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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生的姐夫田喜发也来了。宋福生一手扶住他娘,一手扶住里正爷爷,又招呼姐夫田喜发进屋,在路过饭桌时,对钱佩英说:“你们赶紧吃,吃完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你再帮着看看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别破烂也往车上装。”五分钟后,屋里响起马氏的嚎啕大哭声。姑父田喜发不管不顾冲出正房,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跑。钱佩英默默地把热粥重新倒回木桶里,递给正倒动粮食的四壮,让给拎车上去。又反身进了灶房,瞟了一眼杵在灶房的大嫂何氏,提醒道:“快回屋收拾东西吧,我也不能去你们屋帮收拾,这锅我看着,干粮好了正好带路上吃。”说完就手脚利索把灶房里的油盐酱醋划拉了一番,该装走的装走,且心里念叨着:一会儿得记着装两桶水。何氏此时手里的擀面杖落地,对钱佩英的话置若罔闻,忽然扯嗓门喊她男人和俩儿子,嗓音十分尖利,让去给娘家送信。这一嗓子,给在屋里哭天抢地的马氏唤出来了。马氏出来,跳脚就甩给大儿媳一个大嘴巴子。何氏捂着脸,眼睛红红瞪婆婆。以前总觉得她在这个家挺有脸面,尤其是她过门就连着生俩男娃,而二弟妹生完俩赔钱货才生下宋金宝,三弟妹就更不用提了,要是没有好娘家早晚会被休。马氏指着大儿媳鼻尖骂,你不用瞪我,你要去给娘家送信可以,翻过山自己去,别指挥我儿子和我孙子,你不着急逃命,他们得要命,你快去,跟你娘家逃荒去,我家还能省粮食。边骂边不解气似的往外推搡大儿媳。自始至终,在灶房里的钱佩英都没回头,心里像开了花一样乱七八糟,但手上却有条不紊地忙碌。然而当她听到宋金宝在院子里喊:“三婶婶抠门,藏好吃的不拿出来,难怪她身上有香味”,她不想回头也得出去了。宋金宝一手茶鸡蛋,一手麻花,茶鸡蛋皮都不扒就往嘴里塞。钱米寿不干了,扑上去抢:“你给我,给我,那是我们要路上吃的,是我姑母做的,我和姐都没舍得吃。”“什么你们的,三婶的就是我三叔的,三叔的就是我奶的我宋家的,你算什么东西,我娘说了,以后我三叔的都是我……”朱氏立刻跑上前,一把捂住儿子的嘴。钱佩英站在灶房门口说:“谁教你说的这话,要不要个脸,我和你三叔还没死呢就惦记我家东西。本来一口吃的,要按往常拿出来也没啥,现在是什么情况!闲得慌不着急逃命的,一会儿别跟车走,那骡子是我钱家的,车上的吃食也是我钱家的,实在要闹就分开走,各走各的,各吃各的!”马氏回眸,瞪眼看向钱佩英。第二十四章人情冷暖宋老二宋福喜扔下扛半道的粮袋子,速度极快跑过去,抓过宋金宝对准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发现自家儿子挨了打,都这时候了,还敢蹬腿不服,还边叫屈边往嘴里塞麻花呢,宋二伯更生气了,只觉得刚才弟妹那话太让他臊得慌,伸出腿就要上脚踹。朱氏立马哭哭咧咧上前拦,嘴上喊着:“他爹,咱俩可就只得这一个,别打了,我求你,你要不解气打我吧。”这边孩子叫、女人哭,乱成一团。同一时间,在门口忙着改良骡子车的宋老大,也连续踹了他媳妇两脚。宋老大就觉得他媳妇是真虎啊,到见真章时虎透呛了,根本不知道里外拐。这都急成什么样了,他为了快点让手推车能套骡子上,只这一会儿功夫,手磨出十几个火泡,又黑灯瞎火看不清,给帮忙按住木头的大儿子,胳膊手也连戳出好几条血道子。他们在这要忙成陀螺,结果一转眼,他媳妇居然凑到小儿子身边,想撺掇十二岁的二郎让偷摸先走几里地,让去给何家报信。这哪是亲娘,不管孩子死活。何氏挨了踢,索性借着往前踉跄几步直接扑在地上,一边用手拍地,一边无助地嚎哭:“我也不想的,可我爹娘怎么办。他们不知道信儿,要是跑晚了,我娘家三个弟弟怎么办,那就得被抓去充兵,上了战场哪还有命活,这是要我爹娘命。”“你爹娘命是命,咱家二郎不是你身上掉的rou?”何氏听到丈夫对她哭嚎有回应,立刻扬起一张泪脸,心里有了期盼道:“我去报信儿,他奶不会管我死活。二郎,咱二郎不一样,他奶定不能扔下他,能等他,对,当家的,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就让二郎快点儿跑着去,咱们都等他,也等等我娘家人,我求……”宋老大上去又是一脚,一脚踢何氏心口窝处。这娘们怎么就不想想,他二弟三弟愿不愿意豁出命等。给何氏重新踹趴在地上死命咳嗽,要不是两个儿子拦,何氏很有可能还没跑就受重伤。院子里打孩子,门口打媳妇,马氏感觉天灵盖下一秒就要掀开,眼前阵阵发黑,她一屁股坐在门口,仰头看向钱佩英满脸怒意脱口而出道:“三媳妇,你满意啦?!”钱佩英心里原话,第一反应就是:嗳?你说这老太婆,讲不讲理,她满意啥?她让两个王爷干起来的?她让南面干旱闹灾的啊?她要这么牛逼还好啦。“你要问我,我一点儿也不满意,我更没功夫在这打嘴仗,”手一伸,钱佩英说:“把你灶房柜子钥匙给我。”马氏戒备的一捂腰:“要钥匙干啥?”“你说干啥,我还能真扔下你啊,扔下他们?你舍得,你让?通通都得走,路上吃啥喝啥,你那油和盐是不是锁那柜子里啦,给我!”完了马氏低头就把钥匙从腰上解了下来,乖乖递过去那一瞬,都已经递过去了,总感觉哪不对,手一顿。钱佩英一把抢过,转身重新进灶房前,瞟了一眼院子和门口的闹剧说:“一个个闲的,还有心思吵嘴干仗。”“你?”马氏望着三儿媳开锁的背影,心里憋气窝火的不行,就这么一会儿,她被连怼了好几句。以前儿媳哪敢,和她说话跟小猫似的,可眼下情况又,又?使劲用蒲扇大手啪啪拍地,马氏扯嗓门骂道:“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闲的,我老天拔地的还没死呢,不用给我哭丧!想跟车走就给我滚屋麻溜归拢去!”马氏骂完,本来还想坐地上缓缓,缓她几十年玩命挣的家就要没了,缓她脑子嗡嗡心里像着火了般难受,可东院隔房大伯家此时也叮咣的干起来了,那声才响亮呢。这不嘛,之前隔房大伯娘特意派她老闺女来盯梢,想听听宋福生突然家来是为了啥,这一偷听可妥了,家里立刻乱了套。吵起来的人是时常偷骂宋福生是绝户的宋福寿,和他亲大嫂干起来的。小叔子和嫂子干仗,听那声也真动家伙什了。缘由是宋福寿他媳妇怀孕八个月,为了躲避秋收,干活累啊,两口子背后一商量,反正也没分家,干多干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