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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应。如今来了这里,少不得教他做个东道主人,领着二位世侄往各处去一回的。”他二人闻言忙笑谦道:“那里,倒是我们多承林世兄照应才是。”几人又说了一回,果然今上传召林海;林海忙整衣进去了。君臣二人见面,不免又有些密事要谈论;如此说了小半个时辰,今上便说起瑧玉治水之事,乃赞不绝口,又道:“朕那日问他要何赏赐,胤之却不为自己讨,乃求朕赐他妹子一恩典。朕整想了几日,却也不曾有甚么好计;如今恰好问问林卿的。”林海闻言,只暗中叫得苦。那瑧玉若是他亲子,倒也罢了;只是他原是小皇子,那里敢替他谦逊?只得回道:“臣替胤之多谢圣上隆恩。他如今年纪尚轻,尚需磨炼,蒙圣上厚爱,感激不尽。”今上见林海面色有异,约也知是为何故,乃笑道:“你也不必惶恐。朕见你这一双儿女,都是极好的;胤之更是国之大才,日后前程不可估量。你忘了朕当日同你所说之语么?”林海闻得这话,只得谢恩,又说了几句,方才告退出来。及至明日,今上却又颁下一道旨意,乃是教林海兼管这一带修理海塘之事;又命瑧玉将这章程写将出来交与林海。虽前日说要往林家去,却见林海近日公务繁杂,今上又每日间接见各来回事的官员,故而一直不曾成行;眼见在扬州已是驻了数日,此地事体约也处置完毕,便要择日动身往镇江而去,又额外开恩,教瑧玉往家去住上一日。林海见瑧玉圣眷之盛,不喜反愁,只得勉强同他说了两句;瑧玉只作不见,乃笑道:“父亲就不给meimei稍些东西去么?”林海闻他说起黛玉,方松了眉头,道:“要稍东西,平日也可稍的,那里用你带着,这们沉甸甸的;依我看,不若你将买与他的东西交与我这里,令人送将过去。薛家同冯家两位世侄若要往京里带东西,也只管交与咱们这里。”瑧玉闻言道:“且不忙往京里送。如今正是圣上往外出巡,咱们这时候送东西,没得教人说咱们私传了消息出去;且待动身几日后再送不迟。”林海听他这话,倒像是有话在内的,乃惊问道:“你这话是何意?”瑧玉笑道:“不过是教父亲避嫌,那里有甚么意思?父亲休要多想。”林海闻他这话,那里信得;只是不好再问,只得罢了。过了一夜,瑧玉依旧回了驿处;明日便随驾起身,往镇江而去。如今且将圣驾一行人等不表,暂说这京中之事。冯岚自瑧玉同他兄弟两个随驾往江南去,便日日悬心;又略闻得些儿圣上教人重查当年之事的风声,乃暗想道:“这‘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迟早是要露出来的。观今上如今光景,倒似是要认了胤之的光景;想来日后便容易行事了。”他如此想罢,便同他父亲说知;谁知朝宗听了,面上却并不见喜色,乃道:“咱们都能听到这风声,难道三皇子是听不到的?只怕不久将有所动作;他为人极是狠毒,却不知又将作出何事,还是小心提防才是正经。”冯岚闻他父亲这话,忙道:“如此说来,可要将这事告诉胤之一声儿?”朝宗喝道:“你当他是你!自然一早便想到了。即便他想不到这一处,你如今给他传消息,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么?”冯岚吃他父亲一喝,方想透其中之事,便垂了头不则声;冯朝宗见他这样,又叹道:“你如今也这们大了,如何还是这般莽撞。如今我尚在,还可提点你一二;若他日我有个好歹,你却又同谁去商量?”冯岚闻言忙道:“父亲何作此语耶!我此后定然小心谨慎;万望父亲不可再说这话了!”冯朝宗听得冯岚这话,倒不言语,自默了一回,方向他道:“并不是我要说这丧气话。只是这世间之事,并非人力所能全定的;如今不过说一句,你便这们等的;若他日——”说到这里,终是将后半句咽了下去,转口道:“前日分付你做的事可做好了?”冯岚道:“已是都依父亲所说,将将打点毕了;只是有些小处之物尚未曾得。”朝宗道:“你如今且先去办此事,务必你亲自过眼;不可转交人手。”冯岚见他父亲面色凝重,便知其中利害,乃正色道:“父亲放心。”朝宗便点头,又道:“如今你二弟随驾在外,家中之事只好你去打点。待得圣上起驾回京,只怕此间天地又将为之一变;务要在此之前将我交代你之事办妥。”冯岚应了,方往外去讫。第73章第七十三回【第七十三回】挫骄矜老姆正颜色全颜面少艾怜孤寒却说如今业已十月,这天较夏日自然是短的;贾母年老之人,日间不免困倦,况天气又冷,乃命他姊妹不必总往自己这边来,只管自去。黛玉因有些畏寒,便也不甚出门,每日间只在梨香院同宝钗顽笑,或作些针线,不过打发时候而已;紫鹃莺儿等一干人瞧着这天气渐冷,也便将这冬日所需之物一一想了做将起来,于是各自忙碌不提。如今晴雯往这梨香院里来已有一月有余,因同莺儿等人素日也见的,故早已熟识起来。初时未免有些拘谨,如今熟了,宝钗黛玉又皆不曾管他,乃渐渐又将往日那些脾气露将出来;虽不敢寻趁林家和薛家的丫鬟,却又似在宝玉房中的一般,小丫头们或有不合心之处,也要骂上两句的;紫鹃雪雁两个闻了都皱眉,几次要说,皆忍了回去,暗地里却不免议论;小丫头们也各自怀怨,不在话下。那日雪雁觑了个空子,见黛玉不在眼前,便向张嬷嬷抱怨道:“皆是二太太弄鬼,将这们一个丫头放进来,把咱们这里搅得乌烟瘴气;明着欺咱们姑娘同薛姑娘好性儿,若是大爷在,那里有他张狂的份!早撵出去了。”张嬷嬷闻言,乃笑道:“他难道还敢惹你不成?”雪雁道:“虽不曾惹到我,我却实实地看他不过。那日就在院子里吵闹起来,骂了许多话,教人听不入耳的;一般都是奴才,他却又是仗谁的势?当日表少爷在时,他仗了是老太太给的,表少爷又用他,惯得撒娇撒痴,倒罢了;如今到了咱们这里,狼号鬼叫的,吵着姑娘怎么好?”张嬷嬷见他一行说,一行气得瞪眼,乃笑道:“你也歇歇气儿。小小女孩,那里来这们大的气性?你见你紫鹃jiejie便不生气。”雪雁笑道:“原来嬷嬷不知道,他那里是不生气?不过他忍得住不说罢了。我在姑娘面前已是忍了这们些日子,却活活闷杀我;好容易寻了这们的空子同嬷嬷说说,嬷嬷可别告诉姑娘去。”张嬷嬷闻言倒也好笑,乃安抚他道:“嬷嬷晓得,你快休生气了。他就是这们个人;难道你还同他计较不成?”紫鹃笑道:“我们不同他计较,便自有计较的。他今日不病了?依我看,还是教他挪出去是正经。仔细过了病气,不是顽的;咱们倒也平常,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