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花楼
前篇:花楼
说来也逗人笑,近为二十六的青年男子,林孟之仍是个大龄雏哥儿,没沾过女人。先前人在黄埔,他父亲是起过念头,要在家中替他看妻定娶的,只不过被林孟之自己写信推脱了。 前清尚未推,林孟之心中甚为清楚,凡进黄埔的皆是起义军预备役,他若是气运差了,先一步牺牲了,未入门的妻也是需为他荒守上一两年,过了合乎旧礼的间期,才能被应允续看夫家的。 外面皆传军里的男人脏,林孟之不否认,他混在其中几年,最是明白。以往在黄埔同校关系还行的,无论一、二、三里的哪批校生,家中全大多是取有妻妾的。 但凡是男人不爱嫖女人的、不贪美色的世间确实罕见,满校尽是值旺年的年轻军人,他们精力旺盛地日日夜里都会偷偷自导一番。有生意头脑的,一早就把花楼开在了附近。要不是学校出台了严格的宿查令,黄埔寝楼里夜间能留有的人,不需两人便能将整栋的人头查完。 一期生临毕业前,一群有钱的哥儿凑在一起,组团邀了学弟喝酒,闹哄哄的一群出了酒馆,勾肩搭背地直往着的,是对面当作第二娱乐场的花楼。 林孟之喝了个半醉,存了意识,但还是被醉鬼们硬搡了进去。 人凡是嗅觉灵敏点的,只要将脚踏进去,就能闻到花楼的特殊味。那里面漫着的气味并不好闻,腻人的脂粉香下掩着的,是使人体内冒酸水的腥臭味,刺得林孟之直犯恶心地想吐。 林孟之扶稳了门,想要溜出去呼吸,却被两同伴硬钳制住了双臂,将人拉去了二楼,替他点了个清倌。 林孟之被关进了门,盯看了几眼,涂着胭脂,硬堆笑在脸的少女。他生不出旖旎想法,只觉得她可怜,寻到软椅坐下后,他倒了两杯茶水,端起杯喝了一口。 这花楼是男人的yin窟,女人的牢笼。林孟之晰得此地的女人,皆是身不由己,且多是幼时就被卖进来,因强行逼迫做了娼的。她们每月然是定有着规矩的,达不到的挨饿受冻是小,被狠狠毒打,打死在里面的更常见。 屋子不隔音,四边的墙都发着男女的叫声,听得他头一裂一裂地痛。林孟之知道她们进了花楼,是再难出去了,他救不了这满花楼的女人。 林孟之晃着起了身,摸出了银钱,扔在了桌上,掀开门帘时,身后传来了女人啜啜地哭谢声。林孟之犹如胸口顶着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似的,他步伐混乱地朝外逃去了。 路过廊道时,他无意间瞥到个大敞着的门房,里面的嫖客老头似有特殊癖好,做事不闭门,大剌剌地像是专要给人看的。 干瘪的身体,坠着老去的皮rou,老嫖客身下压着个双十年华样的女人,她下身松垮着洞,看着像是生养过的,腿间远远瞧着应是生了病的,股上长满着疙瘩似的东西,眼神十分麻木,面上没有表情,任由着那老嫖客在她体内耸动着。 不过几下,老头大喘着气,滑到一边倒着了,两个人均是一动不动,像极了已死去很久的样子。喉下突然一阵翻涌,林孟之捂着腹部,紧皱着眉,逃离了这狭长暗黑的廊道。 蒋少筠已从他身上起了,见林孟之眉头挤在一起,误以为是将他压伤了,蹲下身想去扶他起,“孟之哥哥,还好吗?” 林孟之摆了摆手,将掉在地上的外套拿在手中,动作微显牵强地遮在裆前,将鼓起大包的耻人藏住,单手拎起了自行车,贴墙根地置放在了庭院角落,“你今日肯定吓着了,先回屋休息吧。我过段时日再来,今天该回驻扎地去守着了。” 林孟之在营地宿了几日,没再去蒋家,这几日里他睡得不安生,一连做了许多个梦。梦里有时是令人作呕的老嫖客,有时是貌美的蒋少筠…梦中的蒋少筠是一丝不挂地,满脸妖旖地敞坐在他的胯上,媚眼如斯,前后晃动着她的细腰,究极胆大妄为地吞吃着他的孽根,脸上尽是缠着人的娇欲。 白日醒来时,裤内的粘腻不适,叫林孟之呆望在上空。他有罪,他对亲meimei般的人,生了龌龊的想法,头次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孟之隔一日早间洗一次睡裤,此类行径让下头的人看得明了,他们全在背地里偷笑着长官,笑他不懂得找女人,笑他这般年纪的男人,居然还天天喷在裤裆里。 一同行军打仗,同吃同住同生死的过了几年,他们人人都知道,林孟之下面生的是个大货,三个地方师,加起来上万人,找不出一个比他大的,兵在私底下给他偷起了个外号,叫他马rou狗腰。 夜里十多人宿在一起,荤黄的话冒不断,只听有人忽然笑骂了几声,大声嚷道,“你们说林孟之这马rou不cao逼,他是喜欢男人?等着要cao屁眼,还是喜欢撅着屁股眼,被人压着倒cao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