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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谁给我送吃的?”谢溦知道他虽然看起来装模作样,实则是真的关心自己,不然不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于是笑道:“少不了你的,别哼哼了,听着头疼。”祁暻看着源贞转瞬便收起虚伪的哭音,无奈道:“傲因被处死之后,大家又查了一番。原来那傲因逃出去时,还偷了太上老君一瓶仙丹,尽数喂给了那花妖。竟是将那花妖当作一个容器,之后便吞噬了她。”谢溦叹了一声:“果真是我和将军猜测的那样。”然后祁暻又道:“帝君还要回凡间历劫,我们便求元君改了改帝君的记忆。改成他被恶人打劫才被掳去山洞,而后被你救了回去,你别说漏嘴。”谢溦问道:“那凡间死的那一百人呢?”祁暻叹道:“人既已死,只好来世补偿他们了。对人间的说法是突遭瘟疫,所以一百多人横死裴家。”他们都可怜那些人突遭横难,但是彼时实在是丝毫能救下他们的办法都没有。祁暻道:“你不如即刻就带裴瑍回人界吧,不然他若是醒了,也不好解释。”谢溦道了声好,便打算带裴瑍走。却听祁暻疑道:“你不向碧霞元君辞行吗?”谢溦摇了摇头,道:“不必,她早就知道我要走。”“她老人家原来如此了解自己的弟子。”听祁暻这么说,源贞问道:“我竟不知你还是碧霞元君的弟子?”谢溦笑道:“我不是她老人家的弟子,不过是受过她几天教导罢了,算不得什么弟子。你见元君几时收过男弟子,又有哪个弟子在凡间做一个小小土地的?”想起碧霞元君座下那几位容貌秀美却又一等一的能干的仙子,祁暻和源贞都忍不住抖了一抖,然后对谢溦道:“那我们不送了,你一路小心。”谢溦抱起裴瑍,向他二人辞了行,便回人界了。回到土地庙,谢溦把裴瑍轻轻放在小茅屋的榻上,到灶台前煮了一锅粥。他看到庭院中多了很多落叶,便拾起扫帚清扫了一番,不一会就出了一身汗。谢溦坐在树下歇息了一会,心想,已经快立秋了,他捡到裴瑍都快两个月了。只听裴瑍推开茅草屋的门,对谢溦笑道:“谢兄,粥好香。”第十一章傲因被除去之后,钟县的凡人们一度处于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官府说是疫病,可是疫病病到连脑髓都空了,实在是令大家十分慌乱。所幸过了许久,这种“疫病”也未曾再次出现过,天界在福禄寿各处都照顾了逝者的遗属,生活平稳,黎民百姓们才渐渐地放心。之后还由知县为首,为死去的人们举办了一场祭祀。秋分之后,气候逐渐转凉。一场秋雨一场寒,谢溦虽然不觉得冷,但是给裴瑍添了几件新衣。裴瑍已经丝毫不记得之前的事,天界在裴家燃起一场大火,烧光了堆积成山的尸体,也将裴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裴瑍已经全然不在意这些,依旧是每日上山采药卖给医馆。今日傍晚时分落了雨,谢溦撑起一把竹伞,打算去接裴瑍。雨点很细密但是并不大,起风了,寒气扑面而来。谢溦撑着伞向钟山的方向走,不一会就看到了背着竹篓的裴瑍。裴瑍靛青色的衣衫上密布着雨水,谢溦快步走上前去,把伞撑在他头顶。裴瑍接过伞,道:“马上就到家了,这么冷,下次不要出来接我了。”谢溦站在他身旁,笑着问道:“不接你接谁?”裴瑍道:“只许接我。”用过晚饭之后,谢溦照常倚在榻上看那些江湖侠客抢夺一本武林秘籍的话本。裴瑍曾想和他一同看,但是实在是看不进去。所以每当谢溦看话本的时候,他便坐在一旁给谢溦剥瓜子。剥上几十颗,再给他晾上一杯热茶。谢溦一次便吃光了,然后道一声痛快。看谢溦高兴,裴瑍便也高兴了。等到天色晚了,两人洗漱过后,裴瑍揽住谢溦,看着他沉沉睡去的面容,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便随着他一起睡去。第二日谢溦在裴瑍的臂弯中醒来,发觉裴瑍有些发热。他把裴瑍紧紧箍住自己腰的手拿开,然后下榻打了一盆水,熟练地浸湿了帕子敷在裴瑍额头上。自从发现裴瑍现在的身体有些禁不住风吹雨打,明明每日上山下山,身体却丝毫不见好,稍稍见些风淋些雨便要生病,谢溦便旁敲侧击地问过源贞。源贞说,司命星君给苍霖帝君写的命书,本是与裴二老爷争夺家产,争斗中杀了裴二老爷全家。然后裴瑍本应成为当地最大的药商,在一次同行之间的争斗中败北,被同行冤枉卖假药而锒铛入狱,还未判刑便死在狱中。只是如今裴家倾覆,裴二老爷一家已经被傲因害死了。裴瑍的命途已经不能按这个走,于是司命星君便连夜重写了一份。决定让裴瑍死于病体沉疴,尽快历完劫回天庭去。自从知道裴瑍很快便要回天界,谢溦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其实是这里的土地。想了想,就算是回去了,苍霖帝君未必记得他,就算记得他,也未必承认这段情。于是谢溦还是决定缄口不言,和裴瑍过好最后这一段日子。裴瑍忽然握住谢溦的手,谢溦从沉思中醒来,对裴瑍笑了笑。裴瑍问道:“我又发热了?”谢溦把他额头上的巾帕拿下来,摸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于是谢溦道:“可能是昨日淋了些雨。”裴瑍应了一声,便把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两个眼睛,然后道:“那今日便犯懒不上山了,要谢兄照顾我。”谢溦端给他一碗药,道:“那你又要喝一天谢氏白粥。”裴瑍一口喝完那碗药,苦的微微蹙眉。谢溦看见他难受的表情,吻了吻他。裴瑍瞬间感觉心里甜甜的,但是还是推开他道:“别过给你。”谢溦收起药碗,微笑道:“不会的。”吃过午饭,谢溦坐在床头给裴瑍念书。念的是本草经,裴瑍说他自己最近记性有些差,分不清两种药草,放在一起卖给了药店老板,还被老板赶出了门,说他鱼目混珠。谢溦正念着,发现裴瑍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脸上。他无奈地放下书,问道:“听书还是看我?”裴瑍笑了笑,闷声道:“自然是看你。”谢溦把书收起来,脱了外衣躺在裴瑍身边。裴瑍伸出手拥住他的腰,谢溦拍了拍他,道:“是不是困了?睡吧,我守着你。”裴瑍确实是困了,如今他只要一病便会睡一整天,他很快便睡着了。谢溦把头埋在他胸前,听着裴瑍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裴瑍如今只是些小病,过不久会病的更重,甚至无法起身。听源贞说裴瑍活不过今年冬天,谢溦心中总有些难过和不舍。等到裴瑍睡熟了,谢溦轻手轻脚地揭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