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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都并非独自前来。他的好友,所身处的这个国家最强大,也最尊贵的男人,吉尔伽美什也与他同行。有一个震撼全国的消息早早地传入了耳里。这座杉树林中有一只魔兽,名叫芬巴巴。它强壮,凶猛,吼声便是洪水,张嘴喷出烈火,再吐一口气,就能让人一命呜呼。它就是这片树林的守护者,人们畏惧它,绝不敢靠近。吉尔伽美什准备以护佑人民的一国之主的身份去讨伐芬巴巴,恩奇都自然要帮助他。他们的决心非常坚定,可是,到了地方之后才发现,一时竟然没瞧见芬巴巴的踪迹。“除了灰烬,还有……冰渣?”恩奇都观察得仔细,弯下腰,捡起了藏在黑色污迹中的一小块晶莹剔透的东西。“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冰呢。”恩奇都刚刚说完,身边的吉尔伽美什眉头微皱,目光直直地深入还有未被火焰焚烧的杉树屹立的地方:“在里面,我们顺着痕迹往前走。”原来,地面还留有无比清晰的痕迹,像是激烈打斗后不断移动的凌乱脚步,以明显的趋势向前方延伸。两人也不拖延,径直地奔向树林的深处。果然不出意料,深入了一段距离,那不知为何会这般小的动静,终于钻进了耳里。“哧——”就是这种,像是尖锐利器穿破坚硬的皮肤,猛地扎入什么巨物身体之内的奇怪响动。也就是在同一时间,树影之后清晰的画面映入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两人的眼中。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芬巴巴……”“已经被杀了?等等,这家伙——”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画面啊!正是芬巴巴的魔兽本应如小山般高大,在人类的讨伐下展露出嚣张的爪牙。而此时此刻,山石却无力地垮塌了。芬巴巴轰然倒下,同时压倒了不知何时被冰冻成冰柱的数棵杉树,一时间,冰柱也破碎成了冰渣。它的脖子上赫然扎着一柄长/枪,热血如利箭般射出,似是最后的不甘的咆哮。然而,就在这里。就在小山般的芬巴巴的尸体旁边,有一个男人背对着后来的他们。血柱喷洒下来,他刚好回过了身。带有腥味的鲜血只有些许打湿了男人披着的雪白斗篷,还有几滴飞散的血珠,侥幸溅到了他同样披散着的头发。银发。转过头来,显露出的脸不算重要。因为,不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恩奇都,注意全都被他的眼睛吸引了过去。吉尔伽美什打量了这个人一番,被抢走猎物的愤怒竟然烟消云散。王兴致盎然地开口:“外乡人,你的枪,不要了么?”“啊。”外乡人回答得很是无所谓:“用不着,过一会儿就化了吧。”他的枪,是由冰所凝结而成的武器。出奇地坚固,也出奇地锋利。冰晶所融化的冰水悄无声息地向下滴落,也更加无声无息地汇入了芬巴巴还在流淌的血液中,最终,血与水全部浸没进脚底昏黑的土壤之中。不等吉尔伽美什再开口,这个外乡人就自己说了话。“唉,太可惜了。”“可惜什么?”恩奇都问他。“这头怪物的力气还真是大,为了让他安静点别到处喷火,我把他拖到这里,用力过猛,把两只手都弄断了。”确实。仔细看就发现了,男人的胳膊以颇为奇怪的姿势垂在身边,即使又有大胆的血珠飞溅到了他脸上靠近眼睑的眉间,那血珠缓慢地顺势流淌而下,也没有抬手去擦。只不过,手断掉了,跟“可惜”又有什么关系?这个疑问倒是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大概需要半天才能痊愈。”在两人——主要是恩奇都诧异的目光中,男人笑了起来。如上所述,就算断了双手,他的笑看起来也张扬得不行。再配上那双似乎比头顶正照耀着他们的阳光还要明亮的金色的眸子,顿时更加——嚣张。他来到了恩奇都的身前:“在那之前,我只有再等一阵,才能把最美的花束捧到你眼前。”“美丽的人啊。”多么深情款款。暂时用不了手也没关系,他就微微低头,目光闪动,朝眼前这个美丽得宛如兰花的少年笑。“接受我的求婚,成为我的妻子,好不好啊,嗯?”恩奇都:“……”吉尔伽美什:“……恩奇都。”“本王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这个杂种,在说什么蠢话?!”第2章第二章任谁来看,都会没有任何异议地认定,恩奇都真的很美,他有着无法分辨是少年还是少女的青涩躯壳,白袍加身,绿色的长发间隐有淡淡的光辉闪动,那精致如画的眉眼更是美貌无比。可是,并没有多少人刻意关注他的外表,就连他自己也不以为意。所以说,就只有这个人。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有着惊人力量,独自一人就将芬巴巴斩杀的外乡人。寒暄客套或者再随意一些的交流,这些统统没有,他一上来就向恩奇都求婚,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哦不,恩奇都本人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就只是有一点点奇怪而已。“无法同意你的要求。”就算面孔再怎么美丽动人,在没有情绪波动的前提下说出如此直接的话,也顿时显得有些冷冰冰了:“我只是武器,不具备接受‘求婚’的功能。”男人:“啥?”“而且。你关注的是我的外貌吗。”恩奇都说:“就本质而言,我没有性别,形态可以随意切换,美与丑都没有明确的定义。”男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美,我喜欢啊。”他们俩的谈话,完全是很有默契地把先还在怒喝的吉尔伽美什忽略了。吉尔伽美什:“……”从没被冷落过的王很生气。王决定强势地打断他们,并且愤怒地惩戒这个先前明明还有点欣赏的杂种。然而——吉尔伽美什的嘴角刚动,恩奇都毫无起伏的嗓音就再度响起了:“你如今所看到的也不是我最初的形态,而是我借用的一名值得尊敬的女性的外貌。”语言攻击,第一次,程度还比较浅。男人:“啊?”恩奇都:“她是一名神妓,你可以去向她求婚,虽然她也一定不会答应你。”语言攻击,第二次,程度陡然加深。男人:“……呃!等等,我的心脏为什么突然间有些刺痛!”如果不是双臂还在软绵绵地耷拉着,他很有可能会抬手按按胸口,给自己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