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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想端碗安稳饭吃,那燕京就起了斗台,嗨,这朝堂的意思,咱都知道,就嫌弃咱们这些跑江湖是“乱”家之源,就想管管呢……”看水先生不想进舱,百如意便从里面搬出一个软垫扶着她坐下,又寻了自己带着的伤“药”倒出一粒递给水先生。刚才一番比拼,楼船却也有人受伤,这会子看水先生吃“药”,他们也难受倒地纷纷呼起疼来。老方等人这才想起救治,便是一番忙“乱”,抬人的抬人救治的救治。水先生服了“药”,坐下运气缓和,半天之后看着甲板上眼巴巴,还有些畏惧的小贵人,便笑着问栽师:“栽师,老身今日败了,便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只是现下身上有伤不好过去,这样与小贵人说话又费劲儿,这样,你送他下来,当年那笔风流债我便与你抹了如何?”栽师气的够呛,一伸手从袖子里取出钱袋正想投掷过去,却听底舱那声音又道:“送这孩子下去,且呆呆便回来,莫要耽误他的功课。”百如意把着酒葫芦想抿上一口制怒,一听这船上竟给安儿安排了功课,当下哧的一声就将那口酒水吐了出来。他“舔”“舔”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船上的老头儿提着表弟的腰带飞起,二人落在红船之上,他表弟就满面窘然,讪讪的嘀咕一句:“还是讲的圣人训,一天三个时辰……”这大概是天下最仁义的劫匪了,百如意想的多,越想越可乐,道一声活该后,他便扶着栏杆对着江面哈哈大笑起来。第212章第212章春江水暖,复……春江水暖,复苏的鱼儿从水面清醒,惊慌游入水下。也不知哪个水手想起鱼这件事,再看水面满是半人高的大鱼,便有人先拿鱼叉下去整了两条,有第一个这般做,后面便越来越多。底舱“cao”橹的水手本被真晕,被一个个抬到甲板透气,清醒之后看到大鱼便都有些失态。跑一次船能赚几个,半人长的鱼卖到下个码头,价格是绝对不低的,如此老方几次阻止不及,又畏惧底舱那人,那人最是讲究这个道那个道的,便只能束手负气,满面凶悍的站在一边。可水手们都是吃恶苦饭的,遇到能换钱的大鱼便什么都不顾了。红船之上,水先生看着不断从楼船上下的绳子,水桶,鱼叉,还有水手仗着好水“性”直接跳下去捞鱼的。她便笑着说:“小贵人,看他们可高兴?”佘万霖不知水先生何意,认真看那些水手,见一人抱着胳膊长的大鱼投掷到甲板,那上面顿时一阵欢呼,便笑道:“还挺高兴的。”水先生便说:“可前朝末期只要挨着水的地方必是环堵萧然,三江两岸四处鞠为茂草,船行几十里荆棘满布不见人烟也属常事,那时老身便想何时这天下能来一位明主好结束这“乱”世呢?”长相甜美的粉衣小婢捧着一套茶器来至甲板,于小案前跪坐,姿态优美的放着茶器引火烧炭,预备烹茶。佘万霖赶忙端坐好。没多一会子,小炉上的茶壶水盖咕嘟,磕磕打打的就沸腾起来。这一次,就连栽师也都端坐了。水先生烹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她丝毫不记仇的给栽师,还有佘万霖倒了茶水,伸手将杯往前一送道:“小贵人尝尝我们这茶。”佘万霖道谢,伸手取杯却咿了一声,这茶还未品就已觉出不凡。他手中这杯看上去只是一般的粗陶,器型更是简陋,杯身釉面不均,底部更是砂面粗糙,可是入手大拇指自然所按之处,却是一个凹槽,如此把握起来,从心向外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不烫的热意从杯中释放,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动手势,竟将这杯送到茶客唇边,随即一口清茶入喉,一润暖心,二润清魂,就瞬间的事儿,水也好听了,景也柔美了,上下蹦跶的水手竟也欢喜起来。再看这杯,这才察觉出它份量竟是一分为二的,由拇指所扣之处区分,对嘴的方向略重,只要握杯入手,那重的一边就自然而然的倾向唇边。佘万霖年纪不大,好东西吃过无数,平常之物拿到外面却皆可传家的。如此他认为的好,那便是真的好了。谁能想今日却被这杯震撼了,只觉着过去活的粗胚,这清茶入腹更觉玄妙,竟被茶催的合了眼,满心满眼皆是小欢喜。栽师出声询问:“这~是陶十五的三请杯么?”三请?微微一想,可不是这样,主家一请,托杯入扣二请,送茶入喉三请。妙啊,好个三请杯。佘万霖睁眼看向他,却见栽师表情很是激动的将手里的杯子反转过来,果见杯底刻着十五二字,便更愕然问水先生:“你竟舍得?”水先生轻笑,提壶又给他们倒了茶水,这才笑着说:“有何不舍?器本来便有它的作用,再者,陶十五已入我门,这样的杯子别处不能有,可我红船之上招待贵客,还是不缺的……”栽师先是惊愕,最后竟有些失态道:“什么?陶十五竟,竟入了红船?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一代大家,虽是女子也凭这一手可流芳千古了,这,这怎会这样?”水先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对佘万霖说:“小贵人觉着这茶汤可好?”佘万霖低头认真看茶汤颜“色”,竟是汤“色”淡然,微微一嗅香气似有若无,不争不抢,又喝了一口才点头道:“往日,往日与长辈,还有学里的熟人也学了一些溢美之词,特用来夸赞茶汤的,可如今就剩个好字了。”水先生笑了起来,甭看人家年纪到了,可张嘴牙齿皆在,还很白。她笑完才说:“这茶名叫朝颜,是最愉悦乐心之茶,乃是我的妹子想您被迫从家里出来,这一路必然心思焦虑,特特取出来与你饮用的。”佘万霖道谢,心里暗自惭愧,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给多少人添了麻烦?栽师却又在一边惊愕起来道:“朝颜?卓甘娘不是早就死了么?如何成了你的妹子?!”这老头儿说话总是不招人待见的,水先生不想搭理他,水都不给他斟了,却看着佘万霖说:“我观小贵人满眼困“惑”,今日得空我便与你讲几个故事吧。”佘万霖放下心事,点头称好。红船不小,后面显见是有客房厨下,甚至当中最大的舱房能供十数位乐师演奏,十数位花娘舞蹈的。那里面可谓奢华,然而水先生却不想在内招待小贵人,却在乘风破浪常被水洗的船头招待,可见慎重尊重。佘万霖心思机敏,很快察觉出好意,便再次道谢,载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