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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讨起我的手令来了?”巫木旗苦着脸道:“将军你不知道,这绿酒的主人乖僻得很,说是九蒸九酿,流水着沙,三五年才能渌满一小坛子,轻易不与人的。”御剑哂道:“你倒天真。天下酒匠皆是这一套说辞,好显得自家的酒比别人不同些。”巫木旗将信将疑,逮了的尔敦来追问。的尔敦笑道:“你道我这几坛子来得容易么?出了五倍的酒钱,连他家地窖也搬空了。再没有了!”巫木旗哇哇大叫道:“怕你何来!老巫出十倍!”出去盘旋一圈,又垂头丧气地回来,向御剑央道:“他说:私藏倒还有一些,并不要十倍酒钱,只请你们将军一句话。”御剑道:“什么话?”巫木旗挠腮道:“他不肯告诉我。说见了将军时,要听你亲口说。”御剑发噱道:“神迷鬼道。叫他进来!”巫木旗一阵风般旋了出去,不一时,手中牵了一个绿衫少年进来,推到御剑身边,自是年韩儿无疑。御剑见他年纪如此之轻,倒是颇感意外,问道:“你要一句甚么话?”年韩儿垂头搓弄衣角,咬唇半晌不语。巫木旗急得百爪挠心,向御剑直喊:“将军,你和蔼些,别吓唬人!”御剑斥道:“放屁!老子怎么不和蔼了?”巫木旗一指他身边少女,怪道:“还不是?人家小女孩都给你吓哭了!”一看果然梨花带雨,原来她鼓足勇气斟了一小杯酒,轻轻摆置在酒案最边缘,等了许久,不见御剑举杯,心中委屈惧怕,不禁滚下泪来。这少女脸蛋微圆,哭起来皱成一团。巫木旗立刻抵抗不住,道:“将军,你就喝了她这盏罢!”御剑眉心一蹙,还没作声,年韩儿已盈盈跪了下去,将酒壶从温鼎中取出,细声道:“我家的酒不是这样喝的。”以炭火煨壶身,着人捧来浮冰雪水,挽起半边衣袖,执壶尽情一浸。只听壶底嗞嗞作响,壶盖跃跃欲起,壶身却不变色。他双手斜举,壶嘴一条绿线稳稳倾注酒盏之中,手法娴熟,赏心悦目。复掩袖道:“将军请。”御剑从面具下扫了他一眼,道:“好手法。”一口饮尽,只觉唇齿之间千丝百转,说不出的绵缠滋味。即道:“你家的酒倒有点意思。有甚么名目没有?”年韩儿垂目退到一旁,细声道:“有。名为‘往日意’。”御剑目光一动,巫木旗早已大大的等不及,抢道:“甚么网不网的,好生拗口,谁叫得来!只把私藏地告诉我就完了。”的尔敦此刻却唤人送了一面马皮鼓、并一束绢花过来,请大家作击鼓传花之戏。车宝赤最喜热闹,拊掌大叫:“这个好!”随即商定规矩,鼓声停时,掌花之人要讲一个男欢女爱的笑话。年韩儿忙起身道:“小人先告退了。”御剑头也不抬,淡漠道:“坐着罢。”年韩儿只得傍他身边坐了。鼓点一响,众人争相抢闹,嘻嘻哈哈,最后却在车宝赤手中停了。他生性好色,yin乱无常,只笑叫了一声:“好!”便洋洋洒洒事无巨细,将他年轻时与一双母子如何同云共雨之事,全盘交代。座中少女无不羞红了双颊,掩耳不听。车宝赤口沫横飞地讲完,意犹未尽,向鼓师叫道:“我!给我!”旁人皆笑道:“万万不可!”便将鼓师双眼蒙上。再击鼓时,果然绕过了车宝赤,却是祸不单行,恰好停在御剑手里。别人一看他冷气森森地执花而坐,想到他两任妻子皆丧,不沾女色多年,哪里敢让他说甚么男欢女爱?心中正叫苦不迭,年韩儿已伸出绿云般的衣袖,轻轻替他接了过去,低声道:“将军不喜开口,我……斗胆替他说一个罢。”众人见有人挺身救场,还有甚么不愿意的,都极力拍手赞同。车宝赤见年韩儿白皙貌美,还打了两声唿哨。年韩儿似乎添了些勇气,声音也大了些:“我要说的,是这几日祈天祭祀时听到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便是……圣使者们了。”众人顿时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要知最好听的故事,便是自己近前的事;而巫师圣女离席不到半刻,在背后说人是非,更是格外快活。一时纷纷叫好,催道:“快说,快说!”年韩儿羞涩一笑,旋即娓娓道来:原来鬼方国某位鼎鼎大名的大祭司,已过知天命之年,偏爱青春佳丽。数年前收养了一名伊克昭盟的幼女,平日父女相称,行的却是夫妻之实。这次千叶祈天大典,他老人家相思难耐,不远千里,前来与幼妻相伴。不想这女孩身虽不由自己,心却无法拘束,竟与舍利金宫一名年青僧人私下相恋。一男一女恋jian情热,当夜就滚做一床。大祭司闻讯赶来,恰好捉jian成双……说到这里,他却悠悠住了口,再不往下说了。别人听到正要紧处,都急于知道下文,无不催问:“后来怎样?”性子急的,都已经跳起来了。年韩儿抿唇一笑,一双楚楚动人的细媚眼睛却向御剑身上飘了过去。御剑笑了一声,执一深杯,斟满绿酒,一口喝尽。年韩儿这才将媚眼微微一抬,以他富有少年甜美诱惑之意的嗓音,向席中众人缓缓道:“女孩见大祭司赶到,也不啼哭求情,只是跪地等死。大祭司手中提了一把珍珠刀,在她颈边一寸外微微颤抖,那是二人圆房之日,祭司送她的礼物。女孩自知不能幸免,垂下了头,引颈待戮。隔了许久许久,只听当的一声,那把刀掉在她脚边。只听大祭司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走罢!你虽作出不可饶恕之事,但这几年里,毕竟是令我快活的时候多些。你一生之中,也无第二个少女之时。说完这几句话,他就掉头离去,半点也没有难为那女孩子。”众人不胜唏嘘,皆为大祭司这旷世奇情动容不已。座中几名少女,竟落下泪来。年韩儿吐气缥缈,含情四顾,道:“故事到这里,却还没有结束。”众人立即正襟危坐,鸦雀无声,静待他来一个石破天惊的结尾。只见年韩儿鲜花般的嘴唇一动,一字字清晰无比:“那女孩见大祭司如此大度,思及二人往日情意,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极深的悔意,竟而痛哭失声,乞他原宥自己一时年少无知,重做旧日夫妻。大祭司本来就难以割舍,遂也既往不咎,二人重归于好。那年青僧人虽受佳人一时青睐,这时却成了红尘失意之人,免不得来我铺子里借酒浇愁,向我吐露了这个故事。”微光炭火、酒意微醺之间,他低诉的声音仿佛有种惊心动魄的魔力。座中悄然无言,人人都被这故事勾动了情怀,想起了许多隐秘幽深的心事,想起一生之中,遇到的那些又骄傲、又美丽,让人伤透了心的情人……连车宝赤都目光发直,喃喃道:“不错,不错。那天阿尔其也是这般苦苦央求我,说我常年不在身边,她终日只与侍女相伴,日子过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