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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噔噔噔”进来了,扯着她的袖子说:“姐,我妈让你去救她的命!”徐酒岁不明所以:打个麻将,怎么就出人命了呢?放下折腾了一半的虾,她洗了洗手在裤子上随便擦了擦跟着走出去,一看牌桌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家里打牌都是用硬币当小子儿,扑克牌做大子,而眼下薄一昭手边的扑克牌堆得够他拿着这些牌到旁边再开一桌斗地主。牌桌上,姨妈、舅妈还有戴着老花镜的外婆,除了外婆还云里雾里乐呵呵的,剩下的两人每次出牌都看一眼薄一昭,恨不得用意念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做什么牌。徐酒岁:“……”她曾经盼望过薄老师能稍微接地气一点。但是没想到他能如此接地气到这个地步。“老师,你来帮帮我,”徐酒岁凑上去从背后掐了男人的背一把,“来帮我摘菜。”徐酒岁心想这会儿画了妆回家还得卸妆,多麻烦?再说晚上的飞机黑灯瞎火地谁看呐……他看么?他连她早上刚起床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好挑三拣四?徐酒岁一脸小聪明地摸出之前他给她买了还没来得及用的口罩,戴上,拍了拍脸,一双眼波光潋滟,极其得意地瞅着他。他低下头亲了她眼角一口,不再说什么。——直到到了机场,过了大门,在候机厅眼睁睁看着男人拎过个中年男人的行李箱,眉眼淡然地管他叫“爸”的时候,徐酒岁才知道男人做什么一反常态地让她化个妆。早知道这样,她岂止化妆,假睫毛都贴三层……无论如何总好过现在面色苍白泛着青,像是鬼。徐酒岁心中滴着血,摘下口罩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叫“叔叔好”,薄老头倒是和蔼可亲得很——儿子千年老王八,万年铁树开了花,这载树的花盆不管是什么破烂锅碗瓢盆,他都想供起来。更何况还是个看着整整齐齐的小姑娘,笑起来有酒窝,甜得很。薄老头亲切地叫她小徐,又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着脸色不太好。感觉到身边男人带着淡淡笑意的目光飘过来,徐酒岁脸再大也不敢说“不叔叔我这是宿醉”,僵硬得走路都快顺拐,笑呵呵地说:“是肠胃不太舒服的,叔叔。”旁边的男人轻笑出声。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纸巾递给男人——男人垂眼,淡淡看着自己鼻子底下那张纸巾:6102年了,有人跟人搭讪是交换QQ的吗?手中的烟草在吧台熄灭,男人没有接过纸巾,薄唇轻启:“我没有这种东西。”……遇见了个老古董,难怪被骗钱。徐酒岁一脸尴尬地缩回了手,琢磨要不要给他留邮箱——这人总不会连邮箱都没有的山顶洞人吧?好歹还会划拉iPad啊?许绍洋看着她表情丰富多变,十分有趣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要看她表情变换的巅峰,所以他盯着她的脸,懒洋洋道:“这幅画是我画的。”徐酒岁:“……”她的脸上放空了三秒。这一路他们都没有任何的交谈。直到停好车,男人绕到副驾驶替她开了车门,才简单说了两个字:“下车。”……酒楼里环境很好,和一般的大排档里都是喝酒喊码的不一样,顾客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拖家带口出来吃宵夜。薄一昭要了个小包厢,两人坐进去,徐酒岁先坐下来,然后发现薄一昭在跟她隔了一个椅子的位置坐下来,就好像他们俩根本不太熟的样子。徐酒岁在心里犯了嘀咕,在他点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和他挨着的位置。点完菜以后,服务员出去了,男人抬眼扫了她一眼,她涨红了脸,很怕他不给面子地自己又坐开。还好没有。砂锅粥很快就送上来,徐酒岁真的饿得脑子都不好使了,也顾不上和薄一昭斗法,接了碗埋头吃她东西……几乎算是狼吞虎咽半碗粥下肚,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油水,她这才稍微缓过神来——抬头看了眼薄一昭那碗粥,没怎么动的样子,就好像他胃口很不好。徐酒岁每次来薄一昭的家里都瑟瑟发抖,生怕在这留下一根头发或者一个指纹,能站着绝对不靠着,规规矩矩。但是这一次,屋子的主人一路将她抱进来,并且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送她一步登天。她终于看到了薄一昭的床长什么模样——黑色,没有一丝别的颜色,禁欲色系。大,大到让人怀疑他当时到底为什么在单身的情况下买这张床。硬,患有颈椎病中老年人最爱同款。(*此处真的是在形容床,谢绝想歪)床头摆了一大排造型匪夷所思的摆件,从日和风的香炉到小型望远镜模型以及天体模型,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妖怪、动漫手办,看上去已经有一些年头。可能从他小学起就摆在他床头了。徐酒岁被扔上床,一轱辘爬起来就想要去摸那些摆件,被身后男人一把拎起来捞进怀里:“别乱碰。”贪婪地吸了口他身上的气息,她的脑袋恨不得一头埋进他的肚子里,那用力程度顶得他胸口都有些发疼……男人抬手熄灭了手中的烟草,这是他身上带的最后一根烟。“我还以为你走了。”她结结巴巴,声音里带着哭腔。“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声,诚实地回答——“原本是想走的。”立刻感觉到环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慌张地收紧,有湿润感在胸口扩散开来,她在他怀里打起哭嗝,哭得非常伤心。铁石心肠也架不住有人在怀里这么哭,他不得已抬起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原本是真的准备走的,因为真的非常生气,生气她怎么一点都不听话,生气她做起事鲁莽不顾及后果……除此之外,也很焦虑,觉得她像个教不会,长不大的孩子。等她回过神来,开门的声音已经停下来了。男人手里捏着钥匙转过身看着她,那张平日里英俊又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容半隐藏在楼道阴影中,他微微拧着眉,看着好像是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他目光显得没有平日里那般清明,只是有些生疏地扫了她一眼,用像是叫一条小狗的语气叫她:“过来,帮我开门。”徐酒岁从门缝后面走出来。走到他身边时,那股酒精味变得更加浓郁,他低着头摊开手掌让她拿钥匙,在那略微冰凉又柔软的指尖不经意蹭过他掌心时,背脊僵了下。徐酒岁感觉到他低着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