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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内大宴宾客,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平时不让你们干的事如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一来,你高不高兴?”莫言东:“……哦!我明白了!”到了现在,莫言东终才算是明白了其中关窍:如果将神武峰真传弟子之一的莫言东比作豫国中的学子之一,那么替换过来后,闻景祖父的地位,就相当于神武峰的太上长老!如此一来,闻景在豫国的地位之显赫,就可想而知了。想到这里,莫言东竟在心里对闻家生出了一丝敬意来: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只要是走到他们人生中能走到的巅峰、并且屹立不倒的,都是值得敬佩的人。而既然闻景家世显赫,身份不凡,那么无论他自身是否有招摇显摆的意思,他在豫国中的一举一动,注定会对许多人造成深远影响,而像成亲这样的大事,则更是如此。就像徐歆秀口中的那个简单的例子,若神武峰宗主的儿子要成亲,那么这件事纵使跟神武峰的弟子并没什么关系,神武峰的弟子也会沾其福泽。就好像闻景要成亲时,需要置办新衣、准备流水、宴请宾客、布置新房,等,其中无论哪一项,都花费不菲,商户工匠农人必受其泽。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切实的利益,中定府中的人们才会这样兴高采烈。莫言东是如此想的,但陈子川想得又多了些。“听闻……这次豫国内最大的银楼览珍阁,并未揽下闻家金器置办的差事。”陈子川喃喃自语,心中思量万千。览珍阁乃是豫国内专供达官贵人的银楼,世代都是皇商,里头种种物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专供皇家和达官贵人。然而这一次,为闻家婚事置办金器这件好差事,他们却用商队远在飞壑城,并未回转的理由推却了,是以这个活计才叫中定府内的其他银楼瓜分,带得整个中定府的工匠都转了起来。陈子川本是不会在意这样的事的,然而这个消息中的某两个关键词,却叫陈子川下意识地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那两个关键词便是“览珍阁”和“飞壑城”!陈子川记得,他们几人,正是在飞壑城外遇见闻景和小冉姑娘,而那位秦菲秦姑娘,当初也正是跟着览珍阁的商队才到达了飞壑城……但那商队呢?到达飞壑城后,陈子川在飞壑城内走过几圈,然而他却并未注意到什么实力雄厚的商队……陈子川听闻,那支商队是为淮建王置办什么,才去往飞壑城的,那么为什么在到达飞壑城后,那支商队却不见了?陈子川心中直觉有些奇怪,还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而恰好这时,他见到有一眼熟的身影于街角闪过。那是——陈子川神色一沉,心中一跳,来不及多说两句,只是匆匆同徐歆秀莫言东交待一声,便下楼追上。“小陈道友这是见了谁了?”莫言东心中莫名,多看了几眼,徐歆秀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琢磨着叶灵书的脑子是有了个洞还是干脆没了脑子,于是莫言东无趣之下,小声嘟哝道:“说起来,闻道友传讯说是三日后成亲……也不知道闻道友那边现在如何……”现在如何?要让陆修泽来说,只有两个字:不好。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定语,那就是“非常不好”!陆修泽木着脸,看着呈上他面前的又一组金器首饰,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过关后,又是一组金器呈上他的面前。陆修泽:“……”这的确是陆修泽从未想到过的境况。闻家的人除了最初见到闻景时心情太过激动,将他晾在了一边之外,他们几乎在回过神后的第一时间——特别是在得知他是闻景道侣后——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而在看到他似是眼上有疾后,更是无微不至,热情得叫陆修泽都招架不住,只得解释自己的视线其实并不受到眼睛的影响。陆修泽本以为解释后就是解脱,然而悲凉的是,这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谁能告诉他,只不过是成个亲而已,为什么要做的事却这么多?嫁衣的样式也就算了,这东西自有定式,只要裁缝上门来为他量体裁衣就行了,但那新房布置却件件样样都要他过眼,小到花纹样式,大到桌椅摆件,一切的一切都统统递到他的面前,唯恐他感到半点不高兴。事实上,这样的殷勤伺候,陆修泽并非没有经历过,但这种并不是出自讨好、以待日后索要报酬的殷勤,而只是发自内心的热情和关心,却叫陆修泽倍感陌生,手足无措,承受不来,几乎想要夺路而逃,于是也越发后悔为什么要告诉闻家他其实是看得到的。是的,就像陆修泽曾经想过的那样,闻景的父母的确都是很好的人,否则也教不出闻景这样可爱的性子来,但对陆修泽来说,他却鲜有与这样的人相处的经验,难以招架这样的热情关心,更被那些细细碎碎的琐事烦得头疼,几乎快要后悔以女人的身份登门了。如果,他是以陆修泽的身份而来……不,他不能这样做。陆修泽蓦然一怔,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空洞洞的眼眶上。不……他……绝不能这样做!“不能怎么做?”陆修泽过于显露的思绪,在他的思维之海中掀起了过大的回响,叫系统听得明明白白。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捕捉到陆修泽思绪的系统觉得有些小激动,迫不及待道:“宿主你不能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杀人放火?杀烧掳掠?噫,这有什么不能做的,来嘛来嘛!”陆修泽沉默了下去,而就在系统越发激动,以为宿主就要对它敞开心扉,从而走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酷炫道路时,陆修泽淡淡道:“你闭嘴。”系统:???感情你想了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个结论哦!系统:辣鸡宿主!!系统气鼓鼓地沉入思绪的最深处,不想再搭理陆修泽这个辣鸡宿主,而陆修泽则不知为何,又一次沉默了下去。他坐在窗边,沉默不语,光影在他面上投下摇曳不明的阴影,叫人远远瞧着,只觉得他容色与光同辉,一边又与暗同晦,似乎整个人都要在这样的光影中融化,不是作为光而升腾,就要化作灰烬落下。四周的凡人皆被这样的容貌所摄,说不出话来,同时又心怀忐忑,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然而他们的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无限度地拉长,窗边静坐的陆修泽,则在这样无限长的时间里一点点变化,直到大风蓦然吹来,暴躁地摇动树影,将最后一丝光从陆修泽身上驱离后,陆修泽蓦然起身。气氛似乎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致,好像下一刻,就会如山之将倾,发出骇人心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