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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已经没有了白天里的恍惚茫然,漆黑的眸子流露出的,竟是丝丝诡异的兴奋神色。他的喉咙快速地动着,像是在急切吞咽着什么。我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身后的林恩却突然动了,他一步跨到我身边,抬脚便朝温航面部踢去!我骇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拦住林恩,却分明没有他的速度快,眼看着他一脚踢过去。温航正被他踢中遮唇的手肘,身子连带着滚了个个儿,侧着撞到墙上。砰的一声闷响,温航软趴趴跌到地上。我把恼怒的视线移向林恩,却见他对温航严厉喝道:“胆子不小啊!还敢自杀?!”我震惊看着温航,他趴在地上,刚才遮着唇的手腕被林恩一脚踢断,此时无力垂在地板上,手腕处被咬的血rou模糊,殷洪的血液正渐渐从那泛白的伤口中涌出,越来越汹涌。而他的侧脸早已经灰白,那一瞬间流露出神采的眸子,也已经暗淡无光。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敢相信。虽然我料得他生不如死,可也不信他真的会死。他居然咬破自己的手腕,喝自己的血!我接受不了。林恩已经招了人进来,七手八脚把温航按在地上,包扎温航已经肿起的手腕。温航挣扎着,他胡乱冲那些人喊着:“放开我……求求你让我死!求求你让我死……”他挣脱开那些人,爬到我脚边,仰脸看着我:“徐冉,你让我死吧……你让我死吧……”他的声音绝望而死气,无半分希望。**温航还是被救了过来。他又被锁上铁链,衔了口塞,固定在床上。那一双眼死气沉沉,死鱼一样。一切事情皆未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温航被我折磨成这样,依然没有屈服。我小看了他,更是高看了自己。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几乎想要放弃了。林恩跟我说了几句话,他问我是否记得当初他说过,要想重塑一个人,首先要打破他。如今温航已经被打破,只等着我来塑造了。他说温航被吊在楼顶的那天,他给温航做过催眠。温航属于意志力极强的人,这种人是很难被控制的。要是不林恩给温航注射了一针迷幻剂,温航绝不会崩溃。他问出温航恐高的原因。**8月12日我翻看日记,今天是阴天没错。我没有穿调=教师的衣裳,而是穿了一身碎花的淡雅素裙,头发梳理光洁,温顺盘在脑后。我坐在温航床边,静静看着他。他在睡梦中痛苦挣扎,双眉紧蹙。我微微叹息。航航又发烧了。他小时候体弱,常常生病,有几次险象环生,可吓坏mama了。我按着温航的头发,趴下去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还好,已经烧得没那么厉害了。温航忽的睁开眼。我并不避开,温柔看着他。“航航,难受吗?”我柔声细语。温航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响,他睁大眼睛,想要躲开我的贴近。我又同他说:“航航乖,mama陪着你。”“唔……唔……”他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一双眼睛怨恨又复杂地盯着我,衔口球的孔洞里流出丝丝涎液。我知道他想说话,可我偏偏不许他说。只一遍遍唤他航航,对他温柔呵护。不是他疯,就是我疯。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我别无选择。温航是温桓星的私生子,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可没人知道,温航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我也只是知道,温航是在六岁的时候认祖归宗的,他进入温家的那一天,身边就没有母亲陪伴。我曾经因为关心他,在他心情不错的时候,旁敲侧击过这件事。可弄得温航很不开心,他很少发火的,那次毫无预兆抬手便砸了一个陶人。那陶人的粉身碎骨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我不过他眼中无关紧要的一个女子,只因为我顺从不会生事,他因而选中我。如果我连这样一个优点都消失,那还哪里资格留在他身边?所以我当下噤声,再也不过问这件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生母是自杀死的。她本想抱着温航一起跳楼的,可不知怎地,她坠下楼粉身碎骨,温航却活了下来。他否极泰来,进了温家,成了有钱人家的少爷,从此锦衣玉食。他再也不是小弄巷里,被人嘲笑欺负的野小孩了。可惜,他mama从未享受过这些。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都说男孩普遍有恋母情结,他们喜欢的对象或多或少都与自己的母亲有相似点。所以温航当初选中默默无闻的我,是不是因为潜意识觉得我与他mama有些神似呢?我曾经看过温航钱包里夹着的一张小照片,黑白底板上的女人,端庄淑雅,一身淡雅的碎花素裙,将她衬托地出尘脱俗。我从未觉得自己会与她相似,但如今穿上这一身衣裳,就好像灵魂附体似的,就连那沉静的气质,也渐渐融合到我的身体里。我觉得自己就是她。我确定,温航也是这么想的。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迷乱,他仰着脸艰难靠着我的颈侧,嘴里发出含糊的唔唔声。我抬手摸着他的脸,轻声呢喃说:“航航,我的宝贝航航……”“唔……吗……”温航泪眼朦胧地看着我。我摘下他的口塞,他就呜呜地喊出来:“mama……别走……mama……”我想起昨天他拉着我的手,嘴里喊着“别走”。原来他是不要他mama走。因为他mama这一走,就是永别。我顺势亲了亲他的脸,温和地神色渐渐狰狞起来,我幽幽地说:“不走?我怎能不走?我只有走了,才能换来航航的富贵荣华啊!”温航突然啊地一声尖叫起来,两只手拼命挣扎,将铁链铮的哐当作响。他剧烈地涌出眼泪,声声喊着:“别走!mama!别丢下航航!别丢下航航!”我一把推开他,就是站起来,也不看他,依旧重复着:“我只有走了,才能换来航航的富贵荣华啊!我要走……我累了……因为背负着航航一生的幸福,我太累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唯有死了,才能让航航不再受委屈……我要走了,航航……航航保重……”他挣命一样喊:“我不要那些!我不要那些!妈你别走!求求你别走!航航不觉得委屈!别走!妈!妈!妈!”我决绝地挺直了背,转身离开。温航在身后凄厉惨叫。震慑地我心戚戚然。我离