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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强行打断,又回到了现实。他看到去而复返的筮情,一时没了言语。筮情没看他,面向了抢劫的两人,沉着脸,声音也是冰冷:“两位想打架,冲着我来。”玄星罗慢条斯理地把承轮羽拆开了,收进异灵链中,毫不羞愧地示弱:“误会一场。我们这就走。”郝仁也是见风使舵的一把好手,这两人没再停留,做了个向后转,果真是离开了。筮情没去追,他犯不着消耗体力和灵力,做那无用的战斗。山洞中紧绷的气氛一变,弥漫出了几丝尴尬。严桓觉得自己应该找话来打破这种尴尬,可他又懒洋洋地,没力气找。他还从没在筮情面前表现得这么松懈过,面对这个人,他总是不安着,紧张着,生怕做错什么。以后再也不用怕了。筮情从补给箱中翻出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膏药来,单膝跪到严桓身边,伸手卷起他的裤边。严桓哆嗦了一下,随即镇定下来,没有躲开。他垂下眼帘盯着自己彻底红肿的脚踝,不言不语。筮情一边把敷好的药揉开,一边观察着严桓的表情,踌躇地开口说了话。没问是什么时候伤到的脚,他单刀直入,说的正是那番合情合理,在山洞外编排好的大段说辞,也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筮情说得非常诚恳,可及至他说完了,严桓的表情也是毫无变化,看起来像是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筮情不免有些担忧和后悔,但他一咬牙,又觉得这事是再不能拖下去了。严桓听明白了。筮情罕见地和他说了这么长的一大段话,句句推心置腹,他能不明白吗?“我明白的。”严桓又笑了,他今天是特别的爱笑,“你希望我努力上进,希望我前程似锦,希望我能和你恢复到正常的关系。我都听明白了,不仅明白,我也都能做到。师兄,你放心。”他把手上的戒指一个个撸下来,塞到筮情手中:“这里有七个。我的脚扭了,估计不能再参加测试。我弃权吧,先回家了。”筮情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觉得严桓表现得有点奇怪,但他又的确得到了严桓痛快的承诺,痛快到让他实在没有接话和反问的余地。“好……回去好好休息。”筮情干巴巴地说道。严桓嗯了一声,把联络用的薄木片掰开了,这木片连着青老师的灵力。不一会就来了几个人将他接走。回到家,严桓规规矩矩地躺下,呼吸轻得像要消失了一样。他知道禁药蠢蠢欲动——只要他催动异灵链,禁药就也要跟着发作。可他没空搭理它,被折磨得骨头疼也不在乎了,异灵链图腾一直在灼烧也无所谓了,严桓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死了一样,他需要疼痛感确认自己活着。后来他发觉这是种自虐的倾向,羞耻了起来,感到自己蛮贱的。闭上眼,严桓决定睡觉。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失眠,会睡不着,会满脑子都是筮情,可不知不觉中他就陷入了梦乡,且睡了个天昏地暗。第12章措手不及严桓醒来的时候,屋外黑漆漆,屋内一灯如豆。他依然没被禁药折磨死,剧烈的痛感消失了,只有关节周围残存着丝丝缕缕的酸软。严桓偏过头,有一人坐在床边,一手支着脑袋,正在打瞌睡。是严殊浅。他静静地看着严殊浅,突然发现他姐和他记忆里的样子不是那么相同。严殊浅以前是有点婴儿肥的,然而现在两颊线条利落,已经一点“肥”的痕迹都寻不到了。我有多久没认真看过她了呢?严桓暗暗思索,他似乎对身边的人都忽视得太多。脑袋从手掌上滑下去,重重一沉,严殊浅立刻惊醒过来。“小桓?”她凑到弟弟面前,“你醒啦?喝水吗?饿不饿?”严桓摇了摇头,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测验是一天一夜,而现在又是深夜,那他至少睡了两个昼夜了。五六顿饭没吃了,可他是真的不饿,也不想喝水。严殊浅显然也很不理解他的胃,迟疑地说道:“那你接着睡会儿?天亮再起吧。”“我不睡了。”严桓觉得自己还能睡着的话,也真是个能人,“姐,你回去吧,我自己待着就好。”严殊浅果真走了,她委实是困得不行,只是不知道严桓发生了什么会睡个没完,很不放心,这才守着他。打了个大哈欠,她一边走一边说道:“那行,我去睡了。渴了饿了你自己去厨房弄吧,老大出任务去了,也不在家,不用怕吵到他。”筮情不在?严桓松了一口气,安心不少,他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他,才能表现出正常的样子来。严桓又回想了一下殊浅的表现,看来她还不知道他和筮情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最好。严桓下定了决心,他不想让她再cao心自己的感情问题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吧,只要他努力点,一切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是,严桓侧过身去,望着天上的星星,心想要怎么努力呢?原来又是什么样子?想不出。于是他开始单纯地欣赏夜空的美丽,什么都不思考了。严殊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严桓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两人落座。她提起预测验的事,本来还想好好揶揄一下严桓的大运气,却发现她弟对此毫无兴趣,只好一头雾水地转移了话题:“你下午别出门了,迩尚暮说要来看看你。”“三殿下?”严桓心脏突地一跳,勉强镇定地答道,“我知道了。”严殊浅夹了一筷子菜:“他来给你治病吗?你不是说异灵链的问题不严重吗?”“他比较负责任,说是要定期复诊。”“哼,负责任,我看他对钱比较负责。”严殊浅嘲讽了这一句,加快了进食速度,风卷残云地吃好了,她擦干净嘴说道,“我约了人,出去玩了。”说完她就冲进房间,不一会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服,又一阵风似的出了门。严桓默默地收拾好碗筷,摆出棋盘来自娱自乐,心思却静不下来,不知要怎样面对迩尚暮。他很气馁地想,自己怎么混成了这样,似乎无颜面对所有人。然而没等他自怨自艾完毕,房门就被敲响了。严桓无法,只得不太情愿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男子,正是身着风sao大红袍子的三殿下。迩尚暮笑眯眯地进了屋,一点不见外地自发坐下了,又客气地一挥手,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请坐。”严桓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说说怎么回事?”迩尚暮温和地开了口,“你身边跟着老大和严殊浅,我想不出有什么情况非需要你催动异灵链不可。”严桓轻声道:“当时出了点意外,我们三个不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