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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春杏红了脸,转身跑进了院子。叶芽摇摇头,一边同薛树往回走,一边寻思着安排小丫头躲哪儿,奈何思来想去,还真没有合适的地方。躲门帘后吧,必须掀开一角才能瞧见外头,那样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要不把西屋窗户放下来,在窗纸上面戳个小洞?但家里的窗纸是新糊的,三扇窗户就那一处坏了,林宜修会不会注意到呢?吃晚饭的时候,叶芽跟薛柏说这件事。不愧是读过书的,薛柏比她聪明多了,看了一眼身后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和小杏躲到旧房西屋去,只要别把整张窗户纸都扯下来,我们在外面绝对发现不了你们。”叶芽恍然大悟,她怎么没想到呢?“我也去偷看!”薛树听着挺有意思的,兴奋地道。叶芽刚想点头,薛柏随口道:“二哥不用偷看,你跟我一起招呼他,等着吧,明天他还得管你叫声二哥呢。”“三弟,你二哥他……”叶芽有些担忧地道,她怕薛树犯傻,惹对方嫌弃。薛柏神色淡然,“二哥挺好的,二嫂你不用多想。”叶芽眼睛突然有些发酸,无论是薛松还是薛柏,都没有把薛树当累赘过,当然,她也没有。“二嫂,我跟二哥是一起玩到大的,感情特别好。”薛柏朝薛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对叶芽道。“嗯,我知道。”叶芽憋回眼里的泪意,抬头,笑着回他。薛柏笑的越发温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既如此,那晚上我跟二哥一起陪你睡吧?”叶芽错愕,瞬间脸红若三月桃花。纵使再羞涩尴尬,叶芽都没能阻止薛柏搬过来,两人一个躺在她左边,一个躺在她右边。虽然三人什么也没有做,她的心还是砰砰乱跳了许久,生怕哪一个半夜偷偷钻进来。幸好在这小小的村子里,还有个人同她一样紧张难以入睡,辗转到天明。“娘,我想去二哥家。”春杏走出屋门,低头对林氏道。林氏正在刷碗,闻言惊讶地抬头,见自家闺女换上了去年侄媳妇特意给她做的那套衫裙,不由一愣,“你想去看他?”春杏脸上发烫,摇摇头,“没有,我就想跟二嫂在西屋待着,他来了,肯定不会去西屋啊,我听听他的声音就行。”这话都说出来了,她胆子也大了,跑过去抱住林氏的胳膊撒娇,“娘,我真的就想听他说话,绝对不会让他看到我的。”“那你干啥换衣裳?”林氏挑眉问。春杏扭头看向一侧,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辩解,她真没想让他瞧见自已,可万一呢?凑巧呢?哪个媳妇都是从小姑娘过来的,林氏完全能体会女儿的小心思。按理说,乡下人家,小门小户的,真没有那么多规矩。家里日子稍微差点,十五六岁的大姑娘还得下地干活呢,什么外男不外男的,还不是天天撞见?更有外村人家专门拣农忙的时候到地头相看媳妇儿媳妇去,等到定亲了,男方过来送节礼,帮忙下地干活,家里一共那么大,女的还真能躲在屋里不出门?总是会碰面的,说两句悄悄话也无伤大雅。不说别人,薛家去她家提亲的时候,她也躲着偷偷看过丈夫,那时他还年轻,身材高大,眉目清秀……想到年轻的时候,她心里起了些涟漪,擦擦手,替春杏理了理衣衫,柔声嘱咐道:“想去就去吧,不过只能偷偷看,千万别让人家发现。他们家是官家,肯定更讲规矩,别让人家觉得你轻浮,知道吗?”“算了,娘,我不去了。”春杏犹豫了,真被他看见,一定会很丢人吧?林氏瞧瞧她扭捏的样子,故意道:“行啊,不去也好。不过你想好了啊,现在去还来得及,一会儿时候不早了,他随时可能会过来,那我就不能让你出门了,免得在门口撞见。”“那我去了!”春杏脸如火烧,逃也似的跑了。林氏转身,望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一阵感慨。林宜修来提亲的事村人并不知晓,可春杏自已心虚,怕被人瞧出异样,便特意转到西边的小路上,一直向北走,下了坡儿,再沿着干涸的河床往东走。左手边是夏花家的苹果园子,右边是一人多高的土壁,晨光斜洒下来,她的影子被拉长,然后投到那一条荆棘篱笆上。大早上的,这边很安静,却依然平息不了她的慌乱心跳。眼看前面就是通向二嫂家的路口,上了坡,就能瞧见薛家了。春杏又犹豫了,二嫂他们笑话她怎么办?她踟蹰不敢前进,转身走到篱笆前,对着里面的苹果树发呆。白色的苹果花早谢了,上面结了一个个小小的青果子,她无聊地数了起来。自始至终,根本没注意到果园北岸的地头,立着一人一马,隐在繁茂的果树枝头后。林宜修天微微亮就出发了,他赶到葫芦村的时候,村人刚刚开始打水烧饭,他怕打扰薛家吃早饭,便纵马往北走,在河边溜达一圈,这才回来。回到此处时,身在高处,望着东边山坳里缓缓升起的红日,看它一点点照亮这宁静的小村庄,他不禁沉醉其中,下马,走到东边地头,遥望葫芦村的方向,默默猜测她家住在西边的哪个位置。然后,看着看着,下面的小道上慢悠悠走过来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白衫红裙,粉面桃腮,清丽动人。他看着她蹙眉展眉,看着她往前走又退下来,看着她立在篱笆前,微嘟着嘴,一副犹疑不定的可爱模样。她是在发愁要不要去薛家吧,因为知道他今天要来,想偷偷看他一眼?是她家里已经同意了,还是她想亲眼相看再决定?看她的神情,应该是前者。那要是她当面对上他,她又会如何?心跳有些不稳,林宜修闭上眼,过了一会儿,他轻轻拍了拍马以示安抚,然后独自走了下去。“姑娘,在下欲往葫芦村访友,奈何第一次入山迷了路,不知姑娘可否指明方向?”春杏正发愁呢,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平稳温和的男声,有些莫名的熟悉,她心中一跳,强自镇定地回头看去,便见一个容貌清隽的青衫男子立在丈远之外,柔和的晨光笼罩着他,让他的眉眼有些恍惚。第一眼,她觉得这人就是林宜修。可她马上否认了这个念头,一来她只匆匆见过林宜修一面,事隔这么久,记忆早已模糊。二来林宜修因三面之缘就来提亲,他肯定认得自已,再加上他来过葫芦村一次,又怎会不识路?短暂的呆愣后,她迅速低头侧身,指着南方道:“前面就是葫芦村了。”林宜修有点失落,她不认得他了,但他转瞬便释然,她一共就正眼看过他一次,还只是短短一瞥,若因此就记在心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