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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得付出代价。恩奇都这样想着。从花环到手链,还有男人从这次见面之初就不自觉显露出的细小端倪,已经足够让他看出许多事情了。所以,接过埃迪新编的手链,恩奇都没有戴,只是微微垂眼,唇边扬起了一丝极浅的笑意:“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埃迪?”“……!”埃迪一时顿住,看向恩奇都的目光中难掩不敢置信,甚至,还有几分因为紧张而出现的不知所措。见他这样的反应,恩奇都怎么可能生气,又怎么可能责怪他隐瞒自己。只有心疼。“不用这样,你能找到喜欢的人,我也会为你高兴。”恩奇都轻声道:“真好啊,这是我今天知道的,第二件格外美好的事。也不要担心我,埃迪,能让你付出这么多的人,一定可以让你幸福。”“恩奇都……”埃迪喊出了他的名字,嗓音却莫名地干涩。虽然恩奇都表现得十分正常,还是发自内心地祝福他……埃迪仍是一时无法开口。恩奇都没有戴那条花做的手链,只是珍之又重地把它收好。“所以啊,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呃……很单纯,很老实……总体来说,是一个让我很不放心的笨蛋吧。对了,他也是一个英灵。”“啊,原来如此。”不止是埃迪有了恋人这件事,恩奇都还意识到了更多的东西。祝福和喜悦是对埃迪的,只有自己知晓,他能够品尝到如泉水般从心底涌出,来到舌尖荡开的苦涩。埃迪对那个恋人,很好。虽然还是不能说是方方面面都兼顾,但他确实是,尽他所能,把他能想到的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竭力去维护这份好不容易才通过一丝心动得来的感情,并且,连推动这份感情加深,让本来都只局限在“喜欢”这个范畴的他们都能更进一步——这种事情,都是他来cao心。更不要说,他还担心过分单纯的英灵会也许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突兀出现而受到伤害。对于之前毫无恋爱的经验,更被他人的沉重感情压迫得有些喘不过气的男人来说,这已然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真正单纯的人,其实是你啊,埃迪。“准备和他在这个世界住下去吗?没有神化的隐患,这个选择确实不错,可以安心了。”“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恩奇都,你……”“没关系。”恩奇都微笑着说。绿发的英灵轻柔地给了始终在担心他的男人一个拥抱,额头在他的肩头略微停靠,下一秒,就释然地分开了。“……嗯·。”已经到了这一步,埃迪长叹一声,只好接受了恩奇都的祝福。“不过,我的话没关系,最好不要让吉尔知道哦,他也在这里呢。”“那是当然的,我还想清净一点,不打算给自己找事儿。”气氛似乎还不错,但两人心中都在想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这之后,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埃迪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要说什么才好,神色微敛,他终于想起了还挂在自己胳膊上的锁链,便伸出手,想要把锁链解开。然而。不去管它,不想要解开,天之锁就毫无反应。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状况出现了,原来,神化并没有彻底消失,只是潜伏着,还留下了最让人猝不及防的伏笔。他右手的手指刚刚碰到天之锁,还未来得及把锁链往外拉,那金色的链条就如同有意识一般,猛地收紧!也就是在这一刻——埃迪和恩奇都的表情,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变。…………“……反正,就是这样的糟心事。”埃迪用平静的语气把事情说完了。他说得有些简洁,只提到了神化以及神化的影响,对于他曾因此受到了多大的罪,不算隐瞒,只能说是一笔带过。迦尔纳听得很认真,在埃迪说完后,便在第一时间问道:“原因呢?发现了吗,为什么就剩那一点不能消失。”“谁知道呢——”埃迪脱口而出,他本来一想起这个事儿就心情烦躁,情绪不免从话音中带了出来。不过,在注意到之后,他立即停了下来,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开口。“可能是,”埃迪一字一顿地道,在提及他推测的原因时,迦尔纳再一次注意到,有一抹无法掩饰也无法伪装的真正的厌恶覆盖在了男人的眉宇间,“我还没有对某个仇人释怀吧。”那个“仇人”是谁,已经不用多说了,当然是伊什塔尔。连梅林、吉尔伽美什——他们过去做的那些事,重活一次的埃迪直至今日,都不想再跟他们纠缠。然而,就只有伊什塔尔。他绝不会跟她化干戈为玉帛,和解,更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说就算仇恨不能化解,把那个恶心的女人彻底无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是,偏偏就是这么阴差阳错,埃迪居然来到了一个有伊什塔尔的世界。怎么可能无视呢,这个女人的存在,就跟还在他体内苟延残喘的神性一样,只能让他如鲠在喉。无视,遗忘,只能说明纠葛还不够深。而埃迪与伊什塔尔的仇恨,跨越了数千年之久,早已不能用深浅来衡量了。那是刻骨铭心,已然镌刻进灵魂深处。如果不了结,可能神化的隐患,将会一直束缚着这个本来将要得到自由的男人。“……”“这又能怎样,不过是一点苟延残喘的尾巴,没什么不得了的,不用在意。”埃迪一语落定,并不想让迦尔纳知道实情后如何担心。“就算它死灰复燃,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抬手,在眉头竟是微微皱起的英灵眉间敲了一下,他的金眸神采奕奕,看上去便是无比地自信:“能把它压下去一次,第二次也不是问题。”只是,轻描淡写的话语究竟掩盖了多少更详细的实情,埃迪也不想再说太多。看着迦尔纳似乎想要说话,他便及时地把话题错开了:“行啦,好不容易来这儿放松,不要想那么多糟心的事情。”“话说回来,你这个——泡在水里都不摘的吗?”埃迪早就看到了。迦尔纳和他一样脱了衣服泡在水中,但是,露在水面上的脖子间却是还挂着一样东西。“给我看看。”他转而握住了本来还在迦尔纳胸前摇晃的项链,打开在水里大抵泡了好一阵的挂坠,用手指擦了擦里面玻璃夹片上的水渍,仔仔细细看了好一阵。“玻璃不一定镶得很紧,你不摘,照片湿了怎么办。”埃迪又在习惯性地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