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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太蹊跷,就说明真相只是假象。死亡有时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在爱情里,死了的求而不得与活着的心有不甘,前者更具杀伤力。程阮太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即便恨她,最想做的事情,也是毁掉她,让她声名狼藉,让她一无所有,灰溜溜离开北市,而不是杀了她。世界上如果有一个敌人是最希望她活着的,那一定是程阮。容枝皱起眉头,条理清晰地说,“程阮不想杀我。她有精神疾病,又因为沈时而痛恨我,所以她最后可能动手,也最能当替罪羔羊。但同时,因为精神疾病,她最坏的结局,也只是进医院。背后那个人,想利用她,又想保护她,说不定是她身边的人。不能看见的危险最危险,这件事还有商议的地方。”贺陵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容枝:“所以现在我们是要去见程阮的亲人?”恰遇红灯,贺陵踩住离合,微微侧头,像是在笑,没有回答,只说,“不气了?”他黑曜石般眸子里有明艳日光雨,碎碎点点像是遥远银河散落的流星,动人却又分辨不出意味。容枝眸光微变,不再追究之前的问题,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安全带,她笑容很淡,说话也很工整,“贺警官可以提前和我说的。”贺陵也没变化,冷冷淡淡应了一声,像是没看见她的疏远。容枝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只是这种时候,琢磨他的心思其实没有多大意味。容枝不关心也不打算理会。她现在更关心的是程阮那一系列事情。她隐隐有感觉,这件事情下,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真相。是与她息息相关的真相。至于贺陵。警察查案是本职。没有贺陵还会有别人。她和贺陵,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感情这种东西,已经有傅柏这个前车之鉴存在,她实在是不愿意再去触碰了。无论是以什么目的开始。……轿车平稳停在一个茶馆前。茶馆隐秘又安静,是个谈这种事情的好地方。也是上了年纪的上层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容枝觉得,到了这种时候,还想保护程阮的,只有程阮的亲人了。“贺陵,麻烦你了。”清亮的男声在容枝开门刹那传过来。和容枝设想中的上了年纪老人不同,男人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白衣黑裤,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幅金丝边框眼镜,脸上笑容礼貌内敛,相较于傅柏、沈时那种贵公子做派,这人浑身都显现一种属于文人的斯文清和。他与贺陵打完招呼后,看向容枝,替她虚合车门,接着面对她伸出手,十分有礼的,“容小姐,你好,我是程阮的哥哥,程景安。”“很抱歉在今天打扰你。”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答辩改论文,还特别卡文,我努力QAQ爱你们。☆、45程景安谦逊有礼,容枝也冲他笑笑,很礼貌,“程先生,你好。”她对程阮没有恨意,对于程阮的家人,也没什么好感,顶多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而已。她冷淡静陌,程景安倒是好脾气,在交谈期间,为程阮道歉无数次。不过,他的这种道歉,容枝也就随便听听,反正程阮本人是不会知错的。整件事说来也不算复杂,只要傅家与容枝这一方不急着给程阮判罪,程景安就有足够时间找到幕后主使。容枝没有异议,相较于程阮,她更想好奇幕后。因此茶馆没交流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程景安将他们送到茶馆门口。抬起手腕,笑道:“午餐时间了,容小姐有时间吗,一起吃个便饭?”容枝摇头:“不麻烦了。”程景安脸色仍旧平和,笑着,“那等事情解决了,我做东请容小姐和傅总,到时候麻烦容小姐了。”容枝婉拒,“到时再看。”程景安连着被拒绝两次,也只是笑笑说好,并没有什么脾气。君子端方,温良如玉。这句话用来形容程景安再好不过。程阮仗着程家,在娱乐圈为所欲为、气焰嚣张,没想到她哥居然是这样人物。也不知道程家父母是怎么样教育,才能教养出这么迥异的儿女。人能变成什么样,和父母的关系,还真不是很大。有些人双亲俱在,生长仍旧像个孤儿。容枝垂下眼,心底有些好笑。她微微低头,眉眼隐在昏黄日光中,小半张侧脸精致且透露出似曾相识。程景安目光从她眉眼上移开,黑眸深沉,他开口:“冒昧问一下。”程景暗话音落下,便见到容枝抬起头,平静看他一眼,他不自觉对上她眼眸。容枝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眼尾上翘,卧蚕饱满,眼睫弧度都显着情意。但她的眸光却很淡凉。像初冬深泉,幽静冷淡,将那双桃花眼的情,锐减几分。程景安想起当年见过的峨眉雾。峨眉山寡寂,雾气浓郁,可山中美色依然是谁一生的执念。他神色一恍,没有及时说上话。“程先生?”容枝开口,程景安才回过神,将差点儿泥潭深陷的目光移开,问起原本要说的,“容小姐有去过整形医院吗?”“没有。”容枝迷惑,但还是不带一点犹豫地否认。程景安又问,“那容小姐家中有亲戚是北市人吗?”“北市?”容枝开门的手微顿,有些疑惑。“没有。”“容小姐父母也从来没来过北市?”程景安追问。容枝认真想想才说,“大概没有,我不太确定。”她在奶奶手里长大,对于容平的过往,了解得很少,也没有过打探的心思。程景安皱了皱眉,又见容枝目光疑惑,笑着解释:“容小姐与我姑姑很像。”容枝略微松了松搭在车门上的手,她还以为程景安有什么事,一开口就问整容,竟然是因为这个。长得像不是事,但如果再扯出来什么,她是容平跟程景安姑姑的私生女之类,就真的很烦了。她已经活得乱七八糟,真不想要这种离奇古怪的关系。平淡一点,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大约是缘分吧,”容枝笑笑,接着说,“前阵子新闻不是有报道过,外国一对长相一模一样,没有血缘关系,也从没见过面的人?”程景安看出来,容枝不愿意和程这个姓扯上关系,今天能来,已经算是十分给贺陵面子。他也不再追问,只说,“是吗,那是我孤陋寡闻了。”话题在茶馆门口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