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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

    

何必



    这算什么?

    从未经历过也未预料到的情况,把被高潮和酒意弄烂的意识搅成一团乱遭。

    那两个人的出现,她的心头不受控的冒出两字:捉jian。

    从闻惟德的脚下,一步步地出现金色的台阶。他把她的脑袋强硬地压在自己的肩窝中,抱着她,如履平地地走在半空的阵法之上。他的呼吸已经褪去情欲的喘息,沉静地落在她的头顶,令和悠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哆嗦。她的余光不自觉地飘过他的肩侧,看到了不远处站着,已经越来越近的女子。

    她与晴殿下,虽只是有过面缘,可不知何故地,叫和悠觉得这个时候才像真正认识到她的仙姿玉色。

    晴殿下被她身后煌煌明耀的宫灯更加强调了高贵典丽,同时也将她的神态照地纤毫毕现。金装玉裹,粉白黛绿都只是在国色天香之上锦上添花而已。就连此时的怒容,都只如盛月灿星,照地一众凡俗自惭形秽。

    闻惟德抱着和悠的手用了些力。她立刻被拽回神来。仰头看着她,又看了看晴殿下。

    先前的筵上,男人抱着的不是她,是晴殿下。

    晴殿下是闻惟德的未婚妻。

    天造地设。

    和悠的目光再次滑到了晴殿下身上——这一次,闻惟德已经快走到他们面前,晴殿下显然也察觉到她的目光。高贵的身份让她哪怕看着和悠,都仍保持着典雅和涵养。她甚至微微一笑,怒火之外,全不过是鄙夷和不屑。

    那种眼神,和悠太熟悉了,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了。

    这一个眼神,像无声的一口唾沫,啐在了她的脸上。

    和悠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她都做了什么?!

    人家天造地设鸾凤和鸣的一对,她呢?和悠想起来筵席上,杯子酒水里映出来自己的脸:她不就是那个横插一脚、破坏人家感情的丑八怪。

    刚才那是做了什么?所有的前因后果,她都没法去解释,更没脸说出来,都像是借口。事实就是,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大庭广众之下,和人家的男人苟且。虽然以前、甚至现在发生过很多遍了,但始终没有像今日这样如此鲜明地把事实按在她的眼前告诉她,她一直以来所为有多么的下作无耻,违逆纲常。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要跟晴殿下道歉?可是要怎么道歉?要说什么?她甚至连用“浊人发情”这种下贱的借口都没法用。她没发情,但却硬是被搞到了高潮。她那些拒绝,那些挣扎,那些抗拒——现在事后回忆起来,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了别人?

    她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负罪感和不道德感,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距离晴殿下越近,她越难以抬起头。

    什么都想不清楚,脑子越来越迷糊,比刚才更加头晕眼花,眼前到处都是重影。

    她在发抖。

    闻惟德微微蹙眉,余光瞥了一眼溥兰晴,威胁不言而喻。登时,溥兰晴就被慑到脸色一白。

    “你要去哪儿……那个,还,还没有结束,阿霄…”溥兰晴看穿闻惟德是打算抱着人直接走,哪怕有些怯惧,但可能是旁边有槃王的缘故,叫她多了些“阿霄一定会顾忌槃王还在,所以肯定不会给她难堪”,甚至近乎就有了种槃王会给她撑腰的错觉。“我会安排人把这位姑娘送……”

    听到这里,闻惟德放缓了脚步。他侧过脸来,目光凛在眼角,掠过已经几乎就在面前的溥兰晴。接着,溥兰晴心头,强行响起了闻惟德冰冷如渣的传音。“你最好把我命令之外的心思抹杀于现在。否则,我就于现在,命望寒抹杀你及你的全族。”

    “…………”溥兰晴瞳孔被恐惧慑空,目光却不敢置信地落在他怀里被他用大麾紧紧包裹着的浊人。她被包的那样仔细,颈上仍能看见那些激烈欢好的青紫。她的头都被他用宽厚的手掌牢牢压在肩窝里,就连手脚都被精心包蜷藏起来,好像在他心中,皇宫中压根就不冷的寒风能冻到她手脚都能把她冻坏一样。她的肩膀难以控制地战栗起来,漂亮的脸色被抖地惨白如纸。

    “而且我已警告过你不下三次了。”他这次没有用传音,而是稍稍拉近了些距离,在溥兰晴的耳梢上说。“不准那样叫我。”

    扔下被他的威压慑到只会一个劲发抖的溥兰晴,闻惟德正欲阔步离开,两步之后,就被人拦住了。

    “苍主。”几步之外,槃王笼在阴影下,只平平一声。

    闻惟德冷哼一声。“怎么。”

    然而……

    怀里刚才就在发抖好像被吓坏了的女人,突然猛地有了反应。和悠挣扎着从他怀里撑起身子,不顾一切地朝着槃王伸出了手,声音抖出了哭腔,“殿下,云峥爹爹,呜啊……”

    这一声叫喊让在场的几个人不停程度的顿住了。

    可和悠这会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槃王的声音不只是把她叫回了神。在斑斓重影的视线,她看不清楚槃王的脸,这种看不清给她一种极为陌生之感,就像眼前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那般——有种抓心刺肺的、诡异的可怕。

    『如果不去他身边,会有很恐怖的后果』这个念头在心里吊诡地换算出另外一个念头——只有去他身边,才是安全的。

    这种诡异的安全感,攫取了她的心脏。她发疯也似地在闻惟德怀里挣扎,喊出第一声之后就浑然什么都不顾了,“云峥爹爹…抱……”

    闻惟德清楚祈云峥秉性有多邪恶,嗜好又会怎样yin邪秽乱,但此时在众目睽睽下听见这样的称呼,这样的语气——

    此时人,还在他怀里,她都能用这样的神态,这样的渴求,这样的叫声。

    不久之前的如饥似渴的留存与怀,迫不及待的对别人投怀送抱。泪水与汗水做花钿贴黄的两鬓,极乐涂抹的胭脂,破碎的呻吟摇在他而侧的风情万种……骄傲与柔弱妆点着贪婪看着他的双眸,情欲欲滴的朱唇,被噬心的情欲最终撬开所有骄傲,注视着他,无声噎濡地唤着他的名。

    这一切,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几帧回忆里的旧影。

    祈云峥……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能将她驯化至此。那些时录……那些影像——

    不。不必深想。不用深想。

    哪怕看不到那些,不是今天就在眼前所见所听,他也清楚这些一定会发生。

    放她走,会走向哪。他早知道,她也早知道。

    像寒夜轻轻剖开一枚露水,不冷不热,落在他的手背,骤然令他的心脏绷紧。

    闻惟德把手臂收地更紧了。他掀起眼帘,看向槃王——他并不清楚此时自己是什么眼神看向的槃王。

    风大了起来,把远处的歌声吹到他们之间。『几重知,几重悔,何必当初问今非……』

    噗通。溥兰晴的腿脚发软,甚至直接膝盖无力地软在了地上。她别说站起来了,连头都抬不起来,出于妖物对上位者臣服的原始本能让她此时有种只求对方给她个痛快的认命感。

    可实际上,她这次,被这其中的威压所波及到了而已。

    槃王静静地看着闻惟德,此时威压炽盛的一方妖主,在他眼睛里只堪零星烛火一样飘摇而已。

    “苍主。何必呢。”他的口吻听起来良善而温和,就像只是故友贴己的劝。就像溥兰晴模糊听起来,就以为是槃王是在劝他没必要把这搞太大一样。

    闻惟德只是冷冷两个字。“让开。”

    溥兰晴在后面看着他,只感觉此时的闻惟德给人的感觉,竟有些像他那个杀神弟弟闻望寒——不,应该说,是闻望寒……像他哥哥而已。这个念头的可怕程度,让溥兰晴更加心惊rou跳。

    “可惜啊。本王让不开的。”槃王的嘴角,缓慢地勾起,“因为,当初、不是苍主您,先让开的吗?”

    而这时。

    一阵急促攘攘的脚步声从远处嗡隆隆地传来。

    槃王再度开口。“所以,苍主啊,何必当初呢。”

    —————

    以防UU被骂,我打个补丁:UU绝对不是又当又立,也没有跟晴殿下雌竟的想法。以前在北境的时候,大家都清楚她什么情况。在槃王府,她之前最开始就跟槃王提过。

    现在,她的确喝多了上头了,然后嗯,被大狗弄丢了两次还昏过去迷瞪着,而且槃王其实已经对UU的精神力影响不小了(虽然有点剧透了但不想让UU被骂),所以现在的UU的确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