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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砚纠结了。最后把那盒烟往抽屉里一扔,心想着以后多小心些就是了,连配方也不看了,直接埋头睡觉。杜锋走出齐砚的病房,心跳得厉害,急促喘息着,背靠墙壁站了一会儿。他摊开手,掌心里有一根不足三厘米的小玻璃管,装着透明的液体。没想到他居然醒着。失败的懊恼令杜锋秀丽脸庞染上一抹阴郁神色,他特意绕到楼下公用男厕去,拧开密封塞,将液体全部倒进马桶冲干净,随后把空玻璃管扔进大垃圾桶里。干完这一切,杜锋才回了自己病房,一拳砸在墙上,脸色阴沉而狰狞。齐砚……算你运气好。我就不信你每次都那么好运!第四章意外与计划傻人有傻福的齐砚是被护士弄醒的。一夜暴雨后,空气清新,碧空如洗,护士把窗帘全部拉开了,窗外天空像一大块纯净的蓝宝石。齐砚贪婪地望着暌违三年,奢华静美的天空景色,舍不得移开视线。护士捧着托盘过来,递给他一个装着小药丸的塑料杯,笑着打趣,“思春啦?别发呆了,快把药吃了。”并不是昨天那个大姐,而是个二十出头,青春靓丽的年轻女性,白白净净的鹅蛋脸,齐耳短发整洁大方,护士服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体。齐砚嘿嘿笑着,半坐起来吃药。喝水吞咽时能感觉到咽喉有些疼痛,不过比起上辈子已经好了太多。他记得上辈子醒过来时,喉咙肿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半个月才勉强好转。看来重生一次,运气也好多了。再想办法合成个治愈药物,这次大赛他绝对能夺魁。总算是看到了希望,齐砚轻松了许多,就开始调戏护士,被她问刚才看什么那么好看时,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你好看。”小帅哥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风情,费洛蒙隐隐散发出来。年轻女孩立刻红了脸,低下头轻柔替他打完针,收了东西出去了。齐砚摸着下巴发呆,没留意到自己一直盯着姑娘的背影在看。虽然说现在是全民卖腐的年代,哪怕是路人甲也对CP、攻受之类名词耳熟能详,然后顺带数出几对所谓的国民CP来。艺人为了人气也有意无意往这方面炒作,推波助澜。但娱乐是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齐砚两辈子就只谈了一次恋爱,输得丢盔卸甲不说,最后把命都给搭上了。如今回想起来,依然痛彻心扉,心有余悸。无论热恋时多么甜蜜充实,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所谓的爱情不过都是昙花一现,盛开的时候可以让全世界都失去光彩,却只能保留短暂一瞬,随后便枯萎凋零。既然如此,何必把人生投入到这种浪费精力、还伤人伤己的事当中去?齐砚难得重活一世,又身负“拯救世界”的重任,他决定,还是不要为这些小事分心才好。不如老老实实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他一定会做个好丈夫,一心一意只对老婆好,照顾家庭,养育子女。等老了就像结尾那样,坐在摇椅里看着孙儿孙女玩耍嬉戏,溘然辞世。齐砚是个孤儿,家庭这种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个奢侈品,这么想着未来的时候,竟然还隐约有点点激动。望着越走越远的女孩的背影时,眼神就更加热切。接着眼前就被一片阴云笼罩,鼻子被人捏住,酸疼感直冲脑门,眼圈里泪花直转。“春天早过了,你的求偶期是不是迟了点。”熟悉的香水味传来,微涩而余韵悠长的苦龙胆滋味混合着木质那仿佛经年沉淀的安稳香气,透露出成熟而优雅的气质,是雪白龙胆。他认识的两个男人会用这种香水,混合了本身体味和温度后,会呈现出微妙的差异。唐钺像孤高的岩石山,刚硬冷酷;贺千秋像无边树海,浑厚广袤,却富有生命力。齐砚发现他受媒体影响也挺深,总是不自觉拿这两人做比较。他顿时觉得惭愧万分,心脏微微抽痛着。表情复杂地缩缩脖子,救下了自己的鼻子,哑着嗓子招呼:“没,在发呆而已。贺老师,你怎么来了?”贺千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虽然吃的是文人饭,修的却是武将身。他爱好又广泛,攀岩、冲浪、赛马、射击、拳击、中华武术等等都有所涉猎,身材匀称高挑,比例好得可以当模特。作为高产作家,能兼顾这么多爱好,除了天才,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所以齐砚见到他就本能地矮一头——话说回来以他175的个头,在184的贺千秋面前本来就天然矮一头。贺千秋身上的衬衣起皱明显,应该是长途旅行的痕迹,来不及换就直接到医院看他,让齐砚受宠若惊又窝心。不过贺老师话说得却不怎么中听:“我听小明说有个奇葩嫌弃被我救了一命,哭着喊着跑去自杀,所以赶回来见识见识。”低沉而富有韵律感的声音,几乎能让人后背立刻起一层战栗。贺千秋的演讲向来感染人心,广受欢迎,多半也有这份嗓音的功劳。齐砚仰头看着他,突然记起来,上次见到贺千秋还是在基地大会上。各基地首领齐聚一堂,为对抗梅勒笛商议计划。结果大家各怀心思,竟然没商量出结果,最后不欢而散。那时候贺千秋特意见了齐砚一次,告诉他龙之堂基地并不适合,唐钺也不值得信任。只要他愿意,贺千秋会冲破一切阻力带他回齐安基地。那时候他怎么回绝的贺千秋?他目光坚定,笑着对贺千秋说:“贺老师,谢谢你。不过我哪儿都不去,就算全世界都背叛唐钺,我也会陪在他身边。”贺千秋说:唐钺是偏执狂,有自毁倾向,我怕你会遇到麻烦。齐砚信心满满:我没问题的,相信我,贺老师。他不会伤害我。最后贺千秋没有勉强他,只说你留在龙之堂,我保护不了你,好自为之。他想贺千秋大概把对弟弟的关怀之心转移到了他身上,感激而愧疚,最后还是拒绝了。最后的结果如何?信任也好,爱也好,自以为牢不可破的羁绊也好,全都像沙丘上的城堡,一个大浪打来,就被毁得干干净净。齐砚揉着鼻子苦笑,“没,贺老师,我只是——”他的嗓音格外的嘶哑发抖,成串的透明水珠滴落在白被单上。齐砚怔住了,从小到大他都不爱哭,一方面是因为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在孤儿院学来的经验,哭泣等于示弱,会换来更多人欺负。哪怕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受折磨,还差点被饿死,疼痛、愤怒、绝望像黑荆棘缠绕捆缚全身,他也没有流过半滴眼泪。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