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

    第三天

    夜风潮湿，像无形的手指拂过肌肤，栈桥尽头的世界沉入黑暗，只有远处微弱的灯光在水面上晃动。宋然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不知是错觉还是夜色的作祟，她的影子在地面上微微摇曳，像是一只深海里游弋的生物，步步逼近他的领地。

    她的裙摆被风吹得翻动，脚步轻盈得像是没什么重量，每一步都像踩在夜色之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弄意味。她站在宋然面前，微微歪着头，眼底浮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宋然。”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缥缈的笑意。

    宋然抬眼看她。黑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她没有整理，而是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起手，轻轻勾了勾手指：“过来。”

    宋然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是夜色下的海面，没有半点波澜。

    女孩歪了歪头，笑意更深了一点：“怎么，你害怕？”

    宋然的手指轻微收紧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轻轻戳到了某处隐秘的地方。但他依旧没有动作，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乱。

    女孩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色。她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吗？”

    宋然没说话。

    女孩忽然俯身，双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几乎是半个身子都压了过来。宋然能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气息，混合着夜晚的潮湿和海风的冷意，轻轻萦绕在他周围。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呢喃：“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是不感兴趣。”

    “你一直都这么无趣吗？”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夜晚的温度。

    宋然没有回答，只是垂着眼，像是无动于衷。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她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宋然的肩膀，然后顺着布料缓缓向下，像是在拨开一层无形的坚冰。宋然的身体微不可察地绷了一下，呼吸被夜色吞没得无声无息。

    “你连拒绝都不愿意吗？”她轻轻笑了一下，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味，像是在耐心地等待猎物落入陷阱。

    宋然的指尖收紧了一瞬，眼神沉沉的，却始终没有动作。

    女孩又往前一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缓缓地靠近他，鼻息拂过他的耳侧，声音几乎贴着他的皮肤：“那如果我再靠近一点呢？”

    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温度，带着一丝若即若离的撩拨，宋然终于微微偏过头，却又不知该避开还是迎接。女孩的笑意更深了一点，带着点天真又恶劣的意味，她轻轻抬起手，顺着他的侧颈缓缓向上，指腹轻柔地摩挲着他的下颌，像是在慢慢勾勒一件珍贵的藏品。

    “你不会推开我，对吧？”她的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骗什么。

    宋然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沉默得像是被夜色封存的秘密。

    女孩看着他的眼神，轻轻地笑了一下，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她的手指缓缓滑下，落在他的腕骨上，然后轻轻收紧，带着点试探的力道，仿佛在等待他挣脱。可宋然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默认了一切，又像是根本没有抗拒的念头。

    夜晚仍然漫长，风没有停。

    女孩忽然低声道：“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有趣吗？”

    宋然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却依旧没有说话。

    女孩盯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浮着一点藏不住的恶作剧，她缓缓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风还没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宋然闭了闭眼，而她只是笑，笑得那么轻，像是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碎石，慢慢地侵蚀着他的防线。

    宋然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女孩轻轻笑了，眼神带着点刻意的挑衅，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衣领滑下，若有若无地掠过他的锁骨，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会不会觉得……”她轻声道，“自己其实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宋然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力道不重，却透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了：“你看，你不是没有感觉。”

    宋然的指尖微微收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嗓音低哑：“别试探我。”

    女孩眨了眨眼，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有趣，她的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指节，慢慢地、一根一根地剥开他的手指，像是在拆解什么脆弱的禁忌。

    她靠得更近了些，唇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弧度：“可我就是想试试。”

    宋然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乱了一拍，他的手最终还是松开了。

    女孩笑了，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狡黠。她直起身，后退一步，目光里带着点不加掩饰的兴趣和试探。

    “风还没停。”她轻声道，“所以我们还不能走。”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自己的裙摆，夜色下的眼神带着点藏不住的恶意：“你说……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宋然没有回答，但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眼底藏着一丝晦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