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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解释说:“我魔界的新魔君,身上就有一缕上古魔气,因此修为进阶比寻常人快上百倍。所以我二人怀疑,那位道友其实就是魔君佯装!”“……啊?”逐晨险些被二人带歪了思路,但实在无法将大魔的气质与“魔君”二字结合起来。想来以大魔的性格,也不会干这样的吃力事。“不是的。”逐晨说,“那位是寥寥云的朋友,不是魔君。他若想做魔君,千百年前就做了。”“原来是寥寥云的朋友啊?”若无抚着胸口安然道,“不是魔君就好。你不知,我们魔君性情残暴,若是来了朝闻,你我都要有危险了!”若有忙拦住他:“不要提魔尊的尊名,据说,他能听得见。切莫将他招来。”若无后怕道:“好。那往后我就称他为……暴君。”逐晨见他二人草木皆兵的模样,不以为意道:“危险……还真不一定吧?我师父在呢。”说起风不夜,逐晨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若有擦干虚汗,扭头发现梁鸿落正两手环胸地站在外面,表情阴沉,边上还放着两个大竹筐,显然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他见同是魔修,且梁鸿落的修为比自己要高深一些,自己已经实现财富自由,对方却还在忙碌着养家糊口,不由心生不忍,抬手招呼道:“鸿落道友,过来,过来啊!”逐晨放心不下,干脆道:“那你们与鸿落道友一起去拜会大魔吧,我再去看一眼我师父。”第93章心魔风不夜封闭了房屋的门窗,凝神入定,本想要尽快修复受损的经脉,可是一提起法力,血液中刚平息下去的躁动,又再次翻涌起来。他胸口的那股龙魂,似乎察觉到他的虚弱,正趁机攻陷他的神识,试图吞并他的魂魄。这道龙魂,本是风水山脉中绝佳的一道龙脉,被魔界界碑生生斩断,又受魔界气息滋养,千百年后竟意外化出一缕残魂。世间早已没有龙这样的神兽,这残破的龙魂大抵是凭借天道气运,夺得最后一丝龙气,残喘于世。它的由来,还是前世逐晨告诉他的。……彼时逐晨与他说了什么?风不夜的听觉被嘶吼的龙鸣声所霸占,那浑厚的、发泄似的怒吼,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并在他脑海中绘制出一副混乱的画面。各种嗜血的冲动伴随着他逐渐飘远的意识,自他灵魂深处溢出,到了后面,他的世界里充斥着血腥味的“杀”字。他仿佛重新回到了被魔气肆虐的人界。昏沉的天空、萧瑟的寒风、荒漠似的土地,与处处高垒的尸骨。空气中是各种腐朽的味道,剑尖所指,早已分不清是敌是友。风不夜浓黑如墨的眼睛淡淡扫过,波澜不惊,手指掐出静心的法决,欲将眼前的幻境除去。突地,袖子叫人轻轻勾了一下,那人怯怯叫道:“师父。”风不夜的手指犹如触碰到了最尖锐的刀刃,轻微抽动,想要躲避。他低下头去,看着对方那张额角冒着冷汗的脸,敛下眉目。她身上的血腥味,浓烈地直呛他的鼻喉,让他一瞬间暗讽自己的昏沉,竟也会着了这样简单的道。周围已不知何时围聚了一群修士,他们的刀剑上还带着血渍,高举着讨伐的旗号,将兵刃对准了已无从反抗的“逐晨”。“道君,交出这魔修!我今日定要杀了她,为我同门报仇!”“多少道友皆是罹难于魔修之手,此人不死,难以服众,即便是徒弟也不该包庇!风不夜,你教出的徒弟,现下就将她杀了!”“道君,她既落到你的手上,你该清理门户才是!”“逐晨”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似乎是生怕他会拒绝。风不夜眸光闪动,低垂着的手微微发热,好半天才道:“我会将她带回去,好好看管。”“不可!今日不是她死便是我亡!”风不夜本欲将手抽回,结束这场荒谬的试炼。“逐晨”落下一道泪水,无助地将脸贴在他的手边,希求道:“师父,我想回家。”风不夜耳边只闻得她的声音,重复了一句:“我要带她回朝闻。”“不行!”所有的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狰狞地叫嚣,要让她葬身于此。瀚虚剑也开始震颤,剑身上杀意蓬勃,诱导着他将剑意指向那群凶残的修士。不是的。风不夜心道。逐晨根本不愿意与他回去。因此他才生这心魔。想将人带回去,困起来,叫她好好听话。他不想再在剑阵上见到逐晨,听她说什么“不同道”、“不同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以共存的道?逐晨太过天真。所谓的尊重,是由力量得来的,不是退让。她才不会如此,卑微地,听话地,求着他带她回去。然而当剑气杀来时,风不夜还是挥袖将它挡下。他视野中的人,仿佛完全变了一副样貌,还长着那些他熟悉的脸,却再不似平日的和颜悦色,嘴唇一张一合,吞吐着最残酷的用词。他知这些人,不过都是他心魔所幻,他不该在神识中起了杀意。可那龙魂偏要与他作对,催使着周围的修士,招招致命,劈向他身侧的人。风不夜默然而立,指尖扣在“逐晨”的手腕上,本就白皙的皮肤外面,暴突起根根青筋。他目光沉得可怕,瞳孔中倒映着缩小的人影与闪烁的剑光。“师父!”声音重叠,一道响在他身前,还有一道似从天外而来。两声混在一起,风不夜分辨不清,只听出了其中的惊慌与恐惧。他手指一松,在最后的一刹那,身体仿若失去控制,待回神时,瀚虚剑已飞了出去。这一剑犹如落在他自己的身上,从脖颈到腰腹都生出一股开裂的痛楚,疼痛终于刺得他清醒了一些,可身上的魔气也是猖狂了三分。风不夜何等高傲之人,纵是如此也不肯退却,索性执剑迎击上前,将面前的人影斩个干净。“师父?师父!”反反复复的呼声响在风不夜耳边。逐晨进屋时,风不夜已完全没了神志。魔气浓烈如水,从他身上淌出。他紧闭着的眼睛里,瞳孔不安地转来转去,嘴里还连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逐晨将他放平,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见他咳出些微血沫来,可见是在修炼中出了差错,难以回神。她对魔修也了解不深,照大魔所说,风不夜这是被心魔所困。天呐,天呐!这可怎么办?逐晨想不到自己有哪里的魅力,让风不夜痴迷至此。但人的优秀,或许总是体现在不经意间。仔细想想,她的觉悟,她的见解,确实是凝聚了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