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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就是不命丧此战,这般潦草地处理了外伤,克斯回营后也必将死于感染。此时他已是靠意志力死撑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早已泛起了死气沉沉的杀气。高立死咬着牙,咬得牙龈处生疼。他叫血汗抹了个大花脸,微微眯起双眼观察着克斯,深深吸了口气攥紧了刀,猜测自己的状况应当比敌人强些。杀吧…速战速决,他耽搁不起了…高立两手cao刀,凝神强迫自己短暂地忘记过量失血带来的晕眩感,用尽此刻全部的力气朝对方砍去。克斯拎着柄半月斧,这点平日里素来不放在眼中的重物此时却拖垮了他所有的心力,他憋得脸上浮现出根根青筋,竭尽全力才晃晃悠悠地提起了斧子,来不及半点闪躲,硬生生受下了高立这一猛击,偏头一颤,呕出了一口殷红的血来。天赐良机,高立正欲再度出手,却恍然听到不远处的千军万马降临之声。不是西北军的第三营…敌军?!沈东捋胡子的动作一顿:“是敌军的援兵。”王登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道:“沈军师啊,现下该当如何啊?咱家老高还在前头呢!这这这….如何是好啊?”沈东倒是沉得住气,大气都没喘一下,面无表情地抽走王登腰间的军信弹点了:“无事,我瞧援兵顶天了也就一千骑兵,第三营人数占先机,不怕硬碰硬。况且,三营是方久将军带,王将军心安些,且看结果便是。”军信弹飞到空中五颜六色地炸了,硝烟味还未散开,自城门口便冲出了一队重甲精兵,为首的男子面容清秀像个书生,却手握一把长杆尖刀冲锋在前,整个战场因着这三千多人的加入一瞬间再度沸腾起来,战鼓再擂,一时间拼杀声不绝于耳。方久冲到高立身侧,几刀便了结了克斯最后的顽抗,一把扶住了高立:“主帅,我们到了。”高立强撑着精神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一路冲杀而来的青年一身溅满了敌军鲜血的重甲:“敌军到援兵了。”“我明白,”方久一面答着,一面挥刀斩杀敌军,“沈军师放了军信弹,该是在控制之内。”一军之中主帅副将战死沙场,军队之中便失了主心骨,宛如一群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更有作战时伤了眼睛的连自己人都看不清楚,开始自相残杀,训练有素的第三营攻打这样已如散沙般的军队简直可谓势如破竹,不过一炷香的工夫,便已经杀了个七七八八。“如何呀王将军?”沈东见大局已定,这才悠闲地整理起了胡子,挑起了短粗的小眉毛笑笑,“王将军?”王登懒得理这个幼稚的老顽童神神叨叨地讨军功,他一时之间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城下沙场上的高立,轻轻叹息。这一仗…可算是赢下来了。第11章遇险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擦过他的侧脸,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秋笙此次前来威州观战除了朝中六部和左右双相外便只有高立知晓,连王登、方久和齐默都不知情,保密工作可谓密不透风。只是这支羽箭显然是北骊冲着他来的,幸亏秋笙自小习武身手矫健,这才只是蹭破了点皮,未及伤到要害。他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的冷汗,脑门上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下,流过渗血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秋笙藏在东方高阁的事情原本只有高立和那个负责护送的侍卫知道,这一来,几乎整个西北军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方久立刻回头找到了羽箭来处,原是方才没死透的主帅克斯临咽气之时拼死射出一箭,力道和准头都不够,这才叫秋笙避开了。王登与方久交换了个眼神,王登会意,提刀处理克斯,方久则扬眉看向秋笙,脸上是儒生才子的温润素雅,半分没有凯旋将军的心高气傲之感:“请问阁下是哪位?这是我西北军的东方高阁,阁下为何会在高阁之上?”这些常年戍守边关的将领常常三年五载才回一次京城,自从先皇染病,边关便不复安宁,都城之中若无大事,他们便竭尽全力稳固边疆。加之秋笙为了掩人耳目,这登基大典一事根本就是锁在了皇宫之内,这些边关将士甚至连江山易主一事都不是全数知晓,从前也未曾见过玩物丧志的南萧王,竟然没一个认识秋笙的。秋笙也是个心大的,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事,他在高阁之上看的清楚,眼下北骊死的死跑的跑,狼狈不堪,沙场上的,不是给乱箭射成了刺猬,就是咬破了毒丸自尽,死得不能再死了,唯一的活口就是刚刚差点要了自己老命的克斯,而王登正笑得不怀好意地举起了刀。“住手!刀下留人!”他一开口,整个西北军的弓箭队便全部待命,满弓对准了万岁爷。秋笙无奈,眼下却没了时间解释,他一把扭住身旁小侍卫的衣领把他像小鸡仔似的提溜起来,耳提面命地大吼道:“你给我告诉他们,我是皇上!随随便便找个人放一支箭,你们就都去见阎王爷吧!老子有急事,你给我喊大声点儿!”说罢,他片刻不敢再耽误,抽出承影自高台一跃而下,凌空踏了几步,赶在王登落刀前一剑挡住了他,另一只手丝毫不敢耽搁,借着寸劲儿直接将克斯的下巴拧脱臼了,而后肘侧在他左脸颊狠狠一敲,一串动作行云流水做下来,倒在地上的主帅登时连自尽的气力都被剥夺了,腮部受力,被迫歪头吐出了一口血沫,其中混着一颗小毒丸。秋笙达成目的,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已成废人的克斯,这才顾得上回头看了一眼。西北大军,目光的焦点无一例外地落在了皇帝陛下身上。在京城被冷遇惯了的秋笙深深地感到受宠若惊:“你们..你们看朕干嘛?”老实说,秋笙真的是多虑,根本用不上侍卫再喊上几句,他气壮山河的一声吼已经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再加上所说之话着实惊人,被赤血炸成聋子的残兵都听了个分明。将士们一方面担心这个从高台上莫名其妙飞下来的鸟人会是敌军的jian细不敢贸然相信,一方面恐慌着万一这人说的是真的,横加无礼无异于给自己挖坟。方久:“阁下所言当真?”王登:“你留着克斯这毒蛇做什么!你是不是北贼的死士!”齐默:“…”秋笙:“…”万岁爷认为自己陷入了一个令他抓耳挠腮的哲学问题:你该如何证明你是你?…这鬼地方只有高立认得他,可…秋笙抬头找了半天高将军,找了一圈没见着,耐下心性再找,发现这小子牛气哄哄地趴在马背上,俨然一个重伤昏迷的伤号。他默默叹了口气,不敢声张,唯恐那个心气儿犹胜他当年的大王八蛋王登急了眼把他射成马蜂窝。哎…不是还有董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