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小说 - 耽美小说 - 副掌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态度也随之大变:“野小子怎敢如此无礼,此处没有你的床位,还是滚出去吧。”

“怎么没有我的床位,”我不怒反笑,“将你这老杂毛清出去,不就有了?北边山上有坟岗,我看你正好能去那儿,干脆一睡不醒把。”

账房长老悖然而起,不管不顾地抽出了鞭子,但我并不会给他破坏店内设施的机会,以剑鞘打掉了他手中的握把,用巧劲挑起鞭节之间的圆环,将其掷到门外。被卸了武器的长老怒火更盛,伸手来夺我的剑,筋骨嶙峋的手桎梏住了我的剑鞘,我便松了剑鞘任由他抓去,长老像是没料到般,用力过猛,踉跄后退,我笑了一声,忙追上去补了一掌,长老一下子坐在地上,直接懵了。旁边的两个堂主见势不妙,也纷纷过来帮忙,只是这两个堂主本就是绣花枕头,撑撑场子还行,真要打起来,着实不值一提,接不过十招,就都被我打翻在地,哎哎呀呀地喊疼。

也不知墨夷他怎么能忍得了这些人的存在,我本以为他早该把这些人清退了,竟没想到还能留到现在。看看这些不争气的东西,越看越来气,我一手拖着一个,想将这两个家伙扔到外面的水里,不是要打地铺吗,冷不到自己身上就不觉得那是冷,那正好借着这寒冬的水给他们两个洗洗脑袋,最好是冻到发烧,然后一并打道回府!

谁知我刚走到门口,就傻了眼。门外一片悬叶刚刚停下,叶面上站了的两个人——

罔樨和柳思璋。

我很是紧张地松开抓着堂主后领子的手,下意识地去摸脖子,为的是确认脸上的面具是否完好,摸了一遍又一遍,始终不放心。身后的账房长老颤巍巍地爬过来,说着些“您不是说不来了吗”“这歹人袭击了堂主”之类的话,我已经听不太清了,一瞬间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面前的罔樨,他看向我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确实就是看向一个陌生人的眼神。

本以为我俩分别了不到十个月,时间也不长,可现在看来,这十个月的时间,却是足够长了。

长到……一旦站在他面前,我就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以小二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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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房长老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而我只顾着看眼前的罔樨。

他撑着伞,衣衫穿得有些少,宽袍大袖,筋骨分明的手腕从袖口处的毛绒中漏了出来,握着伞柄的手指被冻得发白,也不知这段时间他经历过什么,身体清瘦许多,平白多了些伶仃之感。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双眼涩痛,鼻后发酸。

罔樨忽然开口:“不知这两人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位侠士?”

就算是在质问我,他的嘴角也还是勾着一丝笑,只是那双明秀的眼睛里毫无笑意,不怒自威。

青铜派的两个堂主都被揍肿了,身为青铜派掌门的罔樨断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只不过罔樨向来先礼后兵,便是处于眼下这种情况,也必然会先问清楚发生何事再做断决。可我既没苦衷,又无道理,完全就是看不顺眼账房长老并与他互相找茬罢了。真要说起来,戴了假脸的我还得算是先挑事的那一方。

更何况这是在罔樨面前──我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谎话,只要到了他面前,那些谎话就会不受控制地重新排列组合,自发变成实话。

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说出实话,我不想让他知道事情因何而起,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是谁,更不想让他了解我的现状。“王一自甘平凡,成了个跑堂的”这件事,无论对他来说,还是对青铜派来说,都算是个好消息,可我偏偏就是不想将一切告知罔樨,那简直就像是出声高喊“我很惨,我是无害的,请原谅我”一样。

沉重又黏腻,令我作呕。

我不能继续站在这里了,在平复好心情之前,我不该站在这里,绝不能在罔樨面前失控,我得离开——只要转身,向后院去,凭借我对此处建筑布局的熟悉,轻轻松松就可以甩开他们,然后和思思一起离开此地,再去找一个偏僻的小村落,继续过着凡俗日子,与罔樨和青铜派再无瓜葛。

明明已经想好了逃离此处的路线,可我的双脚就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动?我用指甲狠狠掐着掌心的软rou,试图激起身体的反应,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我仍然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望着罔樨,他还在等着我的辩解。

冷静一点……冷静啊……

我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试图冷静一些,经过几个不着痕迹的深呼吸,我自僵直的状态中解放出来。

“哈……”

吐出了郁结于胸口的一口恶气,我紧绷着的身体恢复了自由,脑袋也终于清明。

不是身体不肯动,而是我不能走。

客栈中接二连三的猝死事件还没有查明真相,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受害者。也许就像客人们传说的那样,这看似随意的猝死是某种诅咒,如果我就这么一走了之,万一诅咒落在罔樨身上,又该怎么办?

我可以离开罔樨面前,但却得留在这里。

还真是讽刺,即便是我的本能,也已经养成了保护罔樨的习惯,甚至先于我的意识做出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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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大清早就这么精神啊。”

比谁都精神的天师忽然出现在大堂,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的,随后他很是自来熟地走到我身边,与我勾肩搭背,我想挣开,可一时之间居然挣不开。

“哟,一大早就这么剑拔弩张的,可是会触霉头的。”

柳思璋微微蹙眉,紧盯着天师:“你又是何人?”

“我?”天师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我就是个路过的天师,哎我说,你们是在吵什么呢?”

“我无意争吵,可这位侠士对我派的长老和堂主动手,我要讨个说法。”罔樨虽然还是在笑着,但那笑已经彻底失温,任谁看了都会胆颤心寒。

天师丝毫不为这笑所动,好似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啊,哎呀,我这个弟兄嘴拙得很,实在不会说话,但我可以替他解释解释。”

我看向这胸有成竹的天师,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他分明也察觉到我的视线了,但根本不与我对视,而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店中只剩下六个床位了,可这大爷带着十个人,还非要入住,您看看小二,被为难的一头汗……”说着他引罔樨看向小刘,小刘确实着急,正用肩上的巾子擦汗,被两人一看,登时怔住了,不敢动作。

“胡说!我只要三个床位!”一旁的账务长老估计是昏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出声反驳。

“这倒是,但您瞅这地,”天师一挥大袖,一个拂尘掉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