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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笼罩了大地,房间里熏着瑞麟香,陶然躺在丝滑又柔软的蚕丝被里,才觉得舒服一点了。纳兰娇这具身体真的好差啊,走几步路就会喘,从喜堂到喜房这点路,陶然都是被软轿抬过来的。那熏香本来就有安神的作用,她很快就沉沉睡去。喜宴上,闻煜吃撑了,四仰八叉地瘫倒在椅子上,捂着圆圆的肚子打饱嗝。他才刚刚回到战王府没几天,从前跟着流民过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就算他嘴上一直叫着父皇、母妃,也没人把他和皇家后裔联系在一起,反正他看起来就是脑子有病的样子。难得吃一次饱饭,还样样都那么好吃,他当然收不住啦。“带他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了。”赵云浩不想看到闻煜这副德行,越看越糟心,这到底是皇室子孙,还是街边乞丐啊?王府管事送闻煜回主院,闻煜走着走着,就开始盯着路边的花圃发呆。春日花月夜,繁花盛放,迷了傻子的眼。管事硬扯着他往喜房走,闻煜不依,扑腾着双手吵闹:“我要看花花!”“我的傻王爷啊,世上哪有比您洞房里更娇的花儿?那可是七国第一美人,全天下的男人做梦都娶不到。”闻煜笑得像个憨憨,开心地跟着他走了:“看花花,有娇花。”陶然黑甜一觉,睡的正好呢,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这里根本没花花,你骗人!”她睁开双眼,先盯着古香古色的雕花床放空了片刻,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绪——我穿进了书里做任务,现在的身份是纳兰娇,这是和反派的新婚洞房夜。芍药拦着闻煜:“姑爷,婢子先让小厮为您洗漱,等您打理干净了再上床休息。”自家侯爷一向有洁癖,她怕闻煜这一身泥点子惹怒了陶然。闻煜不依不饶地吵着要花,管事在他耳边小声劝道:“快别想着花不花的了,您不是爱吃云片糕吗?您乖乖地听话,一会儿亲王妃一口,明天给您吃不完的云片糕。”闻煜双手叉着腰,“你真傻,父皇说了,只有太后才能亲我。我吃饱饱了,不要云片糕了,我现在要花,你不给我,我就去找父皇、找母妃。”“芍药,让他进来吧。”陶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抱着被子的一角歪在床边,如云的墨发自然地散落,肌肤白得近乎透亮。管事只是扫了一眼,就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战王妃明明是此等国色天香,如此如花美眷,偏偏嫁了一个半点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傻子。闻煜见陶然身上不流血了,也不怕她了,“你是新来的宫女吗?”哪怕不敢抬头,管事还是重重地扯了一下闻煜的衣袖,生怕他触怒陶然,“她是您的王妃,您要叫她夫人。”闻煜无法理解什么是王妃,睁着一双漆黑又透亮的眼睛,无辜又茫然地看着陶然。这和小孩子有什么区别,陶然摇头笑笑:“你叫我jiejie就行了。”这个称呼闻煜能理解,“三公主是我皇姐,五公主也是我皇姐,所以你是公主?可我没见过你呀,你是几公主?”小朋友,你真的有太多的问题了。真是一个好奇宝宝。陶然:“我不是公主,但你得叫我jiejie。”闻煜摇摇头:“那不行,只有公主才是jiejie。”看他这个人傻乎乎的吧,又傻的挺固执。陶然放弃了和他理论,对着芍药招了招手,“你去外面剪几枝颜色不一样的花来,再准备几个净瓶。”至于管事,陶然让他退下了。听说有花,闻煜也不闹了,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芍药办事利落,动作很快,只见丫鬟们鱼贯而入,捧着木盘,上面放着新剪的花枝,早就洗净擦干了。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放着青白色的玉净瓶,木盘上依次呈有淡黄色的迎春花、雪白的玉兰花、浅粉的樱花……陶然随手把所有的花枝打乱,五颜六色的花朵杂糅在一起,一时之间色彩纷呈,乱花渐欲迷人眼,像是画家打翻了颜料盒,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我们做个游戏吧,玉兰花放在第一个瓶子里,山茶花放在第二个瓶子里,梅花放在第三个瓶子里……”她一边说着,一边为闻煜做示范。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分类,闻煜却觉得很好玩,津津有味地玩了起来,他记不住那一大堆花名,但颜色还是能分清的,“这是小白、这是小绿、这是小粉……”陶然松了一口气。其实和闻煜这个小傻子相处,也没那么难嘛。她以前做过很多兼职,其中有一项就是幼教。芍药的眼神温柔,看来自家侯爷真的很喜欢战王。这要是换成旁人,敢在她房门口这样吵闹,早就被拖下去挨罚了。芍药挑了挑宫灯里的灯芯,恭敬地侍立在一旁。雕刻着瑞兽的熏香炉里,青烟袅袅升起,外面偶尔传来更漏的声音,房间里是闻煜时不时响起的碎碎念:“第一个瓶子是小白,第二个瓶子是小紫,第三个瓶子是小绿,不对、不对,小绿是第五个瓶子!”陶然单手支着下巴,闲闲地看着闻煜给那些花枝分类,闻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动作,一点也不觉得厌烦,他是真的乐在其中。芍药只觉得自家侯爷深情悱恻,战王做这种小孩的游戏,侯爷也能看的目不转睛。其实陶然的思绪早就飞了,在脑海里盘算着这个世界的任务该怎么做。放在眼前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晚上该怎么睡?要让陶然自己说,战王府有上百个房间,几十道游廊。她和闻煜一个人睡十间,都宽松得很。可是她深情人设已经立好了呀。当你撒下一个谎话的时候,就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现在的安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都在盯着战王府呢。王府里的这些下人,除了原主从国公府带来的,剩下的那些九成九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见一个打死一个绝对不亏。更何况,国公府的下人,才更危险呢,比如芍药。因为芍药实在是太了解原主了,陶然在她面前就更得打起精神,生怕崩了原主的人设,然后任务失败。要说随便找个理由把芍药给支走吧?不提原主和芍药主仆情深,芍药还是一个很得力的助手,她能起的帮助绝对比她带来的威胁要更大。陶然要是在洞房花烛夜和闻煜分房睡,芍药肯定第一个怀疑她的深情人设,也瞒不过外面那些心怀鬼胎的探子。第二件事,拔除王府里的眼线,别人埋的那些钉子。第三件事,找到反派的母亲,流落在外的飞将军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