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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喜欢银子,也遵守承诺。此时他后怕道:“真傻,为何要来寻我?”久久等不来她的回答。他低头看去,她虽睁着眼,却又恢复了一脸的麻木神情。迷魂药。他虽为皇子,却过早的陷入了世间的黑暗和苟且,他知道这世间有太多种迷魂药,会令服用者短暂的失去意识,甚至记忆。若不服解药,服用者也不会有大碍,两三日便能复原。他不知道她进入那门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事,又是何时被下了药。他低头在她额上一吻,轻声道:“日后别再犯傻,我想你好好活着……”……天色微明,外间渐渐有了动静,王家下人们开始迎接新一日的到来。一阵脚步声传来,忽的有人惊呼:“公子,您怎么躺在此处?”外间没有回答,里间萧定晔倏地起身,一瞬间扑进了床底。外间的声音终于惊醒守夜的丫头。丫头拉开门探出头,瞧见自家公子正躺在地上睡的死死,立刻小跑而出,一边帮着那人将王三扶起,一边迟疑道:“公子夜里还好好的坐在房里,怎地现下却……”那人叱道:“先莫说废话,将公子扶回正院去。”一阵杂乱脚步声极快远去,萧定晔从床底钻出来,悄声同床榻上的猫儿道:“记住,尽快来寻我。”猫儿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他抬手抚在她面上,又叹上一口气,推开窗户,一跃而出。……辰时的日头已极盛。猫儿翻了个身,敏锐的丫头立刻上前,笑道:“姑娘这一觉睡的好长,可算是醒了。”丫头坐在床畔,轻声道:“姑娘昨夜盗汗,整个衣裳都湿透了。奴婢先侍候姑娘沐浴过,再为姑娘梳妆。”丫头本以为她又像前几日一般要闹幺蛾子,未成想,她竟乖乖支起身子。丫头忙搀扶着她下了床,将她送进净房,要如前几日一般离去,只留她一人沐浴。又看她脚步虚浮,浑身无力,便问道:“奴婢替姑娘沐浴,可好?”猫儿点点头。待沐浴过,她坐在妆台前,目光落在铜镜上的那张面上。看了许久,她方认出镜中的女子是她自己,待要再想一想往事,脑中却一片空空。她捂着脑袋思索了许久,方问道:“我这一觉,睡的有些久,忘了些事情。我是不是还该有个同伴?”丫头一边替她擦拭湿发,一边道:“姑娘说的可是你那外甥,王公子?”王公子?猫儿闭眼思忖半晌,却也没有什么头绪。她点点头:“或许吧,他在何处?”丫头道:“听外院人讲,他今晨才回来,该是还在外院客房补觉。姑娘可是要去寻他?”猫儿又想了片刻。要不要寻?寻人做什么呢?她也没有什么话和别人说啊?她就这个问题进行了长久的思考,一直到丫头已为她梳好发髻、上好妆,她方道:“闲着也无聊,我便去瞧一瞧我那……外甥?”她出了客房不久,服侍她的丫头也跟出了门。丫头脚步匆匆,熟门熟路,一路往正院而去。第342章谁是谁(二更)“奴婢侍候王姑娘沐浴时,瞧见她后背上的纹绣,竟与公子房中的一幅画极为相似。”书房里,丫头站在王三身畔,轻声禀告着她掌握的新消息。待说到“一幅画”,她微微转首,目光已望向书房墙上所挂的一幅画。凤飞九天。画中凤凰与街面上能瞧见图样的算是相似,白纸黑线,简单勾描。只到了凤凰的一对翅膀,却是极尽画工之所能,聚齐了世间所有的颜色,勾勒的一对凤翼栩栩如生。丫头道:“王姑娘后背,纹着一对巴掌大的翅膀,便与那画上的翅膀极相似。”王三倏地起身:“你说的可为真?”丫头立刻点头:“奴婢是将将侍候过王姑娘沐浴梳妆,就急急来向公子禀报,一定不会记错。只是……”王三追问:“只是什么?”丫头思忖道:“只是,王姑娘身后的双翅,其中一只曾被割破过,重新愈合后却有一道新疤。”她拔下发髻上的银簪,几步上前,往墙上画中的凤翅上一横:“便在这处。这是除了色彩之外,和画中翅膀另一处的不同。”王三怔怔半晌,心中一时纷杂繁复,只一挥手:“你且去,此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该知道下场。”丫头忙道:“公子放心,奴婢便是死,也不会再说给第二人。”她转身出了书房,一路走出院落,正沿着正院门前不远处的石阶一步步而下,便被人阻了前路。她抬头望去,心下一虚,面上下意识的堆了笑:“王姑娘不是说要去寻外甥,怎地又来了此处?”猫儿想了想,喃喃道:“我远远瞧见你的身影,我就跟着来了……”丫头忙道:“奴婢现下要回房中,姑娘可要和奴婢一起离去?”猫儿转头看向长长石阶,摇头道:“好不容易爬上来,我得歇一歇,你先走。”丫头如逢大赦,再向她福一福,逃也似的去了。猫儿在石阶上站了一会,终于想明白,要歇不能在石阶上歇,得进屋里去。她行到石阶尽头,就近便要进正院。守门的婆子忙忙拦她:“王姑娘,老奴上回就告诉过你,正院非王家自己人,旁人不可进入。”猫儿一思忖,反问她:“我不是姓王?”婆子苦笑道:“姑娘虽也姓王,却和我家,不是一个‘王’。”猫儿想来想去,王还有哪种写法。她因体内存有余毒,脑中还不清不楚,可天性却是个坚韧的,要进院就是要进院,管她姓王还是姓李。然而她的性子虽坚韧,却又含着一股鸡贼,不能硬碰硬的时候,她就迂回。她往石阶上一坐,道:“在此处歇一歇也无碍。”心想,我正值青春,你却垂垂老矣,看我俩谁耗过谁。守门的婆子首先败下阵来,尿急、尿频、尿不尽,是主要的老年病之一。婆子探头瞧那几回想进正院的女客,仿似坐在几丈之外的石阶上打瞌睡。她立刻起身,急匆匆往净房方向而去。猫儿等的就是这一刻。此时正院里仿似并无下人,几处房门紧掩,推开不得。她顺着墙根往前行,隐隐听到前方一间房里,仿似有两人起了争执。一人道:“大事已备,只等金银。你快快将那银钱拿出来,待寿宴一过,圣女便要起事。”另一个人道:“预备的银钱专门存在钱庄里,要带印章去取。只这几日仓促,却不知印章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