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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便往外去。一时冯岩将他二人身上搜罢,见并无甚可疑之物,方领了他两个进来,自往今上身畔站了。那和尚便同少年上来行礼,口称万岁;今上令他二人起身,往那少年面上瞧了几眼,便问和尚道:“你有何事?”那和尚复又跪下道:“请皇上屏退左右。”今上闻言道:“此几人皆是朕近臣,有甚么不能讲的不曾?你且将你要说之事道来。”那和尚闻言往他几人面上看了一回,乃叩首道:“小僧果然有事要禀。”一行说着,便回身望那少年一眼,复回头道:“小僧给陛下道喜!原来当年五皇子未死,乃是教宫人悄悄带出行宫去,就交于小僧抚养,长成之后,便一直随小僧四处云游,如今已十四岁矣;因恐jian人暗害,故一直不敢引了他往京里相认。如今闻陛下出宫南巡,故而同他一径往这边寻来,好教陛下同五皇子团聚。”言毕,那少年也跪下,乃俯首不语。今上闻他这般说了,面上却不曾有甚么表情;待他说完,乃道:“你说他是朕之五皇子,却有何凭据?”那和尚便道:“小僧却留有当日五皇子所带裹肚一件,方才教冯公子拿去的便是。”冯岩方才听得这僧人所言,面上便有些惊异;如今见他指自己,乃躬身向今上道:“回皇上,方才臣搜身之时,确见有一件绣花裹肚;恐其中有异,乃取出了交于戴总管下去检查,若无事,这时节却好送来了。”今上颔首,不多时果然闻得戴功叩门,乃教他进来,见手里用托盘捧着那裹肚,乃命他拿将上来,展开看了一回,仍命收了,道:“那宫人名唤甚么?现在何处?”那僧人见今上如此,竟是个不信的光景,心下便有些慌乱,乃道:“那宫人道自己名唤雪云,当日将五皇子交与小僧时,也曾略讲了些宫中之事与小僧听。只是前些年小僧回去寻他时,他已是殁了。”今上闻言,便招手令瑧玉上来,附耳同他说了几句。瑧玉听了点头,乃向僧人问道:“那宫人雪云当日同你讲了何事?”僧人嗽了两声,便将一些当日宫中摆设之事讲来,连同皇后当时所喜何物,皆一一说得分明。瑧玉见今上神色,却知他说得不假,心下更知其间有诈;如此听他说完,方又问道:“还有甚么凭据不曾?”僧人见今上不言语,情知自己方才所说皆是真的,心下更有了底气,乃道:“当日五皇子抱来时,小僧验他身上,见胸口有一红痣。”瑧玉闻得,却将面上神色微微一变。今上听到这里,不去看那少年,却留神看瑧玉;见他面色有异,乃出言道:“既如此,胤之且带他下去查验。”瑧玉闻言躬身应是,便带了少年往后面房中去了;一时出来,乃禀道:“果然有一红痣,约有米粒大小,擦之不去。”今上闻言便不再问,乃教戴功引他二人下去;那少年也不曾多说什么,只施了礼便下去了。他三个见了,便也起身告退;今上见了乃道:“胤之留下,朕尚有事要问你的。”薛蜨同冯岩闻得,便也行礼出去,将门闭了。如此只余瑧玉,今上见他立在当地,乃将他招至面前,温声问道:“胤之对此事却有何看法?”瑧玉躬身道:“臣并不知此事,不敢妄议。”今上便笑道:“朕教你说的,打甚么不紧?你且看他生得像谁?朕恕你无罪,只管说来。”瑧玉乃又告罪,道:“依臣所见,却有些像霦琳。”今上笑道:“也罢了。只是方才那和尚说他胸口有红痣时,你为何面上有异?”瑧玉闻言,乃佯作局促之色,起身告了一回罪,方道:“臣之胸口自幼却也生有一红痣,故而闻得他这话,面上带了些儿出来。”今上闻言,却心下一动,随即笑道:“这算得甚么?你很不必惶恐。如今朕且告诉你,那和尚带来的人是个假冒的,并非朕之皇子;如今便将此事交与你,且去将此事查验出来,务必问出他两个背后主使。”瑧玉闻言乃施礼道:“果然陛下圣明。臣见那两个贼子如此笃定,倒一时被唬住;幸得主上明鉴。”今上笑道:“这又有何难。定然是那起子有邪心的人作的法子;那裹肚是小皇子的不假,只是他却不曾带过;因当日皇后嫌这布料粗糙,故而一直丢在那里,不晓得教那个拣了去。况这些人定然不曾见过皇后,只闻得人说霦琳生得像他姑母,便找了个像他的来,然同皇后当日却并不像的。况你说那红痣只有米粒般大;小皇子当日尚在襁褓中,红痣便已有豆般大小,那里有年纪长了,红痣反小了的道理?只有更大的。”却说今上一边说时,又向瑧玉面上看去;见他面色并无异状,乃进一步道:“胤之身上的红痣,如今却有多大了?”瑧玉便道:“臣幼时这红痣约有小指顶般大,如今却也不曾长,仍旧那们大小。”今上见他犹似未觉,也不欲再说,乃道:“你且去罢。暂不需将他两个揭穿,且瞧他二人近日做派;若有异动,立时拿下。”瑧玉应了,便自往外面去。第77章第七十七回【第七十七回】少年子度势观虎斗·玉面郎见情辨鱼珠那日瑧玉回房,便将今上方才之情状一一同薛蜨说了。薛蜨闻言,虽料知今上已大略猜出瑧玉身份,却有些忧心起来,乃道:“你心下有几分作准?”瑧玉道:“依如今看来,至少也有八九成了;只是今上尚且犹豫,似是差了些甚么似的。倒也是常理,这天家血统之事,向来是不可轻忽的;若无确凿证据,也不可就认了。只怕过些日子就将查问到林家和冯家去;届时必要好生布置一番,以防不测。”二人说了一回,瑧玉乃笑道:“如今且将此事放下不管,先理会那冒牌货之事;如今却成了咱们几个人的活计了。”便又将今上令他几人查问此事之话讲与薛蜨听了,又道:“依我看来,却是今上查问当年皇后焚宫之事走了风声。有人见重又翻起此事,不免起了心思,闻风而动;倒也难为他们,造得有模有样。”薛蜨闻言,却又想起另外一事来,乃蹙眉道:“他们既听到风声,三皇子自然也是知道的;今上想也是料到这一层,故不立时就将你认回去。”瑧玉点头道:“此话不假,定然有这一层意思在内。今上虽教咱们查问,却并不教此事揭穿他,未尝不是要拿他试三皇子同我的。若我情知自己是真的小皇子,定然要露出些破绽来;三皇子若知有人冒名顶替,自然也能想到此人是冲着他来的,若今上再露出些要相信的意思,他定然也坐不住了。”薛蜨笑道:“如此看来,咱们倒可‘坐山观虎斗’;三皇子明知此人是假,却恐今上弄假成真,定是要千方百计寻出他的漏洞来呈至君前的。然愈寻他之漏洞,愈可能露出自己的马脚;可不正将咱们隐在了暗处?”瑧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