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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香烛、纸钱和烧酒,等我从李家出来,我们便去一趟城郊。”秋兰一惊,悄声道:“姑姑可是打听到明珠的坟头?”猫儿含糊着点点头,又叮嘱道:“多带两身男装过去。你我都做汉子打扮,莫xiele行迹。明珠……她生前仇人不少。”待出了瓦房,王五已在不远处等待。两人同行的路上,王五低声同猫儿道:“求姑姑莫再同主子作对,主子现下诸事不顺,极难极难的。”猫儿点头道:“你说的对,我的生活太顺利,故而不该去往旁人心头上撒盐,用我的顺利衬托别人的不顺。”王五一滞。被淑妃看上眼、被板凳爆头、昏睡中失了火、进了一趟大牢,还有各种小事情,算起来,猫儿也是个流年不利的。然而和自家主子不同的是,除了她解毒最初颓废了一段时间,之后这只猫就和此前一般,有本事把不顺过的像享福。便只说坐监,没有人能在牢里毫发未伤,还被养的白白胖胖。他昨儿去帮着她搬行李,第一回瞧见一个牢犯被旁的牢犯夹道欢送,仿佛战场上的将士凯旋归来。猫儿在东华门上了马车,车轮滚滚,极快往李家方向而去。车厢一头坐着胡猫儿,另一头坐着萧定晔。一长段的静寂之后,萧定晔开口道:“你今日要做的,是为李姑娘镇魂。两个时辰,她醒过来你就走。”猫儿乜斜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原本她回宫得知震天雷之事,是想问一回萧定晔,人怎么可以那么没有良心。配殿是她不小心引燃的。然而因为此发现了震天雷,挽救了重晔宫上下几十条性命。她歪打误撞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他萧定晔怎么能气定神闲的不记她的人情?二十日啊,她在牢里二十日。纵然使计让衙役在她的牢房门外挂了帘子,然而哪个姑娘能只靠一帘相隔,就大喇喇在里间解手?还有那些牢犯,随时随地便要解了腰带往地上蹲,她在牢房里眼珠子都快被辣瞎。然而这位皇子,在早早就发现她立了大功的情况下,还能继续让她身处大牢。秋兰昨儿偷偷告诉她震天雷的事情之后,她当即做的,就是给了自己一巴掌。她过去看上萧定晔,简直是自己眼瞎。后来过了一夜,她又想的清楚。她根本没有去质问他的必要。这样的皇子,自出生就锦衣玉食,对民脂民膏供奉他们理所应当,对奴才侍候理所应当。她根本没有必要为提升他的精神境界做贡献。她现下要做的应该是,轻易不同他有交集,混够三年就走人。车速开始减慢,很快便停了下来。随喜在外掀开帘子,恭敬道:“殿下,已到李大人家门前。”哭声震天响。房门紧闭,白烟缭绕。猫儿被关在李巾眉的闺房,同这位演技一流的娇小姐共居一室,做法为李家一心要退亲而上了吊的嫡女镇魂。原本该躺在床榻上、继续演一具三魂没了气魄的半人半尸的李小姐,此时却没有按戏本子走。李家下人为酬神送进来的各式供品,不出半个时辰便通通进了李巾眉的血盆大口。她吃到最后一口被噎的喘不过气来,险些同上吊的后果殊途同归。猫儿被她翻棱起眼白吓的不轻,终于施出援手,递上了一盏茶,李巾眉才险险得回了一条命。她吃尽供桌上的供品,长叹一口气,悄声道:“等着上吊这一天,我足足等了半个月。再不上吊,我就得饿死。”确然,过去半个月,她演绝食入戏太深。后来顶不住饿,狼牙棒回回外出给猫儿送牢犯,回府的路上都会买一些零嘴偷偷带回去。然而兵部尚书家的下人们与别处不同。侦查意识特别强。于是,狼牙棒常常处于这样的情境之下:情景一:二门前,狼牙棒衣襟里藏着点心要进门。守门的婆子一吸鼻子:“什么味道?极像小姐最爱吃的水晶酥?可是小姐肚子饿了?太好了,老婆子这就去告诉夫人。”狼牙棒含泪取出点心:“专程买来孝敬嬷嬷的,嬷嬷快吃……”场景二:藏着糕点好不容易进了二门,到了李巾眉院里。守院子的婆子一瞪她肚子:“什么东西?小狼你莫是看上哪个后生,珠胎暗结?老婆子这就去告诉夫人。”狼牙棒含泪从衣裳里取出点心:“专程买来孝敬嬷嬷的,嬷嬷快吃……”场景三:再一次藏着糕点,好不容易进了二门、进了小姐院门、进了小姐闺房。李巾眉将将咔嚓吆了两口糕点,房门便被拍响:“什么声音?可是房里闹耗子?哎哟可千万莫吆伤了小姐……”狼牙棒含泪夺下李巾眉口中食,打开房门给婆子瞧:“是奴婢饿的慌……”以上三种场景时常已不同的顺序在李家发生,李巾眉和自家人合伙,将“绝食”这幕剧开展的欣欣向荣。此后十几日,李巾眉靠着狼牙棒和虎头铡同外界斗智斗勇,才能勉强靠些饭渣子吊着命。等她收到音信,猫儿终于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她决然用一根麻绳将自己吊去了房梁上。实在是再不上吊,就真的绝食而亡啦!此时李巾眉抚着半饱的肚子,低声央求猫儿:“快,再骗我娘送进来一桌供品,果子少一些,最好全是大肥rou,一口吆下去就是一嘴油,爽的不要不要的。”猫儿冷笑一声,指着自己脑袋道:“小爷这仇,你打算怎么了?”李巾眉一提眉:“五殿下没告诉你?”“告诉什么?”“我偷偷传给他的信里可夹了一百两银票,让他今后好菜好rou养着你,弥补你蹲牢房受的苦。可你看……”李巾眉取来铜镜照向猫儿:“唇红齿白,身姿曼妙,进了大牢仿佛被狐狸精附体,哪里有受委屈的模样?”猫儿推开铜镜,一把揪着李巾眉的衣襟,瞪大了眼珠子:“你没记错?真有一百两?”李巾眉挣脱她的猫爪,笃定道:“你可以说我长得丑,却不能质疑我对银子的记性。”猫儿吆牙切齿,将萧定晔狠狠骂了一场。然而她明白,她在牢里二十余日,前后折腾了他七八百两银子,这一百两她是不可能再拿到手。她恹恹坐了半晌,秉持着业余神婆的职业精神,将已经燃下去的香烛重新续上,再胡乱念了一会经,起身打开条门缝,同外间守着的下人道:“供品已被我阿哥吃尽,再端荤的上来,要快。不出一个时辰,你家小姐就能活过来。”一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