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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两人加了联系方式。 李琰静静的在方月的好友列表里躺尸。 偶尔问候几句邀请了几次，她都一概不回。 只要一个人被打上了标签，那人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潜移默化的曲解。 方月不擅交际但不是没被追求过，相貌好，家庭条件佳，自然会有人嗅着味接近她，图利或是真心，她都不屑一顾，因为她始终对爱情悲观，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喜欢上程知林，这是个意外，她一直把这份感情归咎为青春期的生理反应。 喜欢上一个gay，这事传出去要被外人笑死。 方月准备将好友给程知林推送过去，谁料对方居然拒绝了。 程知林发来消息：你先聊，你们熟了，我和他自然就熟了。 方月郁闷。 上次模拟考结束后，各个班级都在陆陆续续开展文理科的试题贯宣，上台演讲的除了名师和本校历年考上重本的学生还有本次模拟考的优秀考生。 这周五，方月所在的班级和高三八班一同举办贯宣会。 很快阶梯教室坐满了人，突然熙熙攘攘的嘈杂在李琰进场后结束，变成了细微的讨论声夹杂着女生娇羞的窃笑。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校服被熨烫的整整齐齐，内搭换成了考究的衬衣，胸前带着团徽，一副银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本就文气俊逸的脸上平添了分矜贵，让人挪不开眼。 方月心如止水，无法将现在的李琰和那晚抽烟的人重叠在一起，嘴角叼烟满脸玩世不恭，难道这人有两个人格吗。 会议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学长学姐分享的考试经验很受用，方月边记笔记边认真听讲，很快到了下个流程，李琰身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在掌声中他走出学生席，走下阶梯教室，一层一层扬起的风是股肥皂的香味，清冽干净。 待走到方月那层李琰明显的停顿了，抬起的手臂很自然的将她的笔推到了地上，方月下意识附身去捡。 头撞到了同样弯腰捡笔的李琰。 同时两手相碰，他的拇指饶有意味的摩挲了方月的虎口，暧昧不已。 方月反应了过来，手似触电般弹开，心里暗骂了一句。 被卡油了。 “不好意思。”李琰礼貌地结束了这个插曲，殊不知方月恨不得给他两耳光。 站在演讲台上的李琰的确耀眼，发言张弛有度流畅清晰，知识点严谨有深度，直到末尾他话锋一转。 转的方月想骂街。 “……众所周知，文理两科不分家，今天很荣幸能和文科四班的同学一起分享学习经验，前两天我正好阅读了一篇文科模拟考在榜同学的作文，和张老师反复研读讨论了其中的论点论据以及遣词造句….不如让我们有请方月同学来聊聊在作文方面的见解。” 台下老师纷纷回头对方月露出赞赏的眼光。 没人告诉过她还有这一趴，这是李琰临时给她挖的一个坑。 掌声响起，如霹雳惊雷。 方月硬着头皮上台，面如土色，强撑着笑意，她不怯场，但太过突然，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彼时李琰在一旁笑的很恣意很狡猾。 方月逼着自己东拼西凑了五分钟，从天文地理扯到儿女情长，加了些人生的感悟，总算得体的结束了发言。 掌声沸腾。 回到位置，耳边传来议论。 “讲得也不怎么样啊。” 坐在方月前排的女生和旁边的人小声吐槽着，她显然不知道当事人就坐着身后。 “怎么偏偏看她的作文。” “看她长得好看吧。” “哪里好看了。”女生嗤笑，“还不如一班的王静月。” “也许人家就喜欢这款。”另一个女生说。 “你错了。我前天晚上看到李琰上了辆兰博基尼，开车的是个女的，一身名牌。” “李琰家不是挺有钱的吗，也许是他妈。” “那他妈挺高调的。” 被富婆包养的男高中生，方月恶趣味想像了李琰被七八个满身肥rou的大妈狠狠压在床上的画面，一沓沓钞票甩在脸上狠狠逼他求欢，顿时气顺了不少。 中场的讨论时间，方月回头看见李琰和同学交流的很投入，在人群的中心分外扎眼。 她拿起桌上没喝完的水，佯装意外倒在了李琰身上。 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不好意思啊。”方月讪讪笑道。 散场已经是七点了，周五没有晚自习，程知林在校门口等方月，两人约好一起回方家吃饭。 他提前换下了校服，黑夹克黑牛仔裤，黑跑鞋，长发都梳了上去露出额头，身材高挺，双腿修长，看不出学生气了，摇身一变，成了个朋克帅哥。 “迟到了二十分钟，罚你让杨姨多炒两个菜。”程知林朝她扔了个头盔。 方月看到他身后那辆崭新酷炫的摩托车立刻了然了，“你今天这一身就是为了衬托这车吧。” “奥古斯塔rush1000，软磨硬泡我妈才给我买的。帅不帅。” 方月摇摇头：“不敢坐。” 程爸爸一直不支持程知林玩机车，但凡被发现都是见一台砸一台，不管价格多贵。索性程知林把车藏在方月家，早年方月试着骑了辆最贵的川崎，撞树上，人没事，车冒烟了。 “少来这套。”程知林给她带好头盔，认识了这么多年，方月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车库里的随便折腾，卖了都行，就这台不行。” 两人嬉笑，看起来亲密无间。 不远处的小巷里李琰默默的看着，湿了衬衣牢牢贴在胸膛，阴湿的难受。他指尖的烟燃尽了也不曾扔掉，直到火苗灼到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