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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久?”树上传来声音,聂丹跃下。“快走!”游淼道:“待会再给你解释!”三人正要上马时,忽见远处,一名鞑靼兵士匆匆而来,以汉语喊道:“沙那多,方胜!陛下有令,让你们速去觐见!”“糟了!”游淼道。“走!”聂丹当机立断道,三人犹如离弦之箭,冲出了白狼山。身后兵士见势头不对,稍是一愣,便马上转身回去回报。然而天地茫茫,地平线上,三人已快马加鞭,朝着南方疾驰而去。265、卷五八声甘州冬去春来,沿途已冰雪消融,游淼心道有生之年,实在不想再作第三次逃亡了,两次南下都实在是累得够呛,然而这次有聂丹,有李治锋,比上次没命狂奔,跑少一步就是死的情况实在好得太多。三人在路上走走停停,来到蓝关前时,终于见着了接应的人。“游大人,李将军,聂将军!”那人一见三骑入关,马上道:“几位得马上到黄河边去,鞑子的部队已经南下了!”“什么?!”游淼色变道:“不可能!他们要宣战?”十年合约还未到期,春猎前更未听过风声,怎么就这么贸贸然地宣战了?“来了多少人?”游淼道。“不清楚。”那校尉道:“陛下让人沿途送信,能截住您的话,让您火速赶往黄河边。”聂丹道:“黄河沿线还是林将军在守卫?”校尉道:“现在陛下已经让河北加强布防,等候接回三位。”游淼一听就头大,问道:“他……陛下还怎么说?”“只有这句话。”校尉道:“消息说鞑靼的巴图汗南下,所以我方朝廷已派军在黄河边等候……”游淼来不及想巴图到底是有什么闲情逸致,跑到黄河边来了,只得又匆匆上马,一路狂奔。黄河畔,滚滚河水奔腾向东,曾经的中原区域,如今满目荒凉。自打数年前,聂丹率军大败贺沫帖儿后,双方便以黄河为界,鞑靼退守北方,而汉人退守南方。曾有官员提议迁回京畿,却遭到了朝臣们的一致反对。一来战线挨得太近,二来京畿已被鞑靼一把火烧成了废墟,要重建京城旷日持久。耗费太大。双方便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数年,而如今,放眼过去,黄河畔却是汉军旗帜林立。对面则是鞑靼人的军营。双方的人都不多,似乎在等待援军,又似乎不是为了开战而来。游淼刚进黄河地界,便有人率领一队兵匆匆迎出,三骑从山坡下去,近百名天启兵士上前来迎,非常显眼。然而不片刻,他们归来的消息便惊动了驻守在平原另一侧的鞑靼军,对方吹起号角,在北风中传遍黄河岸。平奚匆匆赶至,未曾说得一句话,便与游淼驻马,转头倾听对方的号角声。一骑奔马穿出鞑靼军营,朝汉军奔来。这是什么事?游淼心内通通直跳,难道因为贺沫帖儿之死,要让天启交出自己?否则就开战?赵超会把自己三人交出去吗?一定不会……何况还有聂丹在。己方军营内,李延纵马而来,游淼神色一变,连李延也来了?“来议和的?”游淼道。李延与平奚对视一眼,平奚开口道:“巴图要见你们,三天前就已派人来通信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李延道:“先回去再说?”聂丹道:“让他到平原中央来,各带五十人,要见就见一面罢。”聂丹往昔身份在李延与平奚之上,满朝文武无人敢违拗他,此刻开口,李延只得马上回去安排,平奚长吁口气,看着游淼,低声道:“你们怎么和聂将军在一起了?”“无意中碰上。”游淼低声答道。平奚:“你们这次闹出好大的事来……”“我把贺沫帖儿给做掉了。”游淼小声道:“要是鞑靼派人来交涉,你千万得站稳脚跟保住我们……”“知道的。”平奚道:“前些天大伙儿已经联名上书了一次,陛下不会为难你,他自己也想今年北征,但是他……”远方又传来第二轮号角声,巴图的王旗已从营中出来,李延过来回报道:“对方点名要见你。”游淼道:“那就见罢。”匆匆一瞥,游淼见己方的兵士打着“赵”的将旗,料想此处自己无家兵,聂丹早已交卸兵权,李治锋又无亲兵在,是以打着赵超的名头,倒也不甚在意。或许说,这可以算得上是南北两大君王,第一次进行的历史性直接对话。自己代表了赵超。游淼十分紧张,没想到刚回来就碰上这事,连思考的闲暇都不给他,直接进了己方队伍,聂丹与李治锋在后守护,带领五十名天启兵士,驰向平原。“待会别靠太近。”一名校尉打扮的男人骑马过来,朝游淼道。游淼一惊,那是赵超!“陛下您……”“嘘——”赵超神色稍动,说:“我怕巴图要抓走你。”“有李治锋和大哥在,没关系。”游淼低声朝赵超道,两骑并肩而驰,小声交谈几句,赵超又回头,看见聂丹。“大哥。”赵超小声道。聂丹微一颔首,不再多说,赵超便稍稍后退些许,退到游淼身后,游淼一骑当先,来到平原中间。狂风起,黄沙乱,在他的背后,是滔滔黄河,奔流不息。游淼环顾四周,灰色的天空压在他的头顶,山川杳阔,孤鸟飞过。军旗猎猎飞扬。那一瞬间,他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心情,在自己身后,是三名结义兄弟,以及南朝的半壁江山!人生如此,复又何求?倏然间升起了豪气万千之意,朝远方笑道:“巴图末!”巴图排众而出,驻马平原中,朝游淼不紧不慢地驰来。“现在出手偷袭的话。”赵超低声朝聂丹道:“能把他掳回来么?”“不可行。”聂丹沉声答道:“就算现在杀了他,鞑靼也有王子能继位。鞑靼不会分崩离析。”赵超看着远方,只是冷笑。巴图到得近前,说:“我率军追了你三天三夜,还是没追上。”游淼心中不是毫无惭愧,毕竟是他骗了巴图,曾经巴图也将他视为朋友,然而巴图把他视而为友,游淼也救了他一命,大家好歹扯平。“我有我的立场。”游淼道:“没有办法。”就这么一件事,游淼还是觉得巴图太嫩,太年轻了,如果巴图不追出来,或许会更好。“你是不是叫游淼?”巴图问道:“那个在贺沫帖儿将军面前说,国家可亡,气节不能亡的游淼?”游淼一震,巴图笑笑道:“我一直想问你这句话,因为那一天,贺沫帖儿让人把你在白石堡的校场外,想将你五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