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南辕北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姻去报复他。表面上我赢了,可是我深深地知道,输的人永远都是我。

小时候,问舅舅、舅妈,我mama在哪里,他们从来一开始还说她在外地工作,可后来舅舅的女儿出生后,他们烦了我,就直接揪着我的耳朵吼:“你妈要你哥哥,不要你了!没用的女娃娃,没人想要你!”从此我就对“哥哥”这个词生出一股恨意。

上高中时,我认识了澈南。他真帅,所有女生都想追到他,包括我。可是我有一点不同的是,在那所学风差劲的普通高中,我还看中了他的成绩,我知道,他一定可以考上H大工程系。

我喜欢他吗?答案是必然的。

但是,我爱他吗?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爱”这个字。

我的孪生哥哥,周浔北,跟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不再恨他了。他对澈南的爱是伟大的,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在用生命去爱一个人,即使那个人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他只要看到那个人幸福。

他对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思蓓,坚持……你……你有他的孩子……”的时候,我知道我该放弃了,可是……是否这一切已经晚了。

在坚硬的黑暗中,我不断叫着“哥”,可是却没有人回应我。我艰难地掏出手机,忍者疼痛编辑了“都江堰XX旅馆”给澈南,点击发送,可是屏幕里那个圈圈一直在打转,无法发送。我zigong里的疼痛很快让我昏厥过去。可是短信,拜托老天一定要让它发出去……

再一次醒来,我已经是在一个白晃晃的病房里打着点滴了。

护士告诉我,由于我是孕妇,被优先转移出来了,这里是成都,成都的损坏不大,但是都江堰灾情严重。她告诉我,这次地震的震中是汶川,震级8.0,震惊了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很多人,已经在废墟里丧失了生命。

我看着电视上的主播报着令人心寒的死亡人数,无助地抓着护士问我哥在哪里。

护士安慰地摸着我的手,只是告诉我“一切都还有希望”,我知道,此言一出就是最大的绝望。

我又突然惊吓地摸着我的肚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护士。

她有些哽咽了,艰难地对我说:“对不起……你转移过来时,已经……胎死腹中了。”

我抓着护士只是一个劲地哭,说不出话来。我内心的情绪难以言说,五味杂陈。对于一个母亲,痛失自己的孩子是最痛心彻骨的事;可是我却又奇怪地松了一口气,我一定要告诉哥,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他会和澈南一辈子。

可是哥,你在哪里……?

我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我的手机估计也留在了废墟之中,所以,那条短信发出去没有?

☆、尾声02——央澈南

当我在电视上看到汶川地震这个消息时,眼前一片黑暗。当我看到都江堰是灾情最严重的地方之一时,我痛恨为什么去四川的不是我而是他。

他,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我马上拨通了他的电话、思蓓的电话、mama的电话,全部无法接通。我心如死灰。

我听从了我内心最强烈愿望的只是,不顾一切地往四川跑。到四川的列车都停运了,我只好先买最快的机票飞到邻省,再找汽车进四川。

飞机上短短几个小时,足够我回忆这四年来我与一个男人的感情。

以前听思蓓说她的身世,也就随着她,觉得她这个哥哥可恶。但是真正接触以后,我才知道“可恶”是一个多么主观臆断的形容词。

他那么善良。我最开始以“帮思蓓报仇”的名义去接近他,我已经深深自责了无数次。

我不该带他去“暗红”,因为那里污染了他的气质。可是如果不去那里,我们的感情何来催化剂呢?他唱歌的样子真迷人,我已经渐渐忘记我在帮思蓓报仇,我可能……歪打正着了。

后来,他照顾带病打篮球的我,无微不至,一次次地帮我敷毛巾,喂我喝药……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对了,他送我的那只十字绣金鱼和那枚金鱼胸针我现在就带着,希望它们能保佑他没事。

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当他惊喜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时,我的心脏突然间跳动得剧烈。看着他乌黑的头发和干净的眼眸,我终于死心塌地地相信我爱上他了,不是怜悯、不是喜欢,是爱。这个男孩值得我珍惜,他跟谢思蓓完完全全不一样。

思蓓从来没有在认真地跟我谈恋爱,她很随意,我也很随意,我俩都是玩玩。她从小缺爱,不相信世界上任何一种爱;我父母各自天涯,我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真感情。

然而总有水露石出的那一天,伴随着针砭般的痛苦。

他知道了思蓓的存在,他怀疑我根本不爱他,然而他更清楚地知道,他投注给我的感情已经收不回来了。

我想要补偿他,于是带他去了那个村庄。他看到了我和思蓓的短信,我把电话卡扔出窗外——我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希望他相信我。为了保护我们的感情,我有难言之隐,我必须依着谢思蓓行事,不然她会把我们的关系公开,会让我们受尽世人鄙夷的眼光,我们更加不可能在一起。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原来乖巧的他,我没说话,他说他会努力变回去,只要我不离开——那一刻我痛恨自己犯下了这么严重的罪。

后来的事可以总结为:顾此失彼、顾彼失此。一面是谢思蓓的纠缠,一面是他的专情,我被转得头晕。

直到思蓓怀孕。

知道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喜,是惊吓。我想了很多说辞去说服她把孩子拿掉,她不让;而他,也不让。

我去忙着登记结婚、陪思蓓产检那段时间,他无声无息,不再闹了,他会为累了一天的我脱下外套并整齐地挂好,端给我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帮我把洗澡水放到最合适的温度,替我掖好被我踢掉的被子……

他问我,我还会不会陪他考研,我们还会不会一起去找工作,我心里泛酸,说,会的。然后他温暖一笑——这个笑把郁结在我心中的感情全部给融化了。

这么好的人,我居然会放手。

如果我当初跟谢思蓓切得干干净净,如果我不顾一切地带他离开,如果我没有负了我们的承诺,那么现在在都江堰杳无音讯的就不会是他。

风吹过我的脸颊,凉凉的,哦,原来上面有泪啊。

风,你去告诉小北,我来找他了,他一定会没事,我再也不会放开他。

感谢上天的眷顾,我收到了思蓓的那条短信。我欣喜又焦急地回复给她,可是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回复。

5月13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已经夷为平地的都江堰的,我看着那些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尸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