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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说得官员,是哪一位。”苏念知道秦舞萝的盘算,但龙云不知道啊。他只是知道对方对苏念有敌意,可一介弱女子若真是遇上什么麻烦,见死不救岂非君子所为?她瞥了苏念一眼,脸色更是难看:“这…我若是说了,怕对方更不会放过我,若是祸及家人……”“姑娘既来了这军中,想必他们也自然有所听闻,恐已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苏念在一边不咸不淡地补充了句。“是…太守李品家的二公子。”苏念闻言心底暗道,得,可以,自古庙堂江湖两相看厌,平青门能与太守这类上得了台面的位置勾搭到一起,还真是不容易。绫罗说着又掉下了滴泪:“我知此事是为难了两位,可,可我这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先别急。”龙云安慰她几句,却没有即可应下,“若与你无关,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绫罗含着泪让小兵送远了。等出了军帐,冷风一吹,后背一阵凉风。她这才惊觉,原来身后已然被汗水浸湿。方才……她看向军帐边的一处空地,却发现那边说明也没有。她在军帐之中,只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注视着她,好像她只要露出半对苏念不利的举动,便会被击杀当场。只是,那近乎让人感到恐惧的压力,似乎不是苏念身上散发的。她自幼深谙隐匿之术,这附近也没有人啊。见了鬼了。帐中,龙云替苏念倒了壶茶,褪了方才稳重正经的模样,又成了个局促的青年:“军中节俭,并不是什么好茶。”苏念笑笑,轻举茶盏:“已经很好了。”“……”龙云见她用自己的茶盏喝茶,他虽然特意拿来个新的,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转移话题道。“绫罗姑娘的事情,阿念,就不要管了。”官场复杂,他不想这般干净清冷的苏念牵扯其中。“我倒是刚想说。”她缓缓饮尽后,放下茶盏,纯净的眸子凝视着他,语气却是异样严肃,“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谁知道平青门的水有多深,她是不怕,可龙云未必。.苏念回到天机阁,却见着桌上摆着一只雪白釉瓷盆,盆中栽着一株纯白寒兰,花姿较好,枝叶饱满。谁放这的?苏念狐疑一瞬,心底却立即猜到了对方是谁。她叹了口气。“千尽。”她朝着空气试着浅浅唤道。果不其然,映着夜色,暗处走出来个浑身寒气的男人。啊怎么说。可能是她想多了。啊不,绝对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对方身上,上上下下,透着一股子大写的,郁闷。110、江湖纷纷扰扰(8)“这是何意?”苏念素手碰了碰那株含苞待放的寒兰,眸中似有困惑。见清冷如月的眸倒映自己身影,千尽唇角微抿,脸色虽依旧不太好看,可身上气息敛了不少。“……”他究竟在做什么……“坐下吧。”苏念见他不开口,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便替他拉了张凳子,从红柜拿出两盏上好的青玉茶盏。“寒兰稀世,如今乱世更是难求,如此一枝,怕废了不少功夫。”“机缘巧合,无困难之说。”千尽手搭在木桌上,接过她递来的清茶,心情却难以言述的好上不少。这类凡茶,他往日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如今,却不知为何觉得格外讨喜。然而苏念接下来的话便将他心中那点久违的欢愉打破。“此物昂贵,我不能收。”千尽重重放下茶盏,暗得吓人的红眸凝视着她,半晌,冷笑一声:“不想要,丢了便是。”也是可笑,她收得了凡人的糕点酥糖,却连一株凡物都不愿拿着?什么昂贵。敷衍罢了。他觉得烦闷欲走,苏念却摇了摇头,温声道:“我并非是要拂了你的面子,只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收你的东西。”千尽不言,静默地看她,像在等她的后文。只见苏念从怀中取枚细碎精美的墨玉流苏,缓缓置于桌前。暗蓝色冰丝剑穗衬着烛光,似有流光浮动,向上则是枚指盖大小的冷黑润玉,千尽不自禁抬手,拿过剑穗放于掌心,墨玉冷润,丝穗顺软,一看便知用不少心思。他是知道这枚冷玉的,今日苏念随龙云去军营路上,绕了半圈,才找到一家还开业的玉铺和丝铺。苏念数月不出门,今日出门。不是为了给那个凡人接风洗尘。而是……为这个吗?苏念坐在他对面,像是有些惋惜:“正逢乱世,铺面关了不少,找不到什么好材料,只能编成这样。”“……”他唇角抿成一条缝,原先那种说不明晰的复杂心绪如烟纱笼罩心尖,细细密密,不知其何止。“你……”“不试试看?”苏念瞧向他腰际那柄素白长剑,见他没有动弹的意思,不由得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佩剑应该是黑的。因此特意才找了墨玉。“我的剑,不在身侧。”这件虽同样是神界至宝,可终归比不上他象征灵界主位的灵栖剑。他为替苏念护着三界和平,将灵栖留于神界驻守灵族,习惯性地随意取了柄剑。既然是随意,又怎配得上用心?“所以,这花……”苏念见他收好剑穗,又开口,“若是你不方便,隔日我送于你府上便是。”她是真的不好养花。你说要是哪天再有人过来找她事,把这花磕了碰了,真的暴殄天物。……府上……听着这两个词,千尽这才发现,下来的这几个月,他好像,没府邸这种东西。一来嫌人多聒噪,二来他又不用入眠,隐匿气息在她门口一站便是数月。……听起来他像是什么心怀叵测的贼人。“不必。”千尽有些不自然地侧目,话一顿“它不会死。”寒兰得了他的灵力,若不是思及要给天道几分薄面,就是当场化形,作仙而去,也不是不能。何况,一株凡草罢了,就是真的枯萎了,他也不会在乎。他有份更大的礼留在后面。苏念无奈,只好收下寒兰。然而花是收了,千尽修长白皙的指尖虚握茶盏,极为细致的品茶,像是在喝什么琼浆仙酿,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苏念又不好赶他走,只好就着窗外朦朦胧月色,摆了点点心,和他聊了起来。“还没问过你,是哪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