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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信弃义,一朝交兵,却打了一个无准备之仗,教人杀得措手不及。”薛蜨闻言道:“正是这话。那两国早已是包藏祸心的;况大成兵士多不惯南地湿热,更兼边境瘴气毒虫甚多,不若那些蛮夷业已习惯此地气候。如此看来,前世兵败也是情理之中。况当日三皇子已然登位,人心又离散,正是内忧外患,是以恨不能立时将此事平定,也顾不得甚么大国颜面了。如今看来,三皇子正是在暗中使了许多手段,只不知有几分入在今上眼里。”瑧玉点头道:“你记得咱们当日伴驾出巡么?中有那个叫钱江川的,我已是教人暗中盯着他了,近日却想是要有些动作。这些蛮国却也会觑风势,想来三皇子掌权之日,便是他们动手之时。若不提早准备,到时必定措手不及。”一时二人又说了一回,薛蜨便自告辞离去。瑧玉见他走了,心下却自想道:“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一厢要防备南越骠国,一厢却又恐三皇子有甚动向。虽是我转世而来,却也见其间事体委实难为。此事甚为关键,少不得只得将玉儿之事往后暂放一放,先顾眼前;幸得玉儿聪慧,不至教我再为之分心。”一厢想着,又从桌上取了纸笔勾画,自去寻思不提。那厢黛玉往薛家去了,果见宝琴也在,见黛玉来了,更加喜欢。几人一行进了房中,宝琴又将薛蝌带回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送与黛玉;黛玉忙笑着谢了,又道:“你哥哥能带了多少回来,教你一喜欢全送了出去,岂不辜负他的意思。”宝琴笑道:“我哥哥知道我同林jiejie好,自然大大地留出一份富余,好教我送与jiejie的。”宝钗笑道:“横竖只有咱们几个,都不是外人。若教别人看了,又该说你偏你林jiejie了。”黛玉明知宝钗说的是谁,只做不闻,只抿嘴而笑。宝钗也不以为意,笑道:“如今天冷,也没甚么趣儿。你得空常往我们这里来顽,咱们说话儿。今日恰有新鲜鹿rou,一会子教人做了咱们吃。”宝琴笑道:“提起鹿rou,倒想起四五年前咱们在府里住着的光景来。当时那么多人,好不热闹的。如今却只咱们三个,林大哥哥同我哥哥也都各有事情,不得往家里来,倒有些冷清。”宝钗诧道:“原来已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曾?”一面自己想了一回,自点头叹道:“果然已有四年了。可见这日子过得不见多么快;只一转眼,就是这许多年过去,倒还觉得自己是小孩子一般。”黛玉见宝钗如此,忙笑道:“不止你自己,连我也觉得你尚且是小孩子。以后我可不叫你jiejie,还是你叫我jiejie才好。”宝钗闻言倒笑了,推他道:“我把你这个油嘴的。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就要占些口上便宜;仔细我告诉妈去。”黛玉笑道:“你只管去告。姨妈也是一般地疼我,只怕你还碰一鼻子灰回来。”三人正在嘲笑,忽见跟宝钗的丫头雀儿来了,向几人道:“姑娘,林姑娘,琴姑娘,荣府方才来人了,道是那边二老爷明日进京,教几位姑娘明天去的。”宝钗闻言,点头道:“晓得了,你且下去罢。”见雀儿出去了,乃向宝琴笑道:“这一下可称了你的心,明儿却热闹了。”宝琴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谁想正逢此事。”宝钗见黛玉不则声,便猜他不想往那边去的,便道:“又不在那住的,不过去一去便回来。这时节也好吃饭了,先教人把那鹿rou收拾了来,再开一坛子石榴酒,咱们几个吃饭是正经。”宝琴毕竟年少,闻宝钗如此说,拍手笑道:“这样最好,咱们自己热闹。”宝钗笑道:“正是。一会子咱们也行起令来,你若行得不好,先罚你三大杯。”黛玉闻言忙道:“了不得了。不过姨妈一日不在家,你竟带着我们吃酒顽笑起来,看我不告状去。”宝钗笑道:“你只管告去。一会子吃起来,我先灌你一杯,到时纵你同妈说了,也要问你一个从犯。”说着便唤了莺儿来分付,不过一时便摆了几样精致菜肴上来,果然有一小坛石榴酒,莺儿上来开了油封,往几个玻璃杯里斟了。宝琴瞧着这酒嫣红可爱,笑道:“这是那里买的?改日也教我哥哥去买些回来。”黛玉也笑道:“却不曾见过用石榴酿酒的,果然好个想头,瞧着也好看得紧,却不知尝起来如何。”宝钗心下得意,笑道:“横竖只有咱们姐妹几个,还等我敬你不成?自然尝一尝便知道。”黛玉闻言,果然端起来喝了一口,品了一品,笑道:“倒比梅子酒好些。”宝琴忙也尝了一尝,赞道:“这个好,比梅子酒原甜。jiejie快同我说是那里买的。”宝钗见他二人如此,笑道:“纵给你一百两银子,也没处买去。这原是我自己做了顽的,悄悄儿存了几坛;难为你两个不嫌弃。既然喜欢,一人给你们一坛子带回去。”宝琴笑道:“好小气!就这一小坛,只怕不够我一个人的。好歹再多给些。”宝钗道:“原是我不知这个到底好不好,是以不曾多做,就只有这些。待明年石榴下来的时节,我多多地做了再给你合你林jiejie。”宝琴闻言只得罢了。一时几人吃酒说笑,又行了一回令,方才撤去席面,又掷骰子顽笑不提。及至晚间黛玉回去,便将贾政明日进京之事同瑧玉说了。瑧玉闻言,便道:“不是说要冬底才回来么?”黛玉道:“可是呢,倒提前了好些日子。”瑧玉便知自己先前所猜不差,乃道:“你明日甚么时候往那边去?”黛玉道:“我同宝jiejie合琴儿一道去。姨妈想来也是要去的,到时坐他们的车便了。”瑧玉闻言便点头,又道:“宝玉也去了这些年,不知有甚变化也无。”黛玉笑道:“这里没有旁人,我且说句刻薄话儿罢。这石头却是要当一辈子石头的;纵再怎么琢磨,也不过是块石头。虽是离了老太太,二舅舅定然管得严厉些,却也未必成甚么材料。”瑧玉闻得他这话,倒笑了,乃道:“他也不曾得罪你甚么,为何这般贬损于他。你素日几时这般刻薄来?”黛玉闻言却有些赧然,随即道:“我就是瞧他不过,难道还非要他得罪了我不成?自己不用功罢了,倒私下里骂那些用功的都是‘禄蠹’,还摇头叹说甚么‘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如今只是私下说上两句,还是看老太太的面子。若是不看,早问到他脸上去了。”瑧玉听得黛玉这番话,略想了一想,方才明白,定然是宝玉私下里说自己的甚么言语教黛玉知道了;是以不免失笑,暗道:“玉儿原也不是个睚眦必报的,惟独一到我之事情上,却小气得紧。”因笑道:“他一个糊涂人,你和他分证甚么?况你也说了,不过一块石头,何足挂齿。”黛玉哼道:“依我来看,他这名字倒也极切。叫‘宝玉’罢了,偏又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