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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不结实,我打算在旁边另起地基,盖三间平房,到时候去山上砍木头什么的,还是自家有辆推车方便。”将平板推车放好,他从一堆茅草里抽出粗粗处理过的狼皮,又摸出一个钱袋递给她:“这是狼rou钱,你收起来吧。”薛松挣钱后一向都是交给她的,叶芽习惯性地伸手去接,一双依旧白皙细嫩的手被日光染上了一层柔光,纤细好看。薛松胸口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起伏,他匆匆将钱袋放在她手上,转身大步往里走:“我去跟二弟一起收拾西屋。”院子里已经堆了一小堆湿茅草,显然是二弟在忙活。他神色态度与往常无异,叶芽彻底安了心,提着颇有分量的钱袋跟了进去。家里有了一笔闲钱,又要盖新房子了,日子越过越好,她真的很高兴。镇上。散学后,薛柏特意晚走一步,向赵先生请教了两处不解的地方,因此,等他离开时,幽静的书堂门外早已空寂下来,学子们都早早回家了。他反手带上大门,不想才转身,就见对面老槐树后走出两个妙龄女子,其中一人眉眼清俊,朱唇桃腮,若非一袭淡青长裙掩饰不住窈窕的身段,竟美得有些雌雄莫辩,特别是旁边跟着个娇小的双髻婢女,更显得她比一般女子高挑。因为周围没有旁人,薛柏想注意不到她们都不成,而两人偏偏在他出来后现身,容不得他不多想。这一多想,便记起那日遇见的奇怪男装女子,可不就是此人?正想着,圆脸小丫鬟朝他招了招手,“你就是每月月底在布店门口摆摊替人写信的薛公子吧?是的话,我家小姐想请你代笔写封家书。”她真想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费这些麻烦,直接听老爷的话,由他出面劝服这个穷书生不就得了?小姐有众人欣羡的美貌,殷实丰厚的家产,还怕他不动心?只需背负一个略不好听的入赘虚名,就能换来美人在怀和唾手可得的富贵,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啊!听到丫鬟的话,杨馨兰立即瞪了她一眼,笨死了,让她喊人过来,她这是什么态度?怕薛柏因此不悦,她忙朝前走了两步,屈膝福了个礼,“薛公子,听街坊传你的字俊秀清雅,我是慕名而来的,想托你替远方的亲人写封书信,不知你现在可否方便?”她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有女子的婉约,又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见到外男就脸红,总之,这是个哪怕明知道她另有目的,也无法让人对她生出厌恶的姑娘。薛柏装作没有听出小丫鬟话里流露出的鄙夷,目光扫过杨馨兰,随即落在她身后的槐树上,客气地问:“敢问姑娘如何称呼?”杨馨兰面露诧异,“薛公子不觉得如此问过于失礼吗?”哪有刚见面就问姑娘家的闺名的,他该不会徒长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好皮囊吧?薛柏面不改色:“难道姑娘的家书不需要题写落款?”杨馨兰怔住,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也是,既如此,先说与你听也无妨,我是镇南杨家独女,小名馨兰。”镇南杨家?薛柏并未听过,不过他也不在意,点点头:“木欣欣以向荣,配以兰字,是个好名儿。”杨馨兰本能地解释:“不是那个欣,是‘馨香柏上露,皎洁水中珠’的……”话未说完,忽的顿住,若有所悟地看向薛柏,黛眉微扬。薛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色疏离:“姑娘既能诵出画僧贾休的诗句,想来平时诗文涉猎颇广,自然不可能只认字不会写字吧?不知你找我到底有何事?”真正需要他帮忙写信的,都是些目不识丁的老人和穷人,面前的女子气度不凡,他不信她不会写字,就算不会,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富家小姐才对,家中会缺识文断字的人?现在想想,那日她女扮男装撞到他,大概也是早就谋策好的。真是奇了,他只是个穷书生而已,何以劳烦素不相识的她如此大费周章?那些小姐不是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她怎么这么轻松地就能抛头露面?听他一针见血,杨馨兰一时无语,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儿了,这可是她煞费苦心想出来的与他相处的法子。第一次偶遇是希望给他一个印象,这次是想通过写信将自已的身份告诉他,日后祖父找他商量入赘一事,他好知道她生的什么样。她对自已的容貌有自信,多多少少总能让他略微心动吧?可是现在,他神情淡漠,眼里没有半点惊艳,有的只是对她的怀疑,偏偏她根本无法解释。说自已想娶他入赘?想都不要想。她及时拉住欲擅自回话的丫鬟,朝他爽朗一笑,“没事,就是听人说你学问好,想认识一下而已。”与其找蹩脚的借口,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她一个姑娘家主动向他示好,他不至于太冷淡吧?薛柏的确没有对她过于冷淡,他只是看异类似的看了看她,然后转身就走了。等到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小丫鬟终于不满地抱怨出声:“小姐,你看看他,你都那样说了,他什么态度啊!冷冰冰的,好像咱们是找他讨债来的!”杨馨兰掩饰住心头的淡淡失落,没好气地拨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再多嘴试试,真是惯得你无法无天了,什么话都敢编排,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对他不客气,仔细我把今年洗衣裳的活儿都交给你!”小丫鬟吐了吐舌头,讨好地晃了晃她的胳膊,闭紧嘴巴不说话了。杨馨兰无奈地叹口气,领着她回家。两人一进门,就见杨老爷与杨老夫人对坐在爬满绿藤的墙角下下棋呢,恣意安详。杨馨兰打发走小丫鬟,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径自在杨老夫人身侧坐下,安安静静地看他们下棋,一开始还挺专注的,慢慢的,眼神就飘忽了,俨然有心事。杨老爷与老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弃了棋子,笑着问她:“怎么样,今天见到他了?有什么收获没?”家中就这一个孩子,完全当姑娘养吧,怕她性子柔弱将来被孙女婿哄骗欺负,但一味儿当男子养,又怕她脾气太暴躁,容易与孙女婿发生争执,生生把人逼的去外面寻花问柳,毕竟,有几个男人不喜欢温柔小意的?现在好了,老两口费心费力总算有了成效,孙女既会作诗画画穿针描红,又会心算看帐管理田产,唯一让他们有点头疼的,就是孙女主意大了些。单拿招赘婿一事来说,以前她嫌弃那些平庸的也就罢了,这回好不容易遇到了各个方面都合适的,她还非得自已先试试,言明她不开口杨老爷这个当祖父的就不能提前找薛柏。在至亲面前,杨馨兰并不掩饰自已的失落,仄仄地道:“见到了,可他对我爱搭不理的,不,是根本不稀罕理我,我一说想认识他,他就转身走了,半点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