑道:“那好啊。你来帮我好了。”

    帮你?

    这下轮到我不知所措起来,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方才在床上jiejie都没肯让我帮她,为什么现在又愿意让我帮她清理,她的忍耐限度究竟在哪里呢?

    我感到一阵被玩弄的痛苦,眩晕着去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又去打开淋浴开关,试探着水温。感到水温正合适后,我举起莲蓬头帮jiejie冲洗着下半身的黏腻,努力不去做yin靡他想。我问她水温,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洗完毕,浴缸里的水差不多了,我将自己也冲洗干净,便将jiejie扶进浴缸,随后自己也小心地坐在了她的身后。

    jiejie沉默地背对着我,薄薄的背上蝴蝶骨像一对翅膀吸引着我。如今那里已不再有触目惊心的疤痕,所剩只有淡淡的痕迹。

    我禁不住伸手触摸,而思绪万千。

    2015年,jiejie来到鹿城度暑假,这是除去每年我和爸妈回严城过春节外我第一次能够长时间地与她朝夕相处。那时我和爸妈还住在老旧的出租屋里,半夜起床能看到厨房水池里爬满了黑乎乎的蟑螂。jiejie提着行李刚搬进来时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那瞬间我觉得很羞怯,我想抱住她告诉她欢迎回家,回到有至亲的家,又怕这样一个家配不上最好的她,最终只是跑过去很孩子气地大喊了一声“jiejie”。

    jiejie在我眼里就是这么好这么高贵优雅,显得她所立足的屋子很是寒酸。每年春节她都会拿回最好的成绩,牵着我的手到各个亲戚家里拜年领红包,然后陪着我去挑选漫画书,简直就是我的女帝。我简单地喜欢着jiejie,jiejie应该也不讨厌我。

    jiejie开始买鲜花回家,她最喜欢的是橘色的如同朝霞的玫瑰,令简陋的家焕然一新。

    朝霞开一阵,jiejie便把它们吊在阳台上晒干。

    “jiejie你为什么喜欢把花晒干呢?”

    “晒干的花就像是在无爱的黄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眼睛。”

    我听了觉得骇人,原来jiejie喜欢如此恐怖的修辞。

    有一天我闹着要和她一起洗澡,十岁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只是一种想和要好的她玩水的心情。她没有拒绝,我们就挤在狭窄的淋浴间里,挤在莲蓬头下轮流冲洗头上的泡沫。

    jiejie闭上眼洗头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她的背脊上有那么多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变作了深紫色深咖色烙在皮肤上,真像她所晒干的花朵。在无爱的黄昏,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眼睛。我明白了什么。

    温热的水飞溅在我们两个人的皮肤上,那一刻我痛得仿佛烫伤:“我们告诉爸妈吧。你不说,他们还会这样对你。”

    起初jiejie摇头,着急地让我保密。但我的泪水终于撼动了她,她摸着我潮湿的头顶,决定把从小一直被严城的姑父母虐待的事情告诉爸妈。

    令我没想到的是,爸妈并没有相信jiejie的话。他们看了她薄薄的背,觉得一定是jiejie犯了错,逼问她在家里干了什么混账事。巴掌再次落了下来,mama把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都重重地扔到jiejie身上,爸爸拿来了扫帚。

    我高贵的jiejie在破旧的瓷砖地上乱爬。

    恐惧地缩在墙角,我目睹这荒唐的一切,明白jiejie恨死爸妈,也恨死我了。

    而此时此刻,我又一次和jiejie一起洗澡,从狭窄的出租屋淋浴间到宽敞明亮的浴缸。晚霞的光芒透过朦胧的窗户投射进来,在这柔和光线下我们的肌肤和我们的血一样融合到了一起。又是一个黄昏。

    在每一个黄昏,在每一个噩梦醒来的时分,我都会想要拥抱你的爱与恨。

    我在她曾经伤痕累累的肩膀上烙下虔诚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