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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也不该让尼僧帮你拾掇,出家人手上沾了血腥,岂非破戒,坏了她们的道行?”皇帝明晃晃的翻了个大白眼,“那鸡是朕亲自杀的,也是朕吩咐安如海拔毛洗净再拿铜铫子炖出来的,半点没劳烦出家人,不过借了些她们的油盐,难道这也算罪过?照母后您这等说,干脆连丝绸衣裳都别穿了,不知要死多少只桑蚕才织成这一件呢!”蒋太后:……她说一句皇帝恨不得顶十句,这哪像个孝子的模样?偏偏话还句句在理,让她想反驳都反驳不来。末了只好沉默的吃些粗茶淡饭——不得不说,那鸡汤炖得怪香的,可惜蒋太后刚发过话,这会子又不好自己改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桐吃独食去。等到三天法事做完,皇帝等人均清减了不少,夏桐瞧着反倒胖了些——都是皇帝天天鸡汤肘子牛骨地给她补身,夏桐都吃出罪恶感来了。不过她瞧着那些姑子也未必个个潜心修道,给她端汤的时候,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可见也在嘴馋呢。所以说蒋太后所谓的去灾解厄纯属无稽之谈,这庵堂哪有半点仙气?就算有,也被鸡汤的香气给盖过了。不过这趟斋戒之行作为安慰剂还是挺不错的,宫人们都说见的鬼影少了,晚上睡觉也踏实了——没准之前那些就是蒋碧兰故意命人散布的流言。可惜她自己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眼看着蒋昭容出宫一趟回来便成了婕妤,宫人们的好奇心被大大激发,极力想打听出这位娘娘犯了何错,为何被皇帝一贬再贬?蒋碧兰羞愤之下自然不愿提起,夏桐对外也只说蒋婕妤不能服侍好皇帝,至于怎么个服侍法,就任凭众人脑补了。要说谁会为此事高兴,那就非冯玉贞莫属。从前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如今竟沦落到跟她平起平坐的地步,可惜蒋碧兰闭门谢客,否则冯玉贞还真想去贺一贺她,看这位娘娘可敢在她面前摆谱。夏桐看着冯玉贞神气活现的模样,虽然也为痴心错付的刘放不值,不过,像冯玉贞这种女人,亦有她的可敬之处——她永远不会让自己受伤,跌倒了也会飞快爬起来,某种意义上真挺励志呢。夏桐自己也挺励志的,马上便是她正式封妃的册封礼,凡一品至三品的命妇都会来关雎宫向她致礼,这可不像封嫔那回借皇帝的势,而是明公正气接受众人参拜。她都可以想象得到蒋大夫人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内务府已经将礼服赶制好了,是朱红色的深衣,华贵非凡,还是夹层的,兼顾美观与保暖的双重功效。饶是见多了好东西的平姑都不禁赞叹,“当年蒋氏封贵妃时也没这般排场,因陛下登基一切从简,还是拿太后娘娘昔年封妃时的衣裳改制的。”可到了夏桐这儿,皇帝却宁可费事也不愿将就,可见男人是否用心,在不同的对象上还真是明显。夏桐抚摸着那柔滑的面料,心里亦是感慨非常,尤其这件衣裳十分合身,考虑到她如今略微凸起的肚子,腰身是加宽了点的,穿在她身上却半点不显臃肿,而是形成一个流畅的过渡,让她一举一动看起来莫不尽态极妍。春兰催促道:“娘娘,快试一试吧。”夏桐对着镜子转了一圈,自己都差点为自己所倾倒,简直美呆了。她忽然突发奇想,要是翻过来穿会怎样,就像现代流行的双面衣,也不怕把外层弄脏了。大约绣坊还真考虑到这方面因素,里头那层缎子面料同样刺绣精美,质地平整,就算这件礼服并非两用,可她们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哪怕无人注意的细节。夏桐不禁啧啧称叹,古代大户人家穿的衣裳,比起那些外国设计师的所谓高定其实差不到哪儿去,甚至做工上更胜一筹。平姑眼尖,看见那衣裳上的图样,却皱起眉头。夏桐咦道:“姑姑,怎么了?”平姑小心将里头那截翻出来,一直延伸到图案上金黄的尾羽,“奴婢怎么觉着,这件衣裳绣的并非鸾鸟,而是翟凤?”还真是翟凤。若非夏主子偶然想起翻面,就连平姑都差点看走眼了。第115章不信邪翟凤纹是唯有皇后可用的,寻常妃嫔,哪怕是最得皇帝宠爱的妃子,若擅自用了也是僭越之罪。夏桐愈看愈觉心惊,她若真穿这么一身衣裳参加册封礼,但凡被人察觉,就别想明哲保身了,哪怕问题出在内务府头上,也难免被人指责她的野心。是谁要害她?蒋太后、蒋映月,还是德妃贤妃?蒋碧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也没本事在礼服上做手脚,又是谁千方百计跟她过不去呢?夏桐慌忙将那件缎衣撇开,像怕被毒蛇咬伤手似的,“快,让常青拿去内务府,再换件新的来。”平姑本想说封妃是大事,别说旁人,恐怕连太后都未必有权限指使得动内务府,此事或许另有内情;可瞧见夏桐如临大敌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将那些话悄悄咽了回去。好在离封妃还有三四天,内务府虽只做了这么一件,丝线却备有多的,为的便是以防万一,只是修改一下衣裳内里的图案,让绣坊里的绣娘连夜赶工并非难事。内务府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还特意挑了几匹金秋新进的绸缎送给夏桐作为赔礼。夏桐松口气,接受了他们的道歉,赔礼却没要——她如今的地位水涨船高,愈发得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抓着错处,相比之下,与人交好总比交恶要强。何况,也耽搁不了多少事。安如海如实将关雎宫那场有惊无险的风波汇报给皇帝,一面捂着胸口道:“夏主子这回可吓坏了,谁知道内务府办事恁么不牢靠!也不晓得是谁在里头做了手脚。”蒋太后犯不着用这种歪门邪道,她那两个侄女却未必,再还有温德妃与徐贤妃亦负责筹备封妃大典,或许她们眼红夏主子步步高升,故意使点绊子?那也不是没可能的。安如海觑着皇帝脸色,想听听皇帝怎么处置,谁知刘璋却轻轻说道:“是朕干的。”安如海:“……?!”刘璋叹道:“朕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宸妃却比朕想的细心,轻易便察觉了,倒让内务府白担了虚名。”安如海心说,您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吧?他陪笑道:“夏主子向来谨慎,纵使能体会陛下深意,也未必敢承受。陛下若有心,觉得妃位尚且薄待了夏主子,也不必非要逾制,多多的赏她些份例便是了,到底关雎宫有两位小主子,便是花用多些,旁人也不好说什么的。”刘璋点头,“你说得对,倒是朕犯糊涂。”沉吟道,“告诉内务府,让他们将礼服修改好后便尽快送去关雎宫,别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