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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委屈和眼泪,但很少会有怒气,但是现在,就因为他一时情急喊了她的名字,她就生气了,愤怒地瞪着他,好像他抢了她的东西一样,不,不是,是气他抢了薛松的东西!在她心里,是不是只有薛松才配这样叫她?“夏花夏花夏花!我为什么不能叫!”他愤怒地站起身,忍着脚踝的疼痛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惊慌的眼,咬牙逼问道:“你哭,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想着他?你宁可嫁人当小妾也不愿意跟我走,是不是因为宁肯被他遗憾地记着一辈子,也不愿他知道你随旁的男人跑了而恨你?”宋海从来没有吼过她!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怒火,夏花吓得瑟缩了一下,心中又委屈又害怕又有心事被戳破的羞愧,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知道如何对付这个从小到大就被她吃的死死的男人。她受惊似的往后挪了些,仰头看他:“姨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是想着他,也不喜欢你叫我的名字,可这跟我嫁人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愿意给一个老头子当妾吗?还不是我娘逼我的!你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去你家,可我爹娘又不是傻子,他们会猜不到我的去处?姨兄,我现在已经被他们看着不许出门了,难道你非要他们白日也将我锁在屋里才安心吗?”想到每晚落在门外的锁,她的眼泪就涌了上来。眼看着她的眼里浮上泪水,将落未落的,宋海顿时慌了,抬手想替她擦掉眼泪:“姨妹你别哭,我只是一时难受,你这样好,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嫁给那种人受委屈!”夏花低头抹泪,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你不忍心又能怎样,这就是我的命,我自已都认了,只是……”忽的心念一动,她猛地扯住宋海的袖子,声音都因为那份希望隐隐颤抖:“姨兄,我已经认命了,只是还想再见他一次,你帮帮我好不好!姨兄,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求求你了!”她知道宋海的本事,只要他愿意,一定能帮她避开爹娘弟弟的!被心爱的女人求着帮她去见另一个男人,那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宋海嫉恨交加,强忍着才没有拍掉拽着他衣袖的那双手,只抬头望着窗户,冷声道:“既然认命了,又何必再见他?”声音充满了讽刺。夏花还待说话,大门口忽然传来大强的叫喊,她心中一急,死死拽住宋海的胳膊,眼泪淌水似的往下流:“姨兄,好姨兄,看在咱俩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情分上,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不用你做别的,只要你晚上替我开锁就行,然后我自已去找他!姨兄,求求你了,我只去问他一句话,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想着他了,姨兄,姨兄……”宋海默默地看着她哭成泪人一样,最后在大强跨进灶房时冷哼一声,挣开她的手,拂袖而去。他走得很急,脚踝疼得厉害,可那点疼算什么?她的苦苦哀求,她为那个男人流的眼泪,都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扎着他的心!“姨兄,你的瓜子!”刚进屋的大强并未注意到男人铁青的脸色,讨好地将两包瓜子递了过去。“啪!”宋海抢过瓜子狠狠砸在地上,数不清的黑瓜子触地四溅,一片狼藉。大强傻了,愣愣地看着远去的宋海,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夏花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宋海生气了,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彻底粉碎,伏在炕头低声呜咽起来。夏花难受,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引起她与宋海这场不快的那人,也正承受着几乎快要让他疯狂的折磨。薛松本来觉得二叔逼他娶妻那会儿是今日最难受的一刻,可到了傍晚,他才发现,其实那不算什么。日头西沉时,二叔他们走了,没了长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屋,今天她还没有看他一眼,他想看看她。晌午吃饭那会儿他一直低着头,因为心里沉闷谁也没有搭理,自然更不敢看她,现在他敢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忍不住了。他想在她那双温柔的水眸里搜寻昨晚在她心头留下的印记,他想知道对于他的亲事,她眼底有没有那么一点涟漪。他看了看旁边埋头苦干的薛树,抬脚往回走,他只去看一眼,看完就再也不多想了。“大哥,你干啥去?”薛树见薛松要走,也想跟着去偷会儿懒。薛松头也没回,“我去喝水。”“那我也去喝水!”薛树嘭的扔掉手里的铁锹,撒腿就跑,转眼就越过了他大哥。薛松顿住,后又觉得二弟在场也好,不会显得他回去的太突兀,于是他继续往前走。可当他进了灶房,才发现两人都不在里面,他犹豫着走到后门口,还未看向后院,西屋就传来薛树傻傻的声音:“媳妇张嘴,我喂你吃枣!”“吃什么吃啊,我今天已经吃了好几个了,你自已吃吧!等等,先去洗手,把这个枣也洗洗,手上都是土呢!”他听见她这样答,声音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但他知道,她唇角肯定带着浅浅的笑,是被二弟单纯的傻气笑的。“我不吃,都给你留着!”薛树讨好没有成功,反而被媳妇训斥了,低头看看自已的手,见上面的确沾了土,撇撇嘴,转身又跑了出去,准备洗完手再进去陪媳妇。叶芽怕他洗完枣不舍得吃,再把湿枣放回袋子里,便放下手里的活计,随后跟了出去。哪想才掀开门帘,余光中就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面朝这边儿立着,她心中一跳,故意装作没看见,径自去了前院。她出来的那一瞬,薛松紧张得浑身冒汗,随后见她匆匆去了前边儿,他又忍不住握拳,她为什么没看过来,看一眼就那么难吗?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随着她移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薛松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却正好瞧见叶芽抬手将一颗湿漉漉的大枣塞到了薛树口中。二弟很馋,可他馋的不是枣,而是她的手,所以他贪玩地含住了她的手指,不让她离开。于是,他只能震惊地看着二弟亮亮的眼睛,看着他微厚的唇含着她纤细嫩白的指,看着她的侧脸于刹那间浮上粉晕,娇媚动人,然后在她察觉自已的窥视之前,急急退后,心砰砰砰跳个不停。怪不得有人老是念叨傻人有傻福,亲眼看见二弟对她的“调戏”,薛松鬼使神差地生出一个念头,要是,要是他也傻些该多好,那样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去后院,二弟和她一起进来了。什么都不说就走开,好像有些不妥,偏偏一时找不到话说,薛松尴尬地咳了咳,视线扫过锅灶再落在她脸上,讨好的话脱口而出:“弟妹,我去杀只鸡,一会儿你炖了吧?”此话一出口,他便觉得十分不自在,想要别开眼吧,又怕错过她的目光,只好紧张地盯着她,待会儿她看过来,他只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