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言情小说 - 十贯娘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9

分卷阅读509

    露”着泡皱吧惨白的胖脚。

老太太自然是认识自己儿子的,她进来就有些犹豫,不上前,就站在棚口试探着问:“臭头,我打量着,看错了!你四叔,你四叔……四,四牛,他,他没这么肥实……”

陈大胜咽吐沫没说话。

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阿“奶”,一步一步,到底挪到了那混帐面前。

老太太就弯腰看啊,直愣愣的看啊,最后看的一身愤怒委屈,她就伸手左右开弓扇陈四牛的脸怒骂道:“你给我起来!起来!!我跟你说……你这混账东西总不听话,不是娘吓唬你,真不吓唬你,你骨头都黑了,你坏透了!你是下地狱受刑的!你哥,你爹早就候着你呢,啊?四牛!你听娘的劝,咱不去,他们好打你,四牛啊……娘,娘不骗你,他们真打你,你可不敢去啊……”

话没说完,老太太就晕了过去。

亲卫巷内,七茜儿怀着身子不能见白事儿,就坐在院儿里,看那树头七八只知了,它们也不叫唤,它们哧“尿”。

那个狗东西,他可是长寿的,怎么就死了呢?

正想着心事儿呢,便觉着头顶瓦片子咔哒了一声儿,七茜儿眉“毛”抖动,便让四月带着人去前院呆着。

等到这院子里安静了,辛伯便悄然从屋顶落到地上。

老爷子年岁到了,现在过屋顶也有动静了。

见七茜儿脸上不见悲伤,老爷子便好奇的问:“呦,没了你家男人的亲四叔,您咋一点都不伤心啊?”

七茜儿抿嘴笑了下,拿着扇子指指树荫。

老爷子抬头看看那些知了,撇嘴道:“你这小娘子心黑,您家知了老爷正哧的爽利,哦,我坐过去,好接一脑袋?”

七茜儿无奈,抓起桌面的果壳丢了出去,那些知了便四处飞去,辛伯这才坐下,取了小案子上的瓜片吃。

看老爷子吃的好,七茜儿这才说:“您不知道,那位虽说是四叔,他死了,全家也就老太太难受,嗨,至多难受个几日,也就算了……不提他,反正,他就是臭了,烂了,家里这些侄儿男女都不带掉一滴眼泪的。”

老爷子诧异:“嘿!一家人,家长里短的,不至于啊。”

怎么不至于?七茜儿也是一肚子话,便没遮的都跟辛伯学了一遍。

辛伯闻听,也是越听越气,最后便拍着腿道:“我就说,我就说!怪不得,怪不得啊!死的好……好!”

七茜儿听这话里有话的,便好奇问:“您这话里,有点旁个意思啊,什么叫我就说?”

辛伯寻思了一下,笑了起来:“才将我来,那也是因为您家的事儿,这不是昨儿我那边有几个淘气小花子,就住在河边的矮棚儿里,这几个孩子嘴笨,要饭的本事是高低学不会,就每天守着后河,等人家清早倒恭桶,他们上去伺候,好拿那草把子给人刮桶底儿赚上俩糊口……”

七茜儿眼神一动“插”话:“这是,看到什么了?”

老爷子扬扬眉:“啊,咱家孩子都看到了,大半夜的,那位老爷在水边方便,后面就跟了个“妇”人推了他一把……等那老爷在水里挣扎着,人家还过去使劲按呢,一直按到不动了……”

“嘶……”七茜儿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已然猜出是谁,依旧试探问道:“知道是谁了?”

老爷子拿袖子擦擦嘴:“啊,咱家孩子多机灵,前后打听清楚了,认了门认了人,这才……回去跟我说的。”

呼……这便坏菜了。

谋杀亲夫历朝历代千刀万剐凌迟之罪,这且不说,为难的是这样的恶案必连累满门。

陈四牛那些不孝不慈的事情再满大梁一宣扬,陈家满门忠烈换来的清白名声,许从这一刻起便捡不起来了。

七茜儿手指头在桌面敲了几下后,对辛伯笑笑说:“您受累,咱家孩儿年纪小呢,就送他们去小南山吧,找个好人家委托了,读书识字,从此我就养着了。”

辛伯笑笑:“嗨,这事儿您甭管,那样的大不孝之徒,他死了纯老天爷收走的,咱只有暗地拍手称快的份儿。”

七茜儿笑笑:“……您说的没错儿。”

第176章第176章……

陈大胜他四叔没了,外人可看不到你家里是不是有内情,他们看陈大胜,看佘青岭,看陈大忠,陈大义,陈大勇,来祭拜的人便格外多。

人死了就剩下好,老太太就让把她儿的棺材停在老宅,她拿钱给儿子办丧事儿。

七茜儿依旧没过去,也是在家里第一次见到了陈四牛别的孩子们,就瘦瘦小小一气儿来了五朵花,还有个断“奶”的男孩子,叫个世儒。

听听这名儿,陈世儒!陈四牛若不死,对这个幼子还是很有想头的。

那个叫王小柔的妾,哭的那叫个撕心裂肺,她闯了大祸,就抱着自己的儿子壮胆,谁接触孩子都不让,碰碰她们母子跟杀了她一般。

隔着一房的妾氏,这让陈大胜怎么管?

老太太也是急眼了,让那边的婆子过来左右给了一顿大耳光子,那位才老实了。

然而依旧麻烦的,这叫王小柔的,人家是燕京本地人,虽说陈四牛出了大价钱抬了她来,这边一出事,人家娘家到是来了族兄了,看意思是想把她赎回去。

那老太太能让?不是她耽误了乔氏求救,翠莺不能死,翠莺不死,人家儿子也死不了。

这就僵住了。

这一大群瘦小枯干的丫头在院子里聚着,人家真的就叫三朵,四朵,五朵,六朵,七朵,若陈四牛不死,七茜儿觉着早晚能拼凑个花园子出来。

朵都是小名儿,是沿着她们jiejie的位置喊下来的,陈四牛那家伙没啥人“性”,他自己吃饱了,压根什么也不爱管,这个花朵的“乳”名还是那些妾氏自己商议的。

一群孩子就浑浑噩噩,满眼惊慌的挤在一起,有娘管的大腿根儿有点rou,没娘管的腿儿就是两根黑叉棍儿。

七茜儿让人做了几碗豆腐羹与她们吃,最小的七朵刚拿稳勺儿,就吃的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这也是人过的日子?

四房就是一个没有任何规矩,烦“乱”无比污水堂子。

陈四牛是什么人,乡下田舍郎,契约奴,不识字,没胆气,更不会做人,他人生唯一能让他成长的机会,他也想着法子刻薄侄儿们躲了,便是富贵了,他也没有本事保持这种富贵,就把家管的十分糟糕。

乔氏不与他“cao”持,如今看来却是故意的,人家一脱手他就彻底毁了,偏偏到死他都没意识到。

可便是这样,那个不成气候的爹没了,孩子们的天便也塌了。

陈四牛家里这几年不少买人,抬来的妾氏不少,玩腻就送给一起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