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缠 三
花枝缠 三
三 旧魇 是夜,入梦。 季秋之月,新帝下召邀众臣前去围苑狩猎,以庆陛下初践国祚。 晏府身为开国功臣自然不可缺席,早早准备着要入宫去。 天气渐凉秋风至,料子极好的青碧色纱裙随风飘飘荡荡。 坐在车内的女孩垂着头,圆润的小脸陷在披肩的毛领里,雪白的绒毛衬着她微粉的脸颊尤显可爱可怜。 她只顾低低地抽泣着,哭红了眼眶独自生闷气。 晏父晏母提早接到诏书先行入宫领赏,又事关朝廷机密,权衡之下只能让管家接应晏织生和晏绮华随后进宫。 “别哭了。”晏织生柔了柔脸色,安慰着伸手去摸小女孩的脑袋。 晏绮华侧过头躲开,弱弱地瞪了他一眼,自己捏着帕子去拭掉挂在脸上的泪,她涂了口脂的樱唇微开:“都怪你!别同我说话。” 少年听着不乐意,蹙着眉头反驳:“我说过陆岁依就是骗骗你的,谁让你笨,人家和别的姑娘牵个手你就哭成这样,你要是碰到他上回亲柳二姑娘不知道得多伤心了。” “胡说!”晏绮华涨红了小脸,愤愤地开口,“岁依哥哥亲口说过喜欢我。” “他算你哪门子的哥哥……”少年小声嘀咕,不满meimei的偏心。 “陆岁依说过喜欢的姑娘,那要全部算上,他怕是娶八十百个小姨奶奶都不够的。”晏织生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道:“要我说,陆岁依长得不如我、课业不如我、武功也不如我,我可比他专一多了,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呢,我才是你正经的哥哥。” 晏绮华推开他,脸色变化别过头嫌弃道:“我才不要……我不想和你坐一块。” 小女孩掀开帘子指了指管家,闹着脾气娇喊:“张叔,把这家伙扔下去!” 张管家一脸为难,摸着脑袋想劝他俩:“哎呦呦,今日入宫面见圣上,两个小祖宗就歇歇罢。” 晏织生不高兴,冷哼一声恶狠狠说着:“我才是老大,你不想和我坐一起那你自己下去。” 他悄悄靠近车沿拉了拉管家的衣角,小声谋划:“身边有侍卫跟着,张叔你抱她下去吓吓她就是。” 张管家早被他俩吵得苦恼,点点头,“好。” 被拎到马车外的晏绮华依旧傲着小脸,含着眼泪委屈地望着晏织生,说不出的倔强。 看着站在车旁鼓起两颊的meimei,到底是软下心,晏织生问她:“想不想上来?” “不要。”她语气冷冷yingying。 晏织生:“真不要?” 见晏绮华攥着裙摆蹲在地上不再理他,晏织生也来气,扭过脑袋对张管家喊:“张叔走吧!” 马舆缓缓动身,车尾的一卷烟像是真要抛弃晏绮华一般。 再走一里,我就回去找她。晏织生想。 算了,再走十步就行。他掐着手指比划。 心里一点一点算着,生怕错过一点时间,等算到了他才清了清嗓子,似是鼓足勇气转身想去看晏绮华。 可真的转过身,他发现呆在原地的meimei不见了。 “嬅儿!”晏织生全身一冷。 忽地天地扭曲旋转,街上的人都不见了,张管家也不见了,他跳下马车向前奔着,可越是前进身边越是空旷,直到视线全部变黑。 “嬅儿!” 晏织生猛地睁开眼,房内只有银白的月光照进来,他环视一圈空旷的卧房却没有看到想找的人,慌张地冲下床撞开了门。 是梦,可他并不清醒。 男人亵衣的领边微乱,平日淡漠的脸上露出急色,失神地四处寻觅,如同丢了魂魄。 夜守的小厮见状想要上前询问,但晏织生视若无睹略过他们直直奔进了侧房。 —— “唔……” 天色暗得彻底,烛心也凉得彻底,可身上却莫名的热。 晏绮华的睡眠很浅,半梦半醒中隐约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她轻轻挣扎着也喘不过气,只好半睁着眼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鬼压床了?晏绮华害怕,胆战心惊地朝身上看。 没有鬼,只看到晏织生跪在她床边。 男人紧紧把她扣在怀中被迫让她坐起身,温热的鼻息扫过她的脖颈,晏织生的呼吸很沉,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抵着晏织生的胸膛给自己腾出一点空间,好奇地探头去看晏织生的情况。 男人的眼神涣散,视线却一直盯着自己,神情哀求。晏绮华看着他不断开合的唇,分辨出他在喊她的乳名“嬅儿”。 梦魇了吗?她低头思忖片刻,轻轻合上了他的眼。 晏绮华想下床去找人来,却被晏织生拉住死死护着不肯放手。她叹口气,看来喝了安神汤自己也不得安寝。 她费劲将男人抬上床,这具身体太过病弱,她顺着呼吸缓了两口气后才侧身靠着他躺下。 晏织生睡得不安稳,少女也默默地注视着他。 她印象中兄长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而现在眼前的男人填补了她的记忆。 好像和小时候一样,又和小时候不太一样。现在的他更高大,更温柔,也比小时候更难对付。 晏绮华伸出手抚上他的脸,指腹顺着他的眉眼慢慢向下游走。 晏织生的眉很浓但并不宽厚,中间的眉心紧紧皱起,怎么抚都抚不平。她的指又滑过他挺翘的鼻尖,顺其自然落在男人的唇上。 他的唇瓣有些热,嘴角不笑却似笑地向上勾着,唇珠也软嫩饱满。 也许是下意识的反应,晏织生轻轻咬住了她的指。 不安分的手还想作恶,人儿却被晏织生搂进两臂间,她有些恼地锤了锤男人,相互的发丝绞在一处。 晏绮华不喜热,想离他远一些,晏织生却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往她颈间蹭了蹭。男人的气息太重,让晏绮华浑身发麻,腿又软了。 他感应到meimei的关卡松懈,将腿挤进晏绮华的双腿之间,吓得她夹紧两股生怕男人再进一步。 这人睡了就来作践她了! 晏绮华心中抱怨,连带着从前的不满都一并爆发出来,清丽的脸上难得有了颜色,她生气地咬了咬晏织生的肩头。 男人吃痛,哼了一声,报复似得逮住晏绮华的嘴唇含了起来。两瓣柔软,怎么吃都吃不够。 晏绮华震惊地瞪大美目,面上红得厉害。 她本该推开他的,但不知是夜色迷人还是鬼迷心窍的,就这么任兄长亲着了。 权当是被狗咬了。晏绮华眯着眼,脑袋晕晕乎乎。 周身弥漫潮意,晏绮华下身的小口流出一股水液,又闷又黏,都要把晏织生抵在她腿心的衣裤弄湿了,乳尖也不明所以地发痒,想要被好好爱抚。 晏绮华的眼皮发酸,嘴被兄长亲得肿痛,并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反应意味着动情,只觉得这么大年纪还和哥哥一床睡实在是羞人,忘了即便是亲生兄妹也是不能唇齿相交的。 不知道被亲了多久,晏织生大概累了就放开了她。 晏绮华在温暖的怀抱中渐渐有了困意,凤眸翕张几次才终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