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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易宣想的一样,她也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太像巧合。别的不说,她出国之后更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易琪到底是从哪里知道她号码的?她着重说了自己的疑虑,对喝酒和摔酒瓶子的事情倒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但易宣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闻言一把扔了手里的碘伏棉球和镊子,皱着眉头问她:“你跟那样的人喝酒?!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辛月自知理亏,望了一眼茶几上充着电的手机,轻道:“情况紧急,而且我手机没电了。”易宣对她这套说辞并不买账。他侧过脸,似是生气了,唇角抿得紧紧的。折腾了整个晚上,此时已经天亮了。辛月却一点都不困,她望着易宣,越看越清醒。之前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这七八天是怎么过的,辛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现在见到他冰冷的侧脸,更觉得他在自己面前发脾气的样子似乎就在昨天。客厅里半晌没人说话。“不管怎么说。”易宣压下了脾气先开口。“屋里那是个‘炸*弹’,你要小心应付。”他没直接说要送易琪走,这倒让辛月有些意外。“你要留她在这?”“留她?”易宣古怪地看了辛月一眼,“‘炸*弹’自然是要炸的,我怎么能让她炸到我们?”他神情冷冽,眼中戾气涌动。辛月不由沉了声问:“你想怎么做?”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2天。今天没有屁话说~感谢。第68章城郊某处废弃工厂。周围几栋挨着的厂房里皆是漆黑一片,只有靠里的一间仓库里还亮着灯。灯光从高墙两边的窗户透出去,幽暗非常。仓库内,桑旗坐在沙发上,叼着烟,正看着旁边几个人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大衣,看起来颇有几分矜贵的模样。烟雾缭绕间,有手下拿着电话过来。“七爷,来电话了。”桑旗眉头一挑,放下烟,伸手道:“给我。”电话里,易琪哆哆嗦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害怕,“七爷、七爷,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桑旗勾了勾唇角,安抚她道:“琪琪别怕。我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易琪说:“我、我没有,家里一直都有人,我没机会……”她这几天住在辛月家里,时刻记着桑旗让她找的东西,可辛月没有上班,天天都在家看着她,她根本没机会下手。好不容易有一次辛月外出采买,她摸着黑想到她房间里去,可一推门却对上了一双鬼魅似的眼睛。易宣倚在墙边冷冷看着她,幽幽审视的目光把她吓得魂不附体。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可怕了。“七爷、七爷,你把我接回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桑旗冷了声调道:“琪琪乖,任务还没有完成。再多等一些时日,我自然会派人把你接回去。”“可是、可是……”“好了,不早了。早点睡。”“七爷、七爷!”桑旗将手机还给了身边的人。那人掐断电话,等着他一根烟抽完,问:“就这么让她一直在辛家耗着?”“急什么,这才多久。”桑旗不紧不慢地掸了掸落在大衣上的烟灰,道:“再拖一阵。”*青羽山。辛月找人把易宣从前住的那间卧室打扫了一番,换了家具和床品,让易琪暂时住在这间屋子里。这几天,辛月闲聊似的问过易琪这几年都是怎么在生活,易琪避重就轻地答了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只说自己过得艰难,反正学是没有上了,就一直在外面飘着,一时在这家做个服务生,一时在那家做个收银员,只要能混口饭吃。易琪今年才十五岁,可她的身材样貌已然和成年人没什么不同了。从前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如今蒙了尘,变得世故而麻木。辛月听出她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半真半假,漏洞百出,但她也没忍心深问。她到底是易鸿德的亲骨rou,从前那么亲热地叫过她“月jiejie”,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辛月不知道这个究竟责任在谁。虽然江美已经过世了,现在再论她曾经的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但辛月还是忍不住想起当初,江美决意带着易琪离开Z城,她说她和易琪都还要活下去。辛月那时深以为然。那时候易琪还那么小,天真可爱,她确实应该好好地,正常地成长。可如今,她的经历却几乎完全复制了从前的辛月和易宣。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她还是被江美拖进了这个黑色的漩涡里。如果真如易宣说的那样,易琪是被桑旗扔过来的,说明这几年她一直都被桑旗捏在手里。桑旗逼死了江美,又怎么会善待她的女儿?想想这些,辛月怎么也没办法对她冷下心肠。易琪住在家里的这些天,易宣也在,她似乎是很怕他。只要他在家的时候,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辛月有时跟她说话,只要易宣在旁边,易琪就显得很紧张,怯懦地垂眼望着脚尖,不敢抬头。辛月大概能够了解她为什么这样害怕。她是在易宣身上看见了桑旗的影子。那天在饭店里碰见易宣和桑旗,辛月只觉得这两个人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黑暗,压迫,窒息。他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种人。如果易宣也走向黑暗的地下,他只怕会成为比从前的桑旗更阴狠百倍的人物。幸好,他现在待在她的身边。*年底的几波冷空气让Z城彻底陷入了寒潮,北风冷冽,刮在人脸上跟刀割一样疼。这样的天气让人没法出门,连着三天,家里的吃食都是易宣让人从外面送回来的。这天傍晚的时候,窗外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飘雨,细小的雨滴粘在厨房的窗户外面,辛月做好汤,抬手抹掉了窗子上的雾气,这才发现外面在下雨。小区里的路灯都已经打开了,趁着灯光,辛月看见楼下的空地已经被雨水沾湿成了深色,看来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辛月放下手里的抹布,转身离开厨房。家里只有她和易琪两个人。从这周一开始,易宣就变得很忙,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回家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些深沉与冷酷。辛月猜到大约是出了什么事,可他什么也不说,她便只能将忧心咽在肚子里。已经六点半了,他还没回家。辛月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她低头收拾餐桌,准备喊易琪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