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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非嫡子,自幼丧母,母族无人,我又如何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父皇已经定了大殿下为太子,如何非要治我于死地才可罢休?可我还不能死,我还没有活够,而且,我还欠下一个人的约定。诺言未曾兑现,若就这样死了,让我如何甘心?”他说着反而变得越发的平静,那不是平静,是一种隐忍。一种怒极之后的平静,是隐忍下的平静。“我说柳大哥像我二哥,其实,您更像我先时见过的一个人。可我不敢说,怕万一冒犯了,没白的玷污您这样的品格。”他这话是看着柳筠衡说的,又是那样灼灼的目光,可不知为何,柳筠衡总是很坦然的受着。柳筠衡挑眉问他:“殿下不说这话也罢,既说了又不说完,掉人胃口可不是一桩好事。”“像,像一个戏子。”宇文淇咬了咬唇,他说完这话,埋下了头。柳筠衡却哈哈大笑,许久止了笑应道:“殿下若说是在长安哪条街上见到的人,兴许还可能是柳某。可独独这戏子是不可能,我听人说那戏台上唱戏的,都是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我如今通共才二十有四,若去学了唱戏,那这身武艺如何习得?”“也对。”宇文淇点了点头。其实今晚若不是他二人这般逼着,他是不会想着去回忆这些事的,哪怕这些事其实刚刚过去没多久。他不会忘了那日他跪在宣政殿里,那石砖硬的第一次让他感到膝盖骨生疼。可父皇却只将两本奏折摔在他的面前,一言不发。那两本奏折记录他所有的行踪,末了痛斥他为了几个戏子不顾身份,痛斥他的玩物丧志。宇文淇有些无奈,他喜欢戏文怎么了?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干,他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怎么就不行了?最后不知是哪位朝臣提议,他就被送到这战乱的烽火中来了。若不是凌长赋背地里一直关照着,他应该早就丧命了吧,三番五次的。“戏文有情,戏子无情。七殿下莫要多想了。”柳筠衡说完,扶着他起身,就这样宇文淇还有些站不稳。“柳大哥也这样认为麽?”宇文淇冷笑着将他推开,可却没有了那气力。柳筠衡依旧是面带笑意,他一点也不恼,反而有些欣喜之状。“你笑什么?”宇文淇有些恼了,这人太过让他捉摸不透,他不喜欢。“想起我的小时候了。罢了,说了也无趣,你睡吧。”柳筠衡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一直等到宇文淇睡熟,柳筠衡这才走出营帐。凌长赋一直等在外面,这下见他出来,笑问道:“都同你说了?”“都说了,无差,不过说来还是程风查的细致。”柳筠衡笑道,“我却是不知那年一别后来竟还有那些故事,这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错生在了帝王家。”“是不是错生,如今他都是殿下。按大师兄的意思,这遭回去之后,要保他能顺利封了王位才是。”凌长赋边说边同柳筠衡往他的营帐走去。******这边宇文淇并没有完全睡着,他一直沉浸在回忆之中。一晃过了八年了,也不知他如何了。戏文有情,戏子无情。七殿下莫要多想了。呵,果真如此麽?那那个人又为何要与自己相约十年?他原以为柳筠衡和那人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他给他的感觉很像那个人给自己的感觉,莫名的像。可惜八年,他把他的容貌早已忘得烟消云散。为了好好的活着,他努力着,努力的活着,努力的隐忍着。可是宫里宫外总有人对自己报以虎视眈眈,他到底是能威胁谁啊?“阿淇,到了边关,你要自己好好保重。战火无情,一定要万分小心。这回带兵的是凌长赋凌将军,我同他的大师兄有些交情,若可,能帮到你,二哥自当尽力。”临行前夜,宇文溪又将一封密信给了宇文淇,说是交给凌长赋时告诉他是楚惊鸿给的。他惶惶不安的到了千茴岭这边,是凌长赋亲自前来接了他去军营,又对他处处照顾着。二哥说了,凌长赋是可信的,只是云林十三坞之人,也莫要去巴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了些,可他真的不知道可以怎么办,他极少与人接触,经常弄巧成拙。看来,他已经弄巧成拙了。“母妃,我该如何?您的冤案尚未平反,为儿的却到了这生死关上。”宇文淇有些头疼,他幸而自己偷偷学了那些兵法阵图,如今到了这处还能用上些。可,又如何?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小七一直很努力,很上进,而且,小七并不是一个狠毒之人。不过小七很幸运的说。小六不承认的理由前面有写的,但是,嘿嘿,你瞒得了小七???☆、夜长梦多“程风知道你的脾性,他找来的东西自然也会是你满意的。说说,程风查的是怎样。”凌长赋边问边同柳筠衡一齐坐下。柳筠衡从袖间拿出那信,取出里面厚厚的一叠纸递了过去。“紫信笺?你看了么?”凌长赋一眼就看到那紫信笺,抽出来递了过去。柳筠衡摇了摇头:“没有,这几日太忙,也顾不上了。”他说着接过来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后那面上的柳眉紧锁,若是脾气暴躁之人,想来这下这桌案就要遭殃了。凌长赋发现柳筠衡不对劲的时候并不敢去叫他,他知道那紫信笺是青门饮的东西,但如何这次会突然用了这东西?不是这些年都相安无事麽?“砰!”柳筠衡一脸怒气的将那两张纸摔在桌案上。“这么了?”凌长赋不解的看着他,见他一个人生闷气便伸手将那两张纸拿过来看。“呵,真是岂有此理。当初就说了这小子居心不轨,我和程风都劝过你,你就是不听。都说了,并不是是孤儿就可怜,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可怜过,你觉得你可怜?”凌长赋看完那两页纸,气得大骂。柳筠衡别过头去,他好像,真的做错了。可叶离,并不坏吧,他才不相信自己那一回出手相救是救了两条蛇。“你啊,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时候不早了,歇着吧。”凌长赋见他这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起身告辞。柳筠衡一个人端坐在那里,回想起这几年。他在心里,真的是把叶离当成自己的兄弟。可柳筠衡素来不喜束缚,这下看到程风所言之事,心里万丈火起,可如今身在这军营,他又回不得。思来想去他只能给程风回了信,只说待他回去再议。自己只能把这事压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程风收到这信的时候不由的叹了口气,早就说了让他别对叶离那么好,那孩子来路不明就算了,还颇有心计。偏生还让他学了一身武艺,又将他带在自己身边。这叶离和那冯俊良一个好货色都没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